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她今天剛到廈門。”
遲疑了一下，葦慶凡還是選擇實話實說，也沒有必要隱瞞，“我跟她一起來的。”
那邊的張自豪沉默了下來。
沉默了很久。
李婉儀聽見葦慶凡的話，知道他在說自己，含羞白了他一眼。
來的時候，他還是個弟弟，現在都開始作威作福了。
葦慶凡很能理解張自豪的感受，解釋道：“幾千裏路，她一個人過來，我爸媽都不放心，就讓我送她過來。”
張自豪似乎終於喘過氣來，笑道：“那確實，外麵還是比較亂……挺好的，你們已經到地方了嗎？”
“嗯，今天上午到的，在這邊玩兩天，然後等她開學，我再迴去。”
“行。”
張自豪唿出一口氣，“那……你迴來的時候，我估計就已經走了，寒假再聚吧。”
葦慶凡笑道：“好，那你去上大學我也沒法送了，就在這裏祝豪哥一路順風，到大學裏麵好好浪吧。”
“行，掛了啊。”
“嗯，拜拜。”
葦慶凡掛掉電話，李婉儀很好奇的望著他，笑吟吟地問：“你們好像聊得還挺開心？”
葦慶凡笑道：“要不然呢，他從家裏過來，找我打一架？”
對於這件事情，他有些歉意，但談不上什麽內疚、心虛，歉意僅僅是因為他的緣故而讓張自豪提前難受，否則大概還可以多做幾年的夢。
但結果是一樣的，不論他出不出現，張自豪跟李婉儀之間都沒有任何可能。
兩人牽著手來到路邊一家小店，點了麵線糊、餛飩、拌麵、蒸餃，對坐著慢慢吃。
李婉儀有些不大適應這裏的飲食，嚐了一口麵線糊，有點吃不下，對加的醋肉倒是很喜歡，於是隻吃肉。
葦慶凡也不嫌棄，很愉快的把她不吃的吃完。
吃完飯後，李婉儀小聲問：“你要不要去付錢啊？”
葦慶凡眨了眨眼，“不是說你付嗎？”
李婉儀橫了他一眼，小聲道：“不是怕你沒麵子嘛，迴去我再把錢給你。”
“沒事，你付吧。”
葦慶凡恬不知恥地道，“你付錢的話我會更有麵子，我喜歡吃軟飯。”
李婉儀沒好氣的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然後起身去付錢。
葦慶凡果然收獲了好幾個人打量的目光。
出了店門，倆人牽著手慢悠悠的往迴走，葦慶凡吃完了飯，血液往胃部供血，似乎也順帶著迴了腦子裏麵不少，終於記起來還有正事，道：“要不我等下給阿姨打個電話，出個價？”
李婉儀已經慢慢適應了牽手，走路的時候手臂還微微甩動著，不再是最開始那樣僵硬的姿態了，聞言轉過頭來道：“好啊。”
又問：“出多少啊？”
葦慶凡道：“算上家具，210，答應的話立即付款，怎麽樣？”
提起錢，學姐被戀愛衝昏的頭腦也開始慢慢恢複了精打細算，盤算著道：“中介報價這麽高，說明阿姨說的就算不是底價，也是房東的報價了，208萬……加上7萬的家具……”
她想了一下，然後繼續道：“中介一加都是十幾萬，肯定留了砍價的空間，房東肯定也會留砍價空間的，而且他們是兩家人，單獨賣家具那麽麻煩，肯定都想省事……”
她畢竟沒有經曆過這些，尤其是這麽大的數字，想想都有一種望而生畏的感覺，不過這是要葦慶凡出錢，還是盡量摒除這些心理作用，用平和的心態去看待。
又想了想之後，她望著葦慶凡，有點沒底氣的小聲道：“我覺得210有點多了，而且他們大概率也不會直接答應的，再壓一點吧，這樣才有空間。”
“有道理。”
葦慶凡不急著說事，先誇，“還是學姐厲害，比我聰明多了，還好我先跟你商量了，賢內助~”
李婉儀害羞又歡喜，被他誇的有點不好意思，抿了抿唇，輕聲問：“那出多少啊？”
葦慶凡想了一下，反問：“你覺得出多少比較合適？”
“太低了也不好，人家會覺得我們沒誠意……”
李婉儀沉吟一下，問：“算上家具，一共205？”
葦慶凡笑道：“好，這就是英雄所見，心有靈犀。”
李婉儀好笑的瞪他一眼，但更開心了，然後又盤算道：“那等下我跟阿姨說吧，這樣的話就算剛開始談不攏，也有一個緩衝的餘地，之後你還可以再出麵，跟阿姨，跟房東談。”
“行。”
葦慶凡停了下來，伸手把她摟懷裏抱了一下，笑道：“果然是賢內助，我賺大了！”
“在外麵呢！”
大城市的社會風氣無疑要開放得多，大街上擁抱並不算驚世駭俗，但李婉儀顯然還是不適應，羞澀的掙了掙。
葦慶凡也不讓她為難，抱了一下就放開了她，重新牽著手迴去。
倆人在路上又對了一下說辭，迴到賓館，葦慶凡理直氣壯的跟著她進了房間。
到房間裏麵，葦慶凡打開風扇，挨著學姐在床上坐下，李婉儀記起下午的事情，有點害羞，橫了他一眼，然後拿出手機，道：“那我打電話了？”
“嗯。”
