葦慶凡聽著歌應付完了作業,然後摘下耳機,拿出了一本《矽穀之火》,認真讀起來。


    在“惡補”了一段時間的“大綱”之後,葦慶凡暫停了這種理論的攝入,將此前的不少書都放進了書架,然後開始買專業類書籍。


    當然,他著重培養的還是思維和眼界,所謂的專業類書籍也並非是學習怎麽去編程、怎麽去做某一個工作,像這本《矽穀之火》,其實就是一個個計算機愛好者的故事。


    後世的他讀過《浪潮之巔》《矽穀百年史》,但此時這兩本書都還沒出版,想要重讀也沒機會,至於搶先寫出來,就更不現實了。


    江長軍來溜達了兩趟,發現他又在看課外書,不過早就已經說過葦慶凡了,見他屢教不改,還振振有詞的反駁,且成績一直都不錯,也就不跟他一般見識,裝沒看到。


    葦慶凡也給麵子的裝作沒看到他。


    晚自習放學得時候,似乎又降溫了,寒風唿嘯。


    葦慶凡頂著寒風迴到家裏,意料當中得聽到了老媽“多穿衣服”得叮囑。


    第二天早上,葦慶凡起床的時候,外麵正飄著雪花,道路、屋頂一派白茫茫,雪似乎下了一夜。


    “都3月份了,還下雪……”


    爸媽都已經起床,正在院子裏麵鏟雪,葦慶凡咕噥了一聲,穿上厚厚的棉服起床。


    似乎因為下雪的緣故,李婉儀和葦慶嬋今天起床略晚一些,葦慶凡來到客廳,倆人正準備走。


    葦慶嬋穿著件墨綠色的新羽絨服,看起來清純秀美,李婉儀穿著件深藍色厚棉服,戴上了帽子,看起來很保暖,樣式卻不大美觀,隻是她長得太好看,把衣服也襯得好看起來。


    她又圍了條圍巾,一看就很暖和的樣子。


    “挺早啊!”


    兩個應考生向他擺了擺手,然後戴上了手套,一塊下樓去了。


    葦慶凡提醒道:“別忘了拿傘。”


    “知道。”


    葦慶凡洗漱之後,也將圍巾圍上,下樓幫忙掃雪,黃花一身厚厚的毛,哈著白氣在雪地裏麵跑來跑去。


    葦慶凡道:“媽,要不要給它弄一身衣服?”


    “誰?”王淑華沒明白過來。


    王淑華沒好氣道:“它要什麽衣服?你要是閑得無聊,就去掃大街去,別瞎折騰……”


    葦慶凡撇撇嘴,幫忙把院子和門前一段路的積雪都清掃了一下,在家裏吃了飯,然後撐著傘去學校。


    來到校門前,風雪之中,正見一輛十分眼熟的白色寶馬車在路邊停了下來,隨後車門打開,黎妙語從裏麵下來。


    她穿著白色羽絨服,圍了圍巾,還戴著白絨絨的帽子,手上同樣有厚厚的手套,撐著傘向車裏的人揮了揮手,轉身走進校門。


    車子掉頭過來,裏麵的是曾有過一麵之緣的未來嶽父,但他顯然對葦慶凡沒有印象,也未在意,駕駛著車子很快消失在茫茫風雪之中。


    葦慶凡加快腳步,走進校園,向走在前麵的黎妙語喊道:“妙妙!”


    銀裝素裹的校園好似畫中風景,黎妙語撐著傘停步迴身,她一身衣物都是白色,襯著那張精致漂亮的臉蛋更顯脫俗,不似紅塵中,更像畫中人。


    隻是在看到他之後,她好似從畫中活了過來,有些氣鼓鼓地瞪著他嗔道:“誰讓你喊妙妙啦!”


    “‘黎黎’‘語語’也不順嘴啊!”


    葦慶凡走了過來,笑道:“你這傘真大,應該可以遮兩個人吧?”


    黎妙語立即抓緊了傘往後退了一步,很警惕地看著他,好像生怕這個厚臉皮的家夥過來搶自己的傘。


    “我自己有傘。”


    葦慶凡撇撇嘴,“我就是陳述一下我的感想,又不是要搶你的傘。”


    黎妙語白了他一眼,轉身繼續往教室走。


    葦慶凡撐著傘,跟她並肩而行,笑道:“你這樣還冷不冷?”


    她怕冷不怕熱,從入冬之後就裹得結結實實,整天跟個小企鵝似的,葦慶凡打趣過她幾次,但更多時候還是關心,哪怕是廢話。


    黎妙語道:“不冷啊,我穿了這麽多。”


    葦慶凡笑道:“我冷,要不你分我兩件?”


    黎妙語瞪他道:“凍死你!”


    “你不心疼啊?”


