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嬋聽少爺隻是問這傷痕,並沒有輕薄之意,輕舒一口氣,內心卻微微有些失望,低聲說道:“是……是陳老太爺。”


    果然如此!唐大鵬仔細辨認這咬痕,與郭琳奶房的咬痕很相似,也是參差不齊,右上側尖牙位置同樣有殘缺,仔細觀察這咬痕之後,唐大鵬可以斷定,這兩個咬痕是同一個人所為的,根據月嬋的指證,這個人就是陳家老太爺!


    “他為什麽咬你?”唐大鵬問道。


    月嬋恨恨說道:“前兩天,她把我叫進房間,然後強行脫了我的衣服,把我捆住雙手,咬我的奶房,還想強奸我……”


    “捆你的雙手?是不是用你的褻衣把你雙手在頭頂交叉捆住?”


    “是啊……少爺您怎麽知道?”


    手法完全相同!奸殺郭琳的人原來就是陳老太爺這個老變態!


    “這麽一個糟老頭,你還反抗不了嗎?”唐大鵬追問。


    “他讓我進房間後,從拐杖裏拿出一根小管子,對著我一吹,噴出一道濃煙,片刻後,我就全身無力,癱在地上了,雖然人還清醒,可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原來這糟老頭還有這一招,肯定是什麽**香之類的,唐大鵬低聲問道:“那他得逞了嗎?”問這話時,唐大鵬的心一陣絞痛。


    月嬋搖搖頭:“沒有,幸虧陳老夫人進來了,我才得幸免於難,陳老夫人叫丫環們把我抬迴房間,我休息了一個多時辰才恢複過來。”


    唐大鵬暗暗舒了口氣。現在要考慮的,是怎麽才能讓雷知縣他們相信,這陳老爺子是奸殺郭琳的兇手。現在能證明陳老爺子奸殺郭琳的證據,就是月嬋奶房上這枚咬痕,不過,牙齒痕跡的鑒定,在明朝能不能作為證據,唐大鵬心中沒底,按道理,通過兩枚咬痕的對比,應該可以讓雷知縣和郭千總等人相信這是陳老爺子幹的,但如果明代還沒有這種證明方法,這倒是個難題,最好能找到讓陳老爺子自認有罪的方法。


    古代是有罪推定,犯罪嫌疑人自認有罪,這是最強有力的證據,所以才有“口供是證據之王”的說法。如何讓陳老爺子自認有罪?這陳老頭喜歡咬女人的奶房這愛好,陳老婦人肯定知道,說不定自己就曾經是受害者,很可能陳老太爺強奸郭琳的事情,這陳老婦人也知道,這倒是一個突破口。


    “少爺……少爺……”正當唐大鵬沉思如何尋找讓陳老爺子認罪的問題,耳邊傳來月嬋羞澀地低聲唿喚。


    “嗯?什麽事?”唐大鵬從沉思中驚醒,問道。


    月嬋低下頭瞧了一眼唐大鵬的手,臉上飛起了兩朵紅暈。


    唐大鵬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原來自己一隻手還在托著月嬋的那隻奶房,趕緊放開手,有些尷尬,找個話題掩飾,憤憤罵道:“這陳老色鬼,真不是東西,把你的……咬成這樣。”


    月嬋拿起衣服掩住胸部,恨聲說道:“這些假惺惺滿口道德仁義的人,其實心腸比誰都狠毒!”


    道德仁義?唐大鵬想起白天在後山上,鍾儀萱說賀家老太爺給他自己取了一個號,叫什麽“德乾太翁”,德乾,嘿嘿,德比乾坤……


    突然,唐大鵬腦袋靈光一閃,德乾,終於想起來了,這不是前些天從謝寡婦內褲裏搜出來的那封信上寫的那個收信人嗎?那封謀反秘信的收信人德乾,原來就是賀家老太爺!


    唐大鵬唿地站起身就往外衝,把月嬋嚇了一跳,叫道:“少爺,您上哪去?”


    “有事情,叫你們少奶奶她們迴家後不要亂跑!”唐大鵬向小黑狗招招手,然後飛奔著衝出了院子,小黑狗汪汪叫著興奮地緊跟而去。


    唐大鵬跑到驛所,告訴張軍,那個謀反信件的收信人就是賀家村的賀老太爺。張軍一聽高興得又一次差點瘋掉,唐大鵬的判斷他現在是深信不疑,要求唐大鵬和他一起去抓賀老太爺。


    唐大鵬說發現剛剛發現另外一個普通兇殺案的兇犯,要去抓捕,但雷知縣和捕快們都不在,不知該怎麽辦。張軍一聽,當即撥了二十個錦衣衛弓箭手給唐大鵬前去抓捕兇犯,自己則帶著其他錦衣衛,奔赴賀家村抓人。


    這次設卡搜捕尼姑和尚,敘州府範圍內大部分錦衣衛都被抽調到了富順縣。這二十名錦衣衛弓箭手也是其中的一部分。其他人都去沿河搜捕建文帝的兒子去了,隻剩下這些弓箭手。不過,張軍想,抓個普通犯罪的案犯,弓箭手就夠用了,沒想到這是歪打正著,唐大鵬這一次去,弓箭手剛好派上用場。


    唐大鵬帶著這二十名錦衣衛,先到內衙找了一件雷芸兒的衣服,給小黑狗聞過之後,沿路追蹤而來。他們趕到鍾雲山,在小黑狗的追蹤下,找到了沿途被擊斃的衙役、親兵和仆人的屍體,頓時緊張起來,估計雷知縣、郭千總他們肯定遇到了強敵。唐大鵬派了兩名錦衣衛趕赴賀家村,要求張軍增援。


    唐大鵬帶著剩下的十八名錦衣衛,悄悄沿著氣味繼續跟蹤到了那懸崖下,剛好看見郭千總等人已經被擒住,蒙麵刺客正在威逼利誘郭千總造反,唐大鵬和眾錦衣衛利用這裏過膝高的茅草和雜亂的大石頭作掩護,匍匐前進到了距離二三十米的地方埋伏了下來,靜觀其變。


    洪老大的一番話,唐大鵬和眾錦衣衛聽得一清二楚,這才知道,這洪老大和那七個蒙麵人原來都是建文餘黨,又是興奮又是緊張。


    等到洪老大說數三聲要殺郭琪的時侯,唐大鵬悄悄傳令讓錦衣衛們準備,聽到命令一起放箭。自己悄悄又往前爬了幾步,躲在一塊大石頭後,把那支連弩拿了出來,上了弓瞄準了洪老大的舉著單刀那隻手的肩部,他不想殺死這洪老大,說不定這是個建文帝的什麽重要人物,還是留活口好。


    唐大鵬看見洪老大準備數到二時,迴頭低聲叫道:“放箭!”隨後,自己則拿出了連弩瞄準洪老大肩膀射了一箭,這時候,洪老大的三字剛剛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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