葦慶凡點點頭，很自然的抓住她一隻手，李婉儀掙了一下，沒有掙開，隻好讓他握著，用另一隻手撥通了高母的電話，並且打開了免提。
此時已經過了八點半，高母似乎在看電視，很快接通了電話，有微弱的電視聲音傳過來。
“阿姨沒有打擾到您吧？”
“沒事沒事，我也正看電視呢，你們是商量好了嗎？”
“嗯，我跟他商量了一下，房子我挺喜歡的，就是價格有點太貴了……”
“哎呀這還貴啊？要不是人急用錢，正常價格可比這還要貴呢，已經很便宜啦，這房子多好啊！”
“是，房子我真的很喜歡，所以他想要買旁邊小高層的那套，我就沒讓，我喜歡別墅，但是錢不是得他來付麽？”
李婉儀轉換了一下立場，又跟著先聊幾句，然後道：“您不是說他們急用錢嗎？然後我跟他商量了一下，他說可以全款立即付錢，不過價格得優惠一點。”
高母頓了一下，問：“他能出到多少錢？”
“他說算上家具一起，一共205萬。”
高母道：“那不行，太低了啊，我這都不好意思跟人家講的。”
李婉儀道：“我也好不容易才跟他商量好的，他才肯出這些錢，您就幫我問一下嘛，看能不能談一談。”
“問我肯定是可以幫你問的，不過我估計人家很難同意……算上家具，人家要215萬啊，你們這直接砍掉了十萬，那人家哪肯答應？”
“我們都是圖個省心嘛，阿姨您就幫我說一下，等我搬過去了請您來吃飯，好不好？我做飯可好吃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愛情的浸潤滋養，李婉儀明顯變得活潑不少。
當然她以前就很開朗大方，隻不過這種開朗大方有一種剛強的感覺，此時卻更柔和，說話時語氣也會有一些恰到好處的撒嬌味道，無形當中拉近了關係。
高母有點驚訝地道：“你還會做飯啊？”
“對啊，我從小學就會做飯了。”
“這麽厲害？小學你才多大啊？”高母更加吃驚。
“大概十歲左右，我就會自己做飯了。”
“那你真的好厲害，欣欣都要大學畢業了，連煮個泡麵都不會，隻會用開水泡……”
“那說明您做飯好吃嘛，欣姐當然不想自己做飯啦。”
“她就是懶。”
兩個女人的話題很快就歪了，聊了半個小時的家常，隨後那邊似乎是高舒欣的父親迴來，高母才把話題拉了迴來，說會幫忙去問一問，然後掛掉了電話。
葦慶凡起初還在津津有味的聽著，摸著學姐的小手，但學姐不讓摸別的地方，這些家長裏短就很快變得無聊起來，為了避免讓學姐誤會自己隻想亂摸，隻能繼續聽著。
見她掛掉電話，葦慶凡總算鬆一口氣，歎息道：“你們可是真能聊。”
李婉儀白他一眼，道：“我覺得阿姨人很好啊。”
葦慶凡“嗬”了一聲，道：“花的是你的話費。”
李婉儀愣了一下，然後趕緊拿起手機，準備打電話查詢話費。
葦慶凡又提醒道：“異地打電話有漫遊啊。”
李婉儀於是打消了打電話的想法，發短信查詢，很快收到迴複。
她看完短信，然後抬起頭，眼巴巴的盯著葦慶凡，很委屈的樣子，“已經欠費了！”
“沒事，反正要換卡了。”
葦慶凡安慰道，“要不我們現在就下去，買張電話卡？”
李婉儀往外麵看了看，“會不會太晚了啊？”
“才剛九點而已，這裏又不是我們家縣城。”
李婉儀遲疑了一下道：“那去吧，不然迴頭停機了，電話都接不到。”
“走吧。”
兩人再次牽手出門。
於此同時，不遠處的高舒欣家中，高舒欣的父親高成海問：“跟誰啊，聊得這麽開心？”
“隔壁老張家那套房子不是想賣麽，欣欣在火車上認識了倆人，廈大的學生，剛好要買房子，今天上午看了，剛剛打電話報價。”
高母衛寧心情不錯的道，“一對情侶，那姑娘人挺好的，長得又好看，可惜有男朋友了，不然給我們家當兒媳婦多好。”
“你想什麽呢？”
高成海躺在沙發上翹起腳，隨後被媳婦瞪著，又放了下來，換了個台，問：“他們出多少錢？”
“家具一起205萬。”
“那有點太低了，要我說，老張他們那套房子，低於250賣出去都是個二百五，這地方的房子哪裏會愁賣？”
“又不是我們家的房子，我們操什麽心？”
衛寧撇撇嘴道，“他自己不作，兒媳婦都取家裏來了，孫子都抱上了，用得著又打孩子又賣房子嗎？”
她隨後又歎了口氣，“我這幾天淨給他們開門了，早點賣出去也好……這姑娘人挺好的，住隔壁我還能有個人說說話。”
她是家庭主婦，並不上班，平日倒不缺朋友和消遣，但前段時間因為隔壁家的事情鬧了些不痛快，就懶得出門了。
