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波見羅璿口出侮辱之意,想到她似乎對自己的家族了如指掌,而且還知道這三個老頭兒的過去,其身份定不一般,於是問道:“這位羅璿姑娘,請問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不是什麽神秘的人物,是你想對金寶山莊不敬在先,可就別怪我對你無義了,本姑娘就是金燕子羅璿,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你是金寶山莊的人?”江波恍然大悟,“金寶山莊,那馬如羽一個商賈怎麽會知道這麽多?”


    “聽老先生講故事的時候,江大人你就不要打岔了!”羅璿沒給他答案,而是吊著他的胃口,“玉麒麟老前輩,您還是繼續講吧,免得江捕頭一直當自家身世是清白的!”


    見江域還想聽下去,薑山瞥了江波一眼,繼續講了起來:“當初江誌傑要投靠寧王的時候,率先對我們幾個講了,當即遭到我們三個的反對。因為寧王出師無名,肯定是要敗北的,我們幾個當時都已有家室,自然不肯跟著他一條路走到黑。”


    “沒想到江誌傑竟然偷偷派人將我們三個的家小全部殺害了,還冒充是官府所為,讓我們增加對朝廷的憎恨。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紙裏終究是包不住火的,自以為造的很結實的銅牆鐵壁一樣也會透風,幸虧我們沒有去趟這渾水,寧王竟在起兵四十三天之後就身敗名裂了,而那幾個有幸活下來的殺手竟然為了幾個錢出賣了昔日的主子。”


    “叔父,他說的……可是真的?”江域顫抖著問自己的叔叔。


    江波默默地點著頭,把圍在四周的手下驚呆了,紛紛把刀放下。


    “既然事情的真相你也知道了,那就把命交出來,安心上路吧!”常儀撲上去就伸出拳頭,準備當場斃了江域的性命。


    杜明月覺得江域是受家裏人的蠱惑,加以**應該可以悔改,便大聲喊道:“前輩請手下留人!”說完一個箭步衝到他的麵前抓住常儀的手腕。


    常儀甩開杜明月的手,收拳出腳,一腳踢到他的大腿根部,將其踢開,喝道:“用得著你多管閑事!”


    江域趁機溜向一邊,卻被常林按住肩頭。


    江波見侄子吸引了眾人的目光,便使出全力向他眼前的鄧林胸口擊去,不料鄧林卻並不躲避,也不招架,而是硬生生地接住了這一拳。


    但是江波感覺打出去的拳頭像是敲在了棉花堆上,頓時像掉進盛滿漿糊的大缸裏,不但攻勢化為虛無,自己竟也無法抽身迴撤。


    鄧林扶住了江波,雙手放在他前胸輕輕一推,隻見江波像一個被拋在水麵上的石子一樣飛了出去,還在地麵上打了幾個漂兒。


    這一連串的動作隻發生在一瞬間,那幾個心裏慌慌的手下一見情況大變,紛紛丟掉手中的兵器逃之夭夭了。


    江波到底是練過武藝的,借勢從地上爬起來,見官服已經爆裂,出現了好幾道口子,便把官袍脫下丟到一邊,撿起地上掉落的一把單刀。


    江域見叔叔一下子變得十分狼狽,畢竟是血親,也提起刀來向安在肩頭的那隻手砍去,趁常儀縮迴手臂的時候就地一滾,來到江波身旁。


    “你們還不死心?”鄧林問道。


    “你當我們就那麽容易被打敗嗎?我們還……”江波話沒說完,突然感覺胸口發悶,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軟軟地癱倒在地上,江域趕緊將他扶住。


    “化……化骨綿掌?”江波氣若遊絲。


    江域大怒,卻對鄧林的這一掌法感到害怕,轉身揮刀依舊向常儀砍去,哪知常儀這次並不躲避,一招空手接白刃,將刀尖用雙掌牢牢夾住,輕輕念動內力,隻聽“哢哢哢”,發出數個清脆的聲音,刀身斷為數段,江域躲閃不及,胸口被震碎的刀片擊中,緊接著小腹又被他重重踢了一腳,倒在地上**著。


    常儀拎著衣角將其一提,丟到鄧林眼前,被鄧林踩在腳下。


    杜明月站在一邊,眼看這叔侄倆是逃不出地三仙的掌心了。


    此時江莽和竇三娘見大事不妙,相視一點頭,拾起自己的兵器向薑山砍去。


    薑山揮動拂塵,哪知他們夫妻倆卻是虛晃一招,刀劍一晃而過,不給他招架的機會。竇三娘把頭壓低,江莽黃鬥篷一甩,冒出一股黃煙,薑山急忙退後躲過,哪知帶起的一陣風卻把黃煙拉到羅璿的麵前。


    羅璿要躲避已經來不及了,隻感覺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便倒地不省人事了。


    薑山將其一提,向杜明月丟了過去。


    杜明月伸手接住了羅璿,見其背後的一對黑亮的迴旋鏢上,一個刻著“幽水”,一個刻著“玄霄”。隻是鏢的主人已經昏睡過去,杜明月不知道該用什麽辦法喚醒她,隻好將其放到地上,不斷地搖晃著她的肩膀喊著:“羅姑娘,羅姑娘,你快醒醒啊!”