    “我心疼黃花都不會心疼你。”


    她不屑地抬了抬下巴,隨後又迅速扭過頭來,很關切地問:“黃花還在院子裏麵嗎?它冷不冷?”


    人不如狗……


    葦慶凡暗暗吐槽了一句,然後迴答道:“它才不冷呢,毛那麽厚,而且它窩裏麵我還給他塞了厚衣服和幹草,肯定凍不著它,一大早就活蹦亂跳的到處撒歡……”


    “真的啊?”


    黎妙語睜大眼睛,很開心和期待的表情,“那你有沒有拍照?”


    “沒有。”


    葦慶凡撇撇嘴,“不是拍過好幾張了嘛,膠卷那麽貴,你也不給我報銷……”


    黎妙語沒好氣道:“你自己不是有零花錢嗎?整天就想著讓我給你報銷……”


    葦慶凡咕噥道:“你不懂,這是提前養成好習慣……”


    “什麽?”


    黎妙語沒大聽清,疑惑地看著他。


    “這不重要。”


    葦慶凡含糊過去,“上次我拍的那兩張就挺好看的啊,我感覺那應該就是黃花的顏值巔峰了,以後我自己也很難超越了。”


    “嘁~”


    黎妙語對他拍的照片還是挺喜歡的,但才不肯承認,否則他的尾巴都要長出來並翹到天上去了。


    “你坐公交來的嗎?”


    “不是,下著雪,我爸送我來的。”


    “有車真好。”葦慶凡嘖嘖兩聲。


    黎妙語轉過頭,微微睜大眼睛,氣鼓鼓地瞪著他。


    葦慶凡笑著道:“我也想開車送你上學,可惜沒車。”


    黎妙語移開目光,抿了抿嘴角,確認了自己沒有露出笑容,這才橫了他一眼,哼道:“我才不要你送呢。”


    不等葦慶凡說話,她加快了些腳步,往前走出兩步,又抿了抿嘴唇,但嘴角還是溢出了些甜甜的笑意。


    她於是裝作看風景,迅速的看向另一邊,微甜的嗓音蕩著飄落的雪花傳遞過來:“那你好好學習,畢業就能賺錢買車了。”


    葦慶凡笑道:“好!”


    他擼了擼袖子,一副幹勁十足的樣子,與其誇張,“教室怎麽離這麽遠?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刻苦學習了,今晚不睡了,頭懸梁,錐刺股……”


    黎妙語沒好氣地瞪他,卻又被他這副模樣逗得笑起來,抿著嘴角沒能忍住,有點害羞地努力掩著笑意,還是忍不住,氣鼓鼓地嗔了句:“討厭~”


    葦慶凡看著她臉上甜甜的笑容,笑道:“不是你讓我好好學習的麽?嗯,對了,我好好學習的話,首先就得超過你才行。”


    他歎了口氣,笑道:“那沒辦法,我就先立個小目標,班級排名先超過你好了。”


    “不可能!”


    黎妙語揚起白皙晶瑩的俏臉,自信而驕傲,“我才不會被你超過呢。”


    “那可不好說,我跟你隻差了兩名而已。”


    全短時間第一次單元考試,黎妙語重返班級第一,在年級的排名來到了第七。


    黎妙語輕輕哼了一聲,有點得意的樣子,“班級排名差兩名,年紀排名差了好幾十呢。”


    葦慶凡他們班如今的成績分布有點斷層,黎妙語和馮永安爭第一,成績遠遠地甩開後麵的人,這從年級排名就能看得出來。


    黎妙語班級第一,年級第七,馮永安班級第二,年級第九,葦慶凡班級第三,年級排名六十七。


    斷層就是從他這裏開始的,被遠遠甩開。


    葦慶凡笑吟吟地看著她,“要不我們打個賭?”


    黎妙語想了一下,很有信心地道:“好啊,賭什麽?”


    葦慶凡想了一下道:“咱們現在的差距有點大,賭今年期末考試的成績,如果你輸了,請我吃飯,地方我選。”


    “好。”


    黎妙語歪頭想了一下,答應下來,依舊信心滿滿,眸子亮晶晶的看著他,“你輸了呢?”


    葦慶凡笑道:“我輸了,我請你吃飯唄。”


    黎妙語似乎反應了過來,臉紅了一下,扭頭看向遠方小湖邊的竹叢,在風雪中隱約仍有些綠色,語氣仍很驕傲的樣子:“那我贏了,地方得我選。”


    葦慶凡義正詞嚴地道:“那當然,願賭服輸嘛。”


    黎妙語皺皺鼻子,偷偷瞥他一眼,見他表情如常,並沒有什麽異樣,仍在發燒的臉蛋才慢慢降下溫度來,在心裏麵悄悄地勸自己:“打賭嘛,而且是賭學習成績,這是為了激勵學習,不用心虛,為什麽要心虛?又不是早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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