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丕平意識恢複,第一感覺,炙痛難忍,全身如同在燃燒,就好象在烈火中焚身,每一寸肌膚,每一器官都仿佛被火焰點著,巨大的窒息感讓他幾乎再次昏死過去。


    這一過程持續很長時間,丕平逐漸感覺到軀體已經麻木不仁了,疼痛感消失,他活動了一下手腳,發覺能動,再低頭看了看軀體,剛才那烈火焚身的炙痛非常真實恐怖,是否已經將自己燃燒變形了?


    漆黑夜空,伸手不見五指,丕平卻能清晰看清他的軀體,這一現象非常神奇,無法解釋。


    丕平驚奇地發覺身上一無所有,赤條條的在漆黑夜空中飛行,顯然那高溫燃燒並非錯覺,衣服褲子已經被焚化,但是皮膚,毛發為什麽沒有被燒傷呢?


    太多離奇的現象發生在他身上,疑問一個接一個地窒息著他,丕平嚴重感覺到不安,他想停住身體,努力掙紮,試圖脫出遂洞,但軀體就如半空中的一片羽毛,無處著力,輕飄飄的,由不得自己。


    具體過了多長時間,他無法計算,有一種度日如年般的煎熬,思維已經麻木,隻能白癡般地望著前方。


    突然,前方出現了微弱的光芒,在漆黑的夜空十分耀眼,有如天使的聖潔光華震撼人心,丕平就如同溺水待死的絕望者撈著了一根救命草,渾身一震,拚命向那光亮靠近,實際上他軀體動不了半分,但思維意識努力掙紮,強行命令軀體恢複正常,向那光華遊過去,這一刻,他就如同一位全身癱瘓的廢人,縱然身體不能動彈,但生存的希望卻扭曲著他癱瘓的軀體做出驚人的覺醒動作,他居然成功地挪動了軀體,逐漸向那光亮靠近。


    光亮來自隧洞洞口,漆黑夜空總算有了盡頭,丕平在空中翻了一個筋鬥,跳出了黑色旋渦,耳邊傳來久違的“唿唿”風嘯聲,清新的空氣格外新鮮,他察覺到不再似羽毛般在空中無力漂浮,反倒是急速在往下方墜落。


    低頭一看,頓時魂飛魄散,他竟然發覺身在半空中,此時正高速向地麵掉去。


    至於究竟有多高?他沒時間去計算,此時隻嚇得閉緊了雙眼,恐懼窒息了所有意識。


    “轟”的一聲,丕平高速掉下,砸了一個大坑,軀體一陣抽搐,全身疼痛難受,但這種痛遠遠不如在黑色旋渦中火焚的吞噬,那可是感覺連神經意識都在燃燒的炙痛心痱。


    丕平伏在地上一動不動,足足兩分鍾,感覺自己沒死,也沒殘廢,他一個翻身坐了起來,這坑足有兩米,他居然沒摔死,這他媽的太不可思意了。


    一坨鐵從高空掉下都會變形,他居然僅僅感覺軀體疼痛,身上沒有任何傷口,麥田怪圈是奇跡,他這一跟鬥絲毫不比奇跡差。


    丕平迅速跳出土坑,不遠處有一池塘,他幾個箭步竄過去,“嗵”的一聲,紮入池塘,迅速清幹軀體上的土渣,遊到水塘邊一棵樹下,非常麻利地爬了上去,摘下一大片樹葉,密密麻麻地將下體纏了好幾圈,低下頭,左看右看,包裹得非常紮實,比褲衩還遮羞。


    這究竟是什麽地方?丕平能夠清晰地記得自己在麥田怪圈遭遇的一切,可以估計,這肯定不是地球,外星人搞的麥田怪圈,不可能讓自己穿行隧洞許久,仍然停留在原位。


    必須時刻警惕,據說外星人非常狠毒,特別愛抓地球人做實驗,死去活來的折磨,求生不得,尋死不成,佛都會熬成孤魂野鬼。


    他從樹上溜下來,警惕地往樹林外走去,走幾步,側耳聽聽,注意有無動靜。


    突然右側有輕微響動,他如同赤腳踩上火石一樣,一蹦老高,速度奇快地射到一株樹後,胸口“咚咚咚”地一陣亂跳。


    好一會兒,心情略微平靜,他小心地從樹後探出腦袋,窺視動靜方向,卻見一位五六歲的小毛孩,懷抱一堆幹材,正彎腰拾取材禾。


    那小毛孩的麵貌比較清秀,和地球小孩一模一樣,但是穿著非常另類,短小的皂袍,一根藍色腰帶,腳上一雙麻布小靴。


    這和中國古代孩童穿著非常相似,丕平一陣驚訝,心中七上八下,七分驚奇三分好奇,他咳嗽了兩聲,從樹後走了出來。


    那小毛孩抱著材禾,直起腰,抬起頭,烏黑的大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死死盯在丕平造型十分奇特的褲衩上。


    丕平問道:“小家夥,這是什麽地方?”