高成海歎道：“那你就問問吧，老張自己焦頭爛額的，指不定就答應了，虧點就虧點，等著錢救命呢。”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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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時候，他還是個弟弟，現在都開始作威作福了。
葦慶凡很能理解張自豪的感受，解釋道：“幾千裏路，她一個人過來，我爸媽都不放心，就讓我送她過來。”
張自豪似乎終於喘過氣來，笑道：“那確實，外麵還是比較亂……挺好的，你們已經到地方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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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結果是一樣的，不論他出不出現，張自豪跟李婉儀之間都沒有任何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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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婉儀有些不大適應這裏的飲食，嚐了一口麵線糊，有點吃不下，對加的醋肉倒是很喜歡，於是隻吃肉。
葦慶凡也不嫌棄，很愉快的把她不吃的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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葦慶凡眨了眨眼，“不是說你付嗎？”
李婉儀橫了他一眼，小聲道：“不是怕你沒麵子嘛，迴去我再把錢給你。”
“沒事，你付吧。”
葦慶凡恬不知恥地道，“你付錢的話我會更有麵子，我喜歡吃軟飯。”
李婉儀沒好氣的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然後起身去付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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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店門，倆人牽著手慢悠悠的往迴走，葦慶凡吃完了飯，血液往胃部供血，似乎也順帶著迴了腦子裏麵不少，終於記起來還有正事，道：“要不我等下給阿姨打個電話，出個價？”
李婉儀已經慢慢適應了牽手，走路的時候手臂還微微甩動著，不再是最開始那樣僵硬的姿態了，聞言轉過頭來道：“好啊。”
又問：“出多少啊？”
葦慶凡道：“算上家具，210，答應的話立即付款，怎麽樣？”
提起錢，學姐被戀愛衝昏的頭腦也開始慢慢恢複了精打細算，盤算著道：“中介報價這麽高，說明阿姨說的就算不是底價，也是房東的報價了，208萬……加上7萬的家具……”
她想了一下，然後繼續道：“中介一加都是十幾萬，肯定留了砍價的空間，房東肯定也會留砍價空間的，而且他們是兩家人，單獨賣家具那麽麻煩，肯定都想省事……”
她畢竟沒有經曆過這些，尤其是這麽大的數字，想想都有一種望而生畏的感覺，不過這是要葦慶凡出錢，還是盡量摒除這些心理作用，用平和的心態去看待。
又想了想之後，她望著葦慶凡，有點沒底氣的小聲道：“我覺得210有點多了，而且他們大概率也不會直接答應的，再壓一點吧，這樣才有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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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婉儀害羞又歡喜，被他誇的有點不好意思，抿了抿唇，輕聲問：“那出多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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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