王同知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唐兄弟言重了,老朽怎敢收您的錢,您這不是折我的壽嗎?”轉過頭叫他小舅子:“你還不快去把這姑娘的賣身文契拿來!”


    小舅子哈著腰沒口子連聲答應,一溜煙出去了,不一會,拿來了清兒姑娘地賣身契。王同知雙手將文契遞給唐大鵬。


    唐大鵬接過看了看,又遞在清兒麵前:“你看看,是不是你的賣身契?”


    清兒和龍旭都認真看了看。點點頭。


    “那就好。”唐大鵬笑道,將那文契撕得粉碎,“好了,清兒姑娘。等一會你和我們一起走。迴去你們就成親。”


    龍旭和清兒站起身向唐大鵬施禮感謝,尤其是清兒,還跪在地上給唐大鵬磕了幾個頭。唐大鵬連忙將她扶了起來。


    唐大鵬惦記著案子地事,向王同知說道:“我有些事情想問問老鴨。不知方便不方便?”


    “方便,當然方便!”王同知連聲道。不過,笑得很勉強,有些誇張地板著臉對老鴇說道:“等一會這幾位大爺問你話,你給我老老實實迴答。聽到沒?”


    老鴇趕緊點頭答應。想了想,小聲說道:“老爺,要是他們問的是尤……”


    “不管大爺們問什麽。你都給老子如實迴答,有半句假話。老子剝你的皮!”老鴇又連忙答應。


    王同知扭過頭對唐大鵬笑嗬嗬說道:“唐兄弟,那您忙著,老朽先走了。有什麽事言語一聲。老朽就在知府衙門裏。”起身施禮,倒退著出門,把門關上,這才帶著眾衙役離開。


    唐大鵬盯著老鴇,嗬嗬冷笑道:“你方才怎麽這麽害怕我們問起尤麗弘姑娘的事情?連敘州府同知都動用了。”


    老鴇冷汗都下來了:“我……我……”


    “麗弘姑娘沒有迴老家省親,而是失蹤了,對嗎?”


    老鴇抹了抹額頭上的汗,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


    “方才這同知大人說的話,好像話中有話哦?怎麽迴事?她怕你說出什麽來,對嗎?”


    “這……這……”老鴇還是吞吞吐吐的。


    王同知還沒來地時候,唐大鵬已經將這件案子大概情況和餘百戶說了。餘百戶見老鴇不肯迴答,吼道:“這肥豬他娘的半天不說一句,隱瞞兇犯,肯定是一夥的,來人,先給老子將她毒打一頓,然後押進大牢!”錦衣衛們齊聲答應,上前就要動手。


    老鴇殺豬一般嚎道:“我說!我說!王同知有個弟弟,叫王富貴,是作綢緞生意的,很有些錢,他很喜歡麗弘姑娘,要替她贖身納作小妾,麗弘姑娘不願意,王掌櫃覺得很丟麵子,便在怡紅樓打了麗弘姑娘。”


    “後來王掌櫃又找了麗弘姑娘幾次,麗弘連麵都不願意見,王掌櫃很生氣,多次和別人說起要殺了她。這之後不久,麗弘姑娘就失蹤了。那王掌櫃也不知道去哪裏了。後來,同知大人囑咐我們說,有人來問麗弘姑娘的事情的話,要馬上報告。所以,方才……”


    這狗官,果然是他在背後弄鬼!唐大鵬暗想,說不定就是在這王同知地默許下,王富貴逼婚不成,惱羞成怒,派人暗中跟蹤,趁麗弘姑娘到僻靜之處小解之際,殺害了麗弘姑娘。唐大鵬問道:“這王掌櫃你知道他去了哪裏嗎?”


    “我真的不知道,各位大爺,我沒說謊,我有一兩年沒見到他了。”


    王同知的弟弟在尤麗弘失蹤之後也失蹤,有可能是畏罪潛逃了,這王同知又叮囑不讓人查尤麗弘失蹤的事情,這樣看來,也有可能是這王同知指示的,至少是包庇,唐大鵬有些後悔剛才同意這王同知離開,王同知說不定此刻已經潛逃了,得馬上去知府衙門找王同知。


    晏師爺給老鴇錄了口供畫了押。老鴇恐懼地說道:“各位大爺,你們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不然,王大人不會饒過我的,那我就死定了。”


    唐大鵬拍了拍她地肥臉:“你這麽胖,割掉幾斤肉,正好減肥。嘿嘿……”向雷知縣等人說道:“咱們走吧,到知府衙門找那王同知去。”


    唐大鵬等人來到敘州府知府衙門,讓門子通報,就說方才在怡紅樓的幾位大爺來找他來了。這門子跑進去通報,半晌也沒見出來,唐大鵬等人正在奇怪的時候,聽到知府衙門裏鬧哄哄亂作一團,有些詫異。餘森說道:“咱們進去!”


    幾個人進到衙門裏,揪住了一個慌慌張張的皂隸問道:“衙門裏怎麽了?”


    那皂隸一看餘森等人這裝束,就知道是錦衣衛,趕緊哈著腰答道:“王同知他,他死了!”


    啊?唐大鵬等人大驚,方才還在怡紅樓,現在怎麽就死了?第一個概念就是:殺人滅口!


    餘森說道:“在哪裏?快帶我們去!”


    那皂隸帶著唐大鵬他們轉過幾個庭院,一邊走一邊喊:“別亂,大家別亂!錦衣衛的大爺們來了。”幾個穿著官袍的人聽到喊話連忙跑過來躬身施禮,這些人大多與餘百戶認識,原來是敘州府通判、推官、經曆、知事、照磨之類的小官,長官被殺死在衙門裏,他們此刻跟沒頭的蒼蠅一般,不知如何是好。


    餘百戶一問才知道,方才一個推官去給王同知送公文,一進門就發現地上有許多血,探頭往裏看,發現王同知躺在地上,周身都是血,嚇得跑出來大叫,大家這才圍攏過來,通判大著膽子進去查看,發現王同知已經死了,頓時大亂,都不知如何是好。正在這時,餘森他們就來了。


    唐大鵬問道:“還有沒有別人進去過?”


    “沒有,我一發現,就讓皂隸守在門口了。”通判說道。他不認識唐大鵬,但見他與餘森一起來的,而且比較親密,可能也是錦衣衛的人,便恭恭敬敬迴答。說完話,這通判掏出一張汗巾擦了擦頭上的汗,緊張得臉都白了。


    也難怪,敘州府的市委副書記兼副市長在辦公樓裏被殺身亡,是夠讓人震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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