    小毛孩抬頭望著他,天真地反問道:“叔叔,你那是樹葉做的嗎?”


    丕平撓了撓頭,這小子似乎很羨慕他這遮羞樹葉,他蹲下身,道:“好看吧,迴答叔叔的問題,叔叔為你做一個。”


    小毛孩歡喜地“恩”了一聲道:“那你快問。”


    丕平道:“這是什麽地方?”


    小毛孩天真地道:“是我家啊。”


    丕平一陣無語,沉吟片刻,道:“你家在哪兒?”


    小毛孩小腦袋往右側扭了扭,道:“那邊啊。”


    丕平知道和這小家夥說不清,換個話題,道:“你家有什麽人?“


    小毛孩道:“爹,娘親,還有妹妹。”


    丕平道:“帶我去你家,等會兒叔叔為你做小褲衩。“


    小毛孩歡喜地叫道:“好的。”迴身走了兩步,又道:“我還沒揀夠材禾,娘親要生氣。”


    丕平單鳳眼一轉,迅速在四周弄了一捆材禾,往肩上一扛,道:“夠了吧?”


    小毛孩美美地笑道:“夠了夠了,你那一捆,我揀幾天了。”


    兩人穿過樹林,小毛孩前麵帶路,走下山坡,來到一個村莊,路上偶有村民,全都是古代衣著,丕平隱隱覺得,麥田怪圈將自己穿越迴古代了。


    路上的村民都驚奇地盯著丕平,上下打量,目光聚焦在他胯上,丕平一陣難堪,忙將材禾從肩上移下,擋在身前,借以遮擋下體。


    來到小毛孩家中,丕平將材禾丟到灶房,裏外看了一遍,家中沒人,他問小毛孩道:“你爹娘呢?”


    小毛孩道:“爹去山裏打獵去了,娘親和妹妹到村長家去了。”


    丕平心中一喜,家中沒人,正好拿幾件衣服穿。


    他也不客氣,進入裏屋,翻弄一陣,找出一身行頭,迅速換上,這衣服比較寬大,似乎小毛孩的父親很強壯。


    小毛孩見他穿了父親的衣服,滿臉不高興,跟在丕平屁股後麵,道:“你幹嗎穿爹爹的衣服,爹爹迴來,要生氣。”


    丕平懶得理他,感覺肚中十分饑餓,在漆黑隧洞中不知穿行了多久?喉嚨都快伸出一支手了。


    他來到灶房,揭開鍋蓋,見裏麵有幾塊米飯鍋巴,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就往嘴中塞,又去水缸裏拿了水瓢,“咕嘟咕嘟”地灌下一大瓢涼水。


    正愜意間,忽地一粗啞的嗓門道:“你是誰?”


    丕平一驚,迴頭看見一濃眉大漢,虎勢眈眈,右手一把烏黑獵叉,左手幾隻山雞野兔,站在灶房門口,一身野氣帶著血腥,有如門神一樣,讓人望而卻步。


    這人自然是小毛孩的父親,此屋主人,丕平雙眼一轉,笑道:“大哥迴來了,兄弟已經等候多時。”


    大漢警惕地掃視他一眼,沉聲道:“我認識你嗎?”


    丕平依舊麵帶笑容,道:“我叫丕平,過去和大哥不認識,但從今兒起,咱們就認識了。”


    大漢進入灶房,放下山雞野兔,卻未將獵叉放下,仍舊攥在手上,迴頭對丕平道:“你怎麽穿我的衣服?”


    丕平乃是痞子,頭腦十分靈光,撒謊道:“實不相瞞,我路遇劫匪,全身上下被搶精光,連塊遮羞布都沒有,這才被逼沒法,拿了大哥的衣服穿。”


    大漢點點頭,問道:“你是哪兒的人?”