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之間,雲貞倉促收劍,然而一切都晚了,破碎的劍氣盡數斬到了陸凡的身上。陸凡身形一晃,被強大的劍氣推出去數丈,這一次,陸凡並沒有受到致命的打擊,他催動天歌踏月劍,承接住下落的自己。隻是,陸凡這一次受得傷當真太重,還未降落到地麵,陸凡就感到天地突然倒轉過來,接下來,他就被黑暗淹沒了。


    昏迷前,他清楚的看到,雲貞那可以令天地都黯然失色的臉上,帶上了迷惘。


    青雪飛身上前,接住陸凡,妙目怒視雲貞,最終,她並沒有說些什麽?隻是抱著重傷昏迷的陸凡快速的飛向風月天城,不久就消失在天邊。


    林逸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看向極速離去的青雪,招手間,甩出一紙折扇,笑道:“雲師妹當真是驚才絕豔,隻是不知這位陸師弟又要吃多少苦頭。”林逸雖然說得輕巧,但語氣中對雲貞的責怪卻是顯而易見。


    雲貞冷冷看了林逸一眼,沒有言語。隻是林逸似乎不懼怕,微笑著與雲貞對視一眼。不久雲貞,移開目光,看向天際,那裏,青雪早已帶著陸凡消失不見了。


    話說青雪已經帶著陸凡迴到了風月天城,她直衝青鋒的住所,喊道:“爺爺,爺爺,快來啊!小凡他!小凡他快不行了!”


    青鋒正在屋內小憩,聽到青雪的哭喊聲,著實吃了一驚,暗道:“這陸凡到底惹上了那一路神仙,怎麽連日遭罪?”隻是想歸想,青鋒還是閃身出現在屋外,之間青雪懷中的陸凡早已經成了一個血人,不由得大驚道:“這是怎麽迴事?怎會傷成這樣?”


    “他是被雲貞的九天風月劍給傷的!”青雪恨恨的說著,青鋒在這時為陸凡探脈,之後,青鋒怔住了。


    “怎麽樣啊!爺爺,小凡傷的重不重?”青雪急切的抓住青鋒的衣袖。


    青鋒看著青雪一臉急切的摸樣,喃喃道:“他…………他好像隻是睡著了…………”


    玄冰天都


    玄冰神殿,宛若水晶,整個大殿都是水晶製成,晶瑩剔透,驕陽升起,玄冰神殿中折射著驕陽的柔光,好似日出時的朝霞,又好似日落後,山間的餘暉,燦爛無暇。金黃的牆壁與微黃的柱子相映成趣。


    在這座大殿的門口,正做著一位少女,一襲藍衣如水,一張檀木花飾椅,一支玲瓏剔透的玉笛。少女在餘暉中緩緩的吹奏,笛聲如同高山流水,伴隨著清風流淌過整個玄冰天都。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他們都抬頭看向山上的那一座神殿,眼神中無不流露出崇敬之情。


    “公主又在吹笛了,每日能聽到公主的笛聲,我死而無憾。”不知在某個角落,一聲低低的哀歎,隨風而去。


    神殿前的女子並不知道,她輕輕的低頭,長長的秀發垂下,遮住了她的容顏,隻是,沒有遮住她的笛聲。一隻隻鳥兒從遠處飛來,落在她的麵前,肩頭。


    笛聲落,少女微抬素手,一隻翠綠的小鳥落在她翡翠也似的手上,少女用柔和的聲音說道:“鳥兒鳥兒啊!何時我才能如你們這般,自由的在天地間飛翔?”


    突然,所有的鳥兒似乎受到了驚嚇,紛紛飛走。少女抬手,送走手上翠綠的鳥兒。說道:“鳥兒們終究還是怕你的。”


    “我總不能如你這般,這些鳥兒是怕我的雄心壯誌。”一溫文爾雅的男生從神殿中傳來。一男子從金黃的餘暉中走來。看其容貌,竟是無法形容的英俊,尤其是他的一雙眼睛,好像天上最明媚的星星,深深看去,又像一泓春水。


    “月兒,聽到你吹笛,我就知道你在這裏,怎麽不吹了?”英俊的男子問道。


    少女搖搖頭:“不過是看到這些景色,有些傷感,看到這些鳥兒歡快的身影,月兒…………”少女突然不說了,她沉默了一下,有些愧疚道:“對不起,哥,我不該提到這個。”


    男子溫婉的笑了:“從出生開始,我就不能視物,這麽多年了,還怕你說說麽?”說著,男子緩緩走到少女的身邊,伸手探入少女的秀發中,撫摸著少女的臉,溫柔得說道:“月兒,不要想太多,你的路還長,還有很多精彩等著你,你是我們的公主,最美麗的公主。”


    少女默默不語,許久以後,她又拿起了玉笛,這一次,歡快的笛聲在空氣中跳脫,不知飄向何方。


    風月天都


    距離陸凡與雲貞的一戰已經過了三日,陸凡並沒有受到太重傷,隻是失血過多,迴到靜竹園後,經過幾日的調養,就恢複的七七八八了。這一日,蕭翰林又找到了陸凡,告訴他要他收拾一下行李,今日他就要隨著眾人下山。


    陸凡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生活了十年的地方,募得生出一股別樣的情緒。他點頭答應了一聲,開始收拾行李,藕圓為他收拾了一些常用的衣衫,裝了一些陸凡愛吃的點心,陸凡看在眼中,隻是笑道:“又不是出門遊山玩水,這些東西帶之何用?”


    藕圓說道:“出門在外不比家中,帶些總是好的,倘若餓了,正可拿來充饑。”


    陸凡搖頭笑道:“你多心了。”說完,他拿起行李出門,蕭翰林和青雪已經在門外的竹林邊等他。陸凡招了招手,來到兩人身邊。之間蕭翰林一身白色長衫,飄逸出塵。而青雪一身水綠輕紗,頭戴一朵蘭花,暗香幽幽。


    陸凡深吸一口氣,說道:“大師兄,我們走吧!”


