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子雲一直黏在人群當中,猶如地獄惡魔,長刀上下翻飛,周圍堆滿了屍體與殘肢,鮮血飛濺,場麵猶如修羅地獄。親衛團不愧有敢死隊之稱,士兵全部悍不畏死,明知道對手是惡魔,還是往前衝。嚴子雲看到鷹森孝馬上就要出門了,往地上一蹬,從人群中飛躍出來,以非人的彈跳射向門邊,房屋不大,現在擠滿了人,而對手又隻有一個人,其他全是自己人,弄得日本兵沒法開槍,近戰搏殺的話根本是給對手切菜一樣。鷹森孝第一次感覺到了害怕,世界上若然真的有如魔鬼一樣的人,這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他就是惡魔。


    嚴子雲從上向下長刀連續十字交叉劈斬,所過之處血肉橫飛,無一合之敵,真可以用三國裏常用的那句話,猶如入無人之境,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


    嚴子雲提著鷹森孝的頭顱,他那絕望的神情還留在臉上,親衛團的士兵們發狂了,也不管這裏是不是自己人,全都拿出了機關槍對著嚴子雲方向掃射,嚴子雲踏著牆壁直接衝破屋頂飛出了房子,士兵們朝房屋上全力掃射,槍聲不斷,有些士兵還被反彈了的子彈打中。有些士兵反應過來,立刻往屋外跑,有些爬窗,想追擊殺手,整個親衛團呈現一片混亂,團長在剛才保護鷹森孝中被嚴子雲一刀劈成兩段,屋裏屍體堆積如山,血液淌滿了地麵,腳踩上去都會被黏住。


    整個先遣隊大本營出現了混亂,按日本軍規,陸軍大佐突然死亡,參謀長繼任臨時大佐之職,不過在繼任期間部隊出現了一段時間混亂。


    嚴子雲喝下一瓶紅藥,繼續狂跑,他現在也不是很輕鬆,剛才飛簷走壁逃出軍營時肩膀中了一槍,子彈還嵌在肉裏麵,每動一下肩膀就鑽心的疼。中彈的感覺不是那麽舒服的,不過體驗過被人怪咬後,那種全身被病毒侵蝕的痛苦,這點小傷就算不得什麽了,而且嚴子雲的身體強度也不是正常人的身體。


    “徐偉,你們那邊情況怎麽樣。”嚴子雲找了個隱藏的地方開始聯係徐偉。


    “我們兩路齊攻,前後夾擊,起初收到了效果,但是日軍裝備精良,血戰一個多小時,我們損失了兩百多弟兄,殺傷日本兵差不多接近四百。現在兩路都已經撤退,日本兵好像沒有追來。”徐偉把剛才戰鬥的情況簡單講了一下。


    “嗎的,你們前後夾擊,還是偷襲,怎麽死亡比例還是一比二啊?”嚴子雲抱怨道。


    “哪是一比二啊,差不多一比一啊,還是靠我的加特林才給日軍造成大損失的,我們這邊是小米加步槍,他們全是衝鋒槍和重機槍,怎麽打啊。”徐偉也抱怨道。


    “不說這些了,你們趕緊和老金他們集結,全麵進攻大本營,鷹森孝被我襲殺了,他們大本營一定會出現混亂,現在是建功的時候了,我受了點傷,先行迴小村莊,有事和我聯係。”嚴子雲說道。


    “明白了。”徐偉應道。


    徐偉將情況匯報給了吳振南,吳振南直接派了兩個傳令兵給老金帶信,要他們進攻,自己帶著五個連隊一千五百多人殺向日本先遣隊大本營。果然如嚴子雲所說,日本大本營由於大佐被刺殺,參謀長下令迅速集結所有隊伍後撤,與從後麵趕來的日本第九師團會合,共同進攻南京。正在日軍整裝待發之際,吳振南的部隊殺到了,日軍倉促應戰,徐偉衝在最前麵,端起加特林,長長的子彈鏈披掛在身上,子彈像不要錢似地傾瀉而出,這種重機槍的威力可以與戰鬥機上的機槍有的一比,頓時附近的士兵被掃的到處亂竄,騎兵衝進大本營,起初幾下槍戰後,全都拔出馬刀砍起了日本兵。(..tw)徐偉衝進停車場,撤退的士兵都在這裏集結,加特林的火力實在兇猛,簡直是可移動的大炮,兩輛大卡車被打爆了,不過日本兵靠著大車掩護,也迅速做起了反擊。徐偉也找了掩護體躲了過去。