婉儀沉吟一下，問：“算上家具，一共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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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房間裏麵，葦慶凡打開風扇，挨著學姐在床上坐下，李婉儀記起下午的事情，有點害羞，橫了他一眼，然後拿出手機，道：“那我打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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葦慶凡點點頭，很自然的抓住她一隻手，李婉儀掙了一下，沒有掙開，隻好讓他握著，用另一隻手撥通了高母的電話，並且打開了免提。
此時已經過了八點半，高母似乎在看電視，很快接通了電話，有微弱的電視聲音傳過來。
“阿姨沒有打擾到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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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房子我真的很喜歡，所以他想要買旁邊小高層的那套，我就沒讓，我喜歡別墅，但是錢不是得他來付麽？”
李婉儀轉換了一下立場，又跟著先聊幾句，然後道：“您不是說他們急用錢嗎？然後我跟他商量了一下，他說可以全款立即付錢，不過價格得優惠一點。”
高母頓了一下，問：“他能出到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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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母道：“那不行，太低了啊，我這都不好意思跟人家講的。”
李婉儀道：“我也好不容易才跟他商量好的，他才肯出這些錢，您就幫我問一下嘛，看能不能談一談。”
“問我肯定是可以幫你問的，不過我估計人家很難同意……算上家具，人家要215萬啊，你們這直接砍掉了十萬，那人家哪肯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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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婉儀遲疑了一下道：“那去吧，不然迴頭停機了，電話都接不到。”
“走吧。”
兩人再次牽手出門。
於此同時，不遠處的高舒欣家中，高舒欣的父親高成海問：“跟誰啊，聊得這麽開心？”
“隔壁老張家那套房子不是想賣麽，欣欣在火車上認識了倆人，廈大的學生，剛好要買房子，今天上午看了，剛剛打電話報價。”
高母衛寧心情不錯的道，“一對情侶，那姑娘人挺好的，長得又好看，可惜有男朋友了，不然給我們家當兒媳婦多好。”
“你想什麽呢？”
高成海躺在沙發上翹起腳，隨後被媳婦瞪著，又放了下來，換了個台，問：“他們出多少錢？”
“家具一起205萬。”
“那有點太低了，要我說，老張他們那套房子，低於250賣出去都是個二百五，這地方的房子哪裏會愁賣？”
“又不是我們家的房子，我們操什麽心？”
衛寧撇撇嘴道，“他自己不作，兒媳婦都取家裏來了，孫子都抱上了，用得著又打孩子又賣房子嗎？”
她隨後又歎了口氣，“我這幾天淨給他們開門了，早點賣出去也好……這姑娘人挺好的，住隔壁我還能有個人說說話。”
她是家庭主婦，並不上班，平日倒不缺朋友和消遣，但前段時間因為隔壁家的事情鬧了些不痛快，就懶得出門了。
高成海歎道：“那你就問問吧，老張自己焦頭爛額的，指不定就答應了，虧點就虧點，等著錢救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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