    蕭翰林點了點頭,轉過身去,突然看見郭敖從竹林中出來,攔在了三人的身前。


    蕭翰林訝道:“郭師弟,你要幹什麽?”


    郭敖不語,隻是突然單膝跪地,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大師兄,請讓我與你們同行。”


    蕭翰林俊眉皺起,正欲開口,卻聽陸凡和青雪一起開口:“大師兄,讓郭師兄和我們一起走吧!”蕭翰林看了看單膝跪地的郭敖,歎道:“一起去吧!你隨我走。”說完,一揮衣袖,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天邊。


    青雪微笑著,拉起陸凡和郭敖的衣袖,說道:“我們一起走吧!”說完,三人各自祭起自己的法寶,禦空而去。


    陸凡沒想過,再一次見到風月天都的石碑時,已經是十年之後。還記得那時升月尊者帶走了自己和蘭冰。陸凡站在了石碑之下,石碑上“風月天都”四個大字仿佛曆盡滄桑。此刻,石碑下有數十人,多為年輕人,他們聚在一起,吵吵鬧鬧,為這塊石碑帶來不少生氣。


    陸凡與青雪站到了七劍的隊伍中,郭敖猶豫了一下,站到了蕭翰林那一邊。青雪與陸凡站到七劍這邊時,看到了一臉冷漠雲貞,隻是在陸凡看向她時,她迴望了一眼,而後又移開了目光。青雪冷冷的看了雲貞一眼,顯然是不待見。陸凡走到蘭冰身邊,笑道:“蘭冰姐姐,你還記得我嗎?”


    蘭冰差異了一下,問道:“陸師弟何出此言?”


    陸凡咧嘴笑了,一指身後的“千玉階”道:“十年前,還是姐姐抱著我上的這千玉階呢?不想姐姐貴人多忘事,不記得我了。”


    蘭冰妙目陡睜,瞪著陸凡,訝道:“你是陸凡?當年那個小家夥?”說完她盯著陸凡好好看了幾眼,笑道:“當真是你,沒想到十年沒見,你竟然這般大了,居然還成了天歌踏月劍的主人!”


    青雪這時湊上來,說道:“小凡,想不到你居然認識蘭姐姐,你可知道,多少年青才俊都盼著能結識蘭姐姐呢!”


    蘭冰啞然失笑,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青雪了是吧!果真如傳聞中所說的一樣,人生的絕美,卻也一樣淘氣。”青雪笑而不語。蕭翰林看看人數,說道:“已經齊全了,我們這就出發吧!”


    所有人都淡淡的應了一聲,眾人就紛紛從千玉階上下山而去,途中,陸凡問起蘭冰這幾年的狀況,蘭冰笑道:“承蒙師恩,我拜在升月尊者的座下,又無意拔出了這柄冰夢清影劍,僥幸成了七劍之一……”從蘭冰的話語中陸凡了解到,蘭冰的生活與陸凡差的不多,十年間都是過得十分平靜。隻是陸凡並不知曉,在他以後的生命中,他有多少次夢迴這十年的平靜的時光。


    不知道過了多久,眾人來到了千玉階的盡頭,陸凡觸目望遠,一片平原出現在眼前,遠處,一片湖水碧波粼粼。想來就是風月七景之一的“半月湖”了。


    十年前,陸凡和蘭冰錯過了“半月湖”,如今又一次迴到這裏,兩人都是觸景生情,不由得唏噓了一番。


    來到“半月湖”,已經是夕陽西下,眾人生活造飯。飯後,陸凡和青雪無事可做,就拉著蘭冰在湖邊散步,夕陽的光芒鋪散在湖畔的草坪上,金燦燦的,遠遠的看去,之間一隻小船漂浮在水中,一位老人撐杆迴岸,陸凡知道,這是這裏的船夫。蘭冰衝著船夫喊道:“老人家,這船能借我們使使好嗎?”


    老人撐船而來,笑道:“正好,老朽正是來接你們的,上來吧!”


    蘭冰到了謝,拉著青雪和陸凡上了船,老人唱著古老的漁歌,撐起竹竿,撐起小船,漂向湖的中央。明月漸漸得爬上了天空,湖麵上,變成一片銀白色。


    老人緩緩點起了油燈,昏暗的燈火,將整個烏篷小船照的微微亮,遠遠望去,隻見一望無際的湖水的中心,一點燈火如豆,一座烏篷船,隨水飄蕩。


    陸凡從船篷中出來,隻見青雪蘭冰二女並立在船頭,月色下,兩位麗人顯得有些隱約。飄渺中,隻聽蘭冰說道:“聽說雪兒妹妹舞姿傾倒天下,蘭冰想請雪兒妹妹一起共舞一曲。”


    青雪聞言,笑道:“好啊!”然後,她迴頭說道:“小凡,奏樂!”


    陸凡應了一聲,走出船篷,坐在船頭,手上流光閃現,秋籟琴出現在陸凡手上。十指聯動,正是一曲《飄渺煙波》。


    青雪嬌俏一笑,一躍而起,在水麵輕踏,開始了她的舞蹈。蘭冰素裙微斂,如青雪不同,她是那麽的溫柔,她旋轉著,在水麵來迴遊走,在一片銀色的湖麵上,她與青雪對舞。一綠,一藍,一嬌俏,一溫柔,兩人在相顧之間,風姿無雙。


    青雪先笑了,隨即,蘭冰也笑了起來,兩女對視而笑,伴隨著陸凡的琴聲和船夫劃船的水聲,和清風一道飄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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