    突然,另一個方向衝進來了兩輛大卡車,上麵站著全是遊擊軍,老金帶領的部隊趕到了,這兩輛繳獲來的大卡車是交給他用的,車上的重機槍發揮了它的作用,車上的遊擊軍也端起了槍猛攻向日軍。戰火持續了五個小時,日軍被消滅了大半,其他還是狼狽逃竄了,而且他們有效形成了防禦陣形,吳振南看到這情形沒有下令追擊。繳獲了15輛大卡車,34輛摩托車,槍支近千,彈藥無數,還在這個村莊救出了42位婦女,她們全部是被日軍留著泄欲用的,所以沒有殺掉,這個村莊其他人已經全部被殺。被救的婦女們哭聲一片,有三個還當場自殺,看到這情形,所有遊擊軍頓時義憤填膺,誓死為中國苦難的人民報仇。那些重傷沒有逃走但是還活著的日本兵就苦了,吳振南下令日本俘虜一個不留,殺之前先閹割,以泄全軍心頭之恨。


    本戰日軍第三師團先遣隊5000人,陣亡2234人,聯隊長陸軍大佐鷹森孝戰死,除鷹森孝之外高級將領六人戰死。國軍遊擊隊2688人,陣亡627人,112人受傷,其中51人可繼續作戰。


    本次偷襲一戰建功,不過遊擊軍也損失慘重,現在隻有兩千人可以戰鬥了,而且先遣隊5000人被打得損失慘重,一定會集結大軍來攻打他們,嚴子雲立刻讓吳振南帶部隊迴原先的村子,準備連夜撤退,再在這個地方呆著絕對會被逮住,被消滅掉。


    有了15輛大車,34輛摩托車,遊擊軍的行軍速度快了很多。晚上八點左右,兩千多騎兵趕迴村莊,嚴子雲下令休整兩個小時,之後立刻向西撤退,要連夜趕路。因為收到偵察兵送迴的消息,被他們打跑了的日軍先遣隊在半途遇到日軍第九師團,師團長是陸軍中將吉住良輔,大約5000兵力,士兵是不多,但是這個部隊擁有60輛坦克,50輛裝甲車,裝備有火炮等重型武器。現在他們有了先遣隊的加入,戰力再增加了。而在第九師團西南方向正在北上的是日軍第16師團,師團長:陸軍中將中島今朝吾,這兩個師團形成犄角之勢,相互唿應推向南京。遊擊軍本來往南撤退的計劃,現在都行不通了,不然會直接被第十六師團逮著正著,不知道西麵會不會有日軍,嚴子雲已經派出偵察兵前去探查。


    在休整期間,老金找來一個懂挖子彈的老兵,幫嚴子雲把肩膀的子彈挖出來,沒有麻醉,隻有一根毛巾咬在嘴裏,嚴子雲的悍勇使得全軍上下士氣大振,再加上今天的一場勝利,是國民軍與日軍在南京開戰以來前所未有的勝利。所有軍官對嚴子雲是佩服不已,雖然士兵們戰鬥了一天,疲憊交加,但是執行命令沒有一句怨言。晚上士兵們也算飽餐一頓,中午餓著肚子就去打日本人,一直打到晚上,身上有帶幹糧的就咬一口,沒有的隻好忍著,現在繳獲了日軍大把的食物,晚上就好好吃了一頓。


    村莊不遠處,嚴子雲的哨兵快馬迴報,說發現了日本偵察兵,看來第九師團得到先遣隊被偷襲的消息,想快速過來吃掉遊擊隊。嚴子雲直接集結全軍,立刻撤退,還叫人把村裏的百姓用三輛運輸車全都運往南京城,留在這隻有被殺,有些百姓還想收拾家當,直接被士兵強行塞上車了,命都沒有還要家當幹嘛。嚴子雲帶齊部隊,直接向西而去。


    不久後,嚴子雲看到了村莊方向升起的微弱火光和濃煙,就知道日本人燒了那個村莊了,還好村民被他轉移了。不過他們還要加快行軍,日本人一旦發現他們的蹤跡就會追來。半夜,嚴子雲的部隊在一處山坡落腳,直接席地而眠,拿槍當枕頭。


    12月5日早上,嚴子雲收到向西打探的偵察兵的消息,西南靠長江附近也有一路日軍,還沒探清是哪路部隊。


    “嗎的,四麵圍攻,我們無路可走了,看來隻有向南京城撤了。”吳振南在旁邊聽了直接罵道。


    “不,還有一個辦法。”嚴子雲說道,“趁他們還沒有真正形成包圍,中間還有個漏洞,我們快馬鑽出去,如被發現,絕不戀戰全力往南撤退,如果他們追來,那我們就能緩解南京壓力,一樣能達到目的。如果他們不追來,我們迴頭再打他們,這就是敵進我退,敵退我打。”