    原來沙莽和竇三娘夫婦見大勢已去,隻是想趁機逃跑,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都被欺負到這份兒上了,還是保命要緊。


    見他們倆飛也似的逃跑了,薑山也不去阻攔,因為他們三個的目標隻是江誌傑的後人。


    恐怕一會兒連躲在深閨的胖小子江城也不會有好結果。


    他們命運不是杜明月關心的,看樣子江波這個縣衙暫時是無法對龍頭島構成威脅了,說是要來的曹玲一直都沒有音訊,沙莽夫婦還不足以對敖心蓮他們構成威脅。


    鄧林將江波和江域一手一個,提拎起來,朝西門方向走去,薑山見都沒有還蹲在地上搖晃著羅璿,說道:“小子,快去找郎中看看,她與我們地三仙有恩,可不能有半點差池啊!”


    “是,晚輩一定做到!”杜明月站起身,拱手說道。


    “是什麽是!地上多涼啊,抱著她直接去郎中哪兒不就得了!”跟在鄧林後麵的常儀迴過頭說道。


    杜明月還在考慮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的禮教,薑山喝道:“快抱著走啊,難道還要等我老頭子抱著啊?”


    “不是不是!”杜明月一邊說著,一邊將羅璿抱在懷裏,向酒館附近的那家醫館奔去,這時候還有好心的鄉民跑過來告訴他:這會兒郎中還在家裏。


    大約半炷香的功夫,羅璿慢慢清醒了過來。


    她迴顧四周,見周圍的架子上全是草藥,雖然猜到一些,還是下意識地問道:“怎麽迴事?我在哪裏?”


    “你醒啦,這裏是醫館,我請郎中幫你解了**!”坐在身邊的杜明月起身說道。


    “**?怪不得我會暈過去!”羅璿捏著額頭,不用問也知道自己是怎麽到這兒來的。


    “姑娘放心,**裏的化功散已經解了,半個時辰之後,姑娘大可以運功了。”郎中說道,掀開門簾走到正間地裏去了,留下孤男寡女的在一個房間裏。


    “化功散?這個沙莽也夠陰險的,看著五大六粗的像個粗人,竟然知道下毒害人,真是個小人!”羅璿嫌他這招太卑鄙了。


    “應該是藍衣娘子的主意吧?”杜明月看人總喜歡往好處裏想,他巴不得世間所有人都是善意的。


    “杜大哥太實誠了,你要想在江湖上立足,最好學會對人狠一些!”羅璿說著從床上跳下來,輕輕拍了拍杜明月寬闊的胸膛,房間裏充滿了草藥味,沒有給任何人想入非非的尷尬感覺。


    “謝謝你,羅姑娘,我會注意的,真正遇到壞人我絕對不會對他客氣的!”杜明月想到了姬無瓊的陰險,竟然能舍身當作自己的繼母。


    羅璿舒展了一下筋骨,問道:“地三仙三位老前輩呢?”


    “他們將知縣江波和捕頭江域帶走了,我沒跟過去,我怕你……”杜明月沒有說出口,他怕說出來有邀人情之嫌,也怕說出來兩人會顯得尷尬,於是轉換了話題,“你是怎麽知道這三位老前輩是跟江波有世仇的?”


    “咱們去找他們吧,路上我再告訴你!”羅璿說完,掀開門簾往外走去,見郎中正在院子裏擺弄草藥,便把醫資付了。


    杜明月到街上把羅璿的馬尋來,扶她跨到馬上。


    “杜大哥,你也上來吧!”羅璿拉著韁繩說道。


    “不用,我腳程快,不會落下!”杜明月心裏想著敖心蓮,不想對別的女子有非分之想。


    “沒事的,上來吧,我帶你去個地方!”羅璿說著把手伸來過來。


    “那好吧!”杜明月隻好答應了她,握住她的手輕輕落在馬背上,前胸卻隔著她的後背甚遠,羅璿偷偷一笑,策馬出了縣城。


    不多時,兩人來到一座小山頭附近,山上的矮樹雖然幹枯,但還是密密麻麻的看不到裏麵的人影,杜明月聽到有河水流動的聲音,羅璿告訴他,附近就是京杭大運河。


    兩人下馬後,往小山頭上走去,卻見路邊的荒草從裏躺著兩具屍體。杜明月小心地走近,是兩個無頭的死屍,估計剛剛被害不長時間,身體還是熱乎的。


    “是他們兩個!”杜明月所說的,就是江波和江域,他從屍身上搜出了官印和幾封信函,又摸出幾兩碎銀子。


    “算了,我們來晚了,還是在下麵等著吧!”羅璿道,“當初他們的家人就葬在這座小山頭上,如今算是報仇雪恨了。”


    杜明月挖了一個坑,把搜到的碎銀子丟到土坑裏,將兩具無頭屍埋了,問道:“羅姑娘,馬莊主是從哪裏得來的情報?”


    “其實莊主表麵上是個商賈,暗地裏卻在為江湖上的各門各派打探消息,其實說到底也還是買賣,隻不過是出於正義,為了維護中原武林,要不然人家怎麽能送給他‘錦豹財神’這麽個稱號!但是對於那些邪門教派的,莊主是不會接他們的單子的。”


    杜明月一聽,開口問道:“那麽我想打聽獅駝山的消息,馬莊主可有辦法?”


    羅璿搖搖頭,說道:“我知道杜大哥想問什麽,我聽說過杜大哥的事,莊主以前也接過好幾個關於神鐵山莊的單子了,隻不過因為獅駝山在塞外,而情報網隻在中原地區,沒有打聽得到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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