    依照計劃,全軍吃過早飯,嚴子雲在12月5日上午10點左右,帶領部隊大膽的從日軍十六師團和西南方向不明日軍師團中間突圍出去,中途發現了兩個師團的聯絡兵,直接槍殺,當兩個師團發現有中國軍隊從他們中間穿過去時,都派了兵團前來追擊,但是沒追多遠就撤了迴去。看來嚴子雲猜對了,他們的目標在南京,有部隊提前突圍,他們也不在乎。不過在浙江杭州還屯紮著日本柳川兵團,如果日軍出動這個兵團圍剿他們這支遊擊軍,就不好說了,形式還是不容樂觀。


    5日下午,嚴子雲的遊擊軍從背後偷襲了第十六師團,師團長中島今朝吾失策,以為剛才突圍出去的遊擊軍隻是小股部隊,可能是自行逃命的南京守軍,所以沒有在乎,沒想到這小股部隊來個突然襲擊,等他集結部隊反擊時,這群騎兵早已絕塵而去。如果全力追擊,就會耽誤南京的攻城計劃,不過發現偷襲的部隊隻有兩千人後,中島今朝吾猜到了這股部隊就是南京派出騷擾他們,讓他們延緩進攻時間的。所以他留下一千裝備精良的步兵,裝作要追擊他們的姿態,嚇唬遊擊軍,主力部隊繼續北上,中途遇到南京外圍防守陣地,根本沒有強力抵抗,日軍勢如破竹。但是就在5日晚上,中島今朝吾正在軍營睡覺時突然傳來消息,說留下的一千士兵全軍覆沒,在夜晚指揮官被一神秘人刺殺,就在搜索殺手時遊擊騎兵突然殺到,一千人被包圍,隻有五十幾人逃迴,聽他們說這股遊擊軍還裝備有大卡車,還有重型機槍,手中使用的大部分是日軍步兵所用的自動步槍,也算裝備精良。


    聽完匯報中島今朝吾頓時破口大罵,馬上與浙江杭州駐紮的柳川兵團聯係,要他們出兵圍剿這小股遊擊軍,自己再派兩千人,還派人將事情報給就在附近的第九師團,要他們也分部分兵力配合追擊。


    12月6日,第九師團將第三師團先遣隊剩餘兩千多人全部派出會合十六師團的兩千人追擊遊擊軍,據昨晚逃迴的士兵匯報,遊擊軍往南方向逃了。四千追兵急速南下,都沒有發現遊擊軍身影。6日晚上,第九師團遭到不明軍隊偷襲,軍營內還出現殺手,刺殺吉住良輔,不過沒有刺殺成功,刺客還是逃走了,日軍兩個高級軍官被刺殺身亡。


    現在,在日軍中嚴子雲的形象已經被傳開了,三次在大軍之中刺殺指揮將領,兩次成功,但是每次都大搖大擺的走掉,而其刺殺時惡魔般的表現使得日軍將領們晚上都會做噩夢。日軍將嚴子雲的畫像和能力匯報給了在上海駐紮的司令部,司令部把這些匯報又通過電報形式發給了進攻南京的所有師團,告訴他們務必小心此人,將領們加強守備,以免遭到刺殺。並在日本已侵占的地方發出了一級通緝令,懸賞捉拿。


    現在嚴子雲還不知道自己在日本軍那裏是多麽值錢,當初假裝向南撤退,又立刻改道向東急行,又迴到了當初那個村莊,不過現在已經被燒毀了,在那裏休整過後直接北上,追到了一路北上的第九師團,並對其進行了偷襲。而追擊嚴子雲他們的四千日軍不知追到哪去了。嚴子雲連續轉戰,長途奔襲,中途幾輛大卡車油不多了,十多輛油合成一處,直接炸毀十輛,並把殘渣埋了,以免被日軍抓到他們的蹤跡。


    第九師團被偷襲的事使得吉住良輔憤怒之極,他向上級匯報親自帶兵追擊,但是參謀部沒有批準,不能因為兩千不到的遊擊軍而破壞了整個戰略部署,隻要求他們做好防備,以免遭到偷襲,必要時可減慢進軍速度。


    就這樣,由於嚴子雲的偷襲,南路進攻的三路日軍行軍速度減緩了,南麵防守的國軍壓力頓減。


    12月7日,嚴子雲通過軍備電話與宋希濂取得了聯係,將整個事情匯報給宋希濂,宋希濂聽後大喜,以前國軍可是從來沒有打的日本人這麽狼狽的時候,他高興的甚至馬上找來唐生智與嚴子雲接電話,唐生智也是高興之極。但是聽了唐生智的情況匯報,誰也高興不起來了,派出去北路騷擾的遊擊軍全軍覆沒,除了南路日軍,北路與東路日軍是勢如破竹,防守陣地土崩瓦解,他們已經開始強攻第一防線陣地了,如果再防不住,馬上就兵臨城下了。聽到這個匯報,嚴子雲沉默了,自己辛辛苦苦,還是沒能起到作用,可能南門壓力稍減,但是自己這兩千人怎麽也不能完全把南路日軍拖住,形勢最後還是會演變成曆史上演的那樣。


    嚴子雲決定迴南京了,自己再怎麽遊擊也不可能攔得住進軍南京的南路三個師團,隻有迴南京協助守備。7日晚上,嚴子雲帶領的兩千不到的遊擊軍再次衝過了日軍第九師團和第十六師團中間的空隙,往南京城而去。中途路經第一防守陣地時,嚴子雲將繳獲的多餘的日軍槍支交給了防守守軍,還有從運輸卡車上拆下的重型機槍,守軍旅長感激涕零,他是聽說了嚴子雲這路部隊的事跡,對他是佩服不已,現在有了日軍這些先進裝備,一定能頂住日軍的進攻。


    迴到城後,唐生智親自接見了嚴子雲。第二日邀請嚴子雲來參加軍議,這次嚴子雲也見到了副司令羅卓英和劉興,還有參謀長周斕,兩邊坐滿了師長以上的軍官,不過兩位副司令臉色不佳,好像來之前剛剛和唐生智吵了一架,所有人都是沉默。唐生智也讓嚴子雲入座,這種師長級別的會議嚴子雲這種營長是不可能有機會參加的,但是嚴子雲在南路遊擊的表現令在座的軍官無話可說,他們也聽說了嚴子雲現在是日軍通緝令上價值第二的南京守軍軍官,人頭價值隻在唐生智之下。而他單槍匹馬用武士刀白天刺殺兩千人守備的鷹森孝,這事件在座的沒人敢相信。但是事實就是這樣,奇跡就是發生了。


    “唐司令,我們這是秘密軍議,沒有師長以上級別不允許參加,而你沒有權利任命師長級別軍官,你這是什麽意思?”羅卓英率先開口道,眼中滿是不屑。


    “我的確沒有這個權利,但是為了南京的百姓,和整個南京城,誰能救南京,誰就能來參加這次會議。”唐生智說道,“嚴子雲,把鷹森孝人頭拿出來,給他們看看,隻要誰能砍下日本大佐級別的軍官人頭,誰都有資格坐在這裏。”


    嚴子雲依言拿出了一個木盒,一打開裏麵就是鷹森孝的人頭,眼睛還睜得大大的,表情依然僵在臉上,誰都能看出被砍下頭的那一刻他是多麽恐懼。看到人頭,在座的軍官無話可說,嚴子雲也坐在了師長的位置上。


    “嚴子雲,我一會兒就向蔣委員長打報告,你先在第三十六師行師長職責,協助宋希濂,徐偉就讓他做二營營長。”唐生智把打報告的事交給了助手,不過他的話還是引起了下麵軍官們的騷動,嚴子雲一次性從營長跳到了師長,現在可以說他是國民黨最年輕的師長了。


    “各位,不要因為這點小事吵鬧了,”唐生智拍了下桌子說道,“收到消息,南京外圍第一防線快頂不住了,日軍有強力大炮和坦克,看樣子是頂不過今天了,除了南麵還沒受到強攻之外,北麵和東麵都要出現兵臨城下了。其他意見就不要說了,我既然向蔣委員長保證死守南京,就不會退一步,其他各部要按職責守好崗位,各部負責的防守陣地我已經叫周斕油印好發下去了。”


    “唐司令,趁現在西麵沒有敵軍,日軍水軍部隊還沒出動,我提議趕緊從西門出去,過長江保存實力。”羅卓英麵無表情的說道。


    “司令,我向蔣委員長提出過羅副司令的戰略,他甚是欣賞,不過他還是尊重你的意思,你想想看吧,南京城是重要,但是軍隊也重要啊。”副司令劉興說話比較委婉,但是也表示出支持羅卓英的戰略。


    “按你所說的那樣,我們如果放棄南京,那我當初何必在蔣委員長麵前力主死守啊,跟著那群膽小的軍官去重慶快活了。”唐生智怒氣衝衝地說道。


    底下軍官都是無語,嚴子雲呆在角落一句話也不說,他看出這些軍官都是各懷鬼胎,形勢一旦不對,全都自己逃跑的。說實話,以現在軍隊的士氣,別說看士兵了,看軍官們就知道了,除了唐生智,沒一個是誓死保衛南京的樣子,這種情況按道理應該執行羅卓英所說的暫避其鋒的策略,但是如果真這麽實行了,那就等於南京失陷了,嚴子雲他們的任務也失敗,大家都要玩完,所以他是絕對不會同意放棄南京的。


    但是,南京的危機還是依照曆史發展的那樣出現了,嚴子雲的努力就好像大江中的一顆石頭,它是阻止不了江水的流向,隻能激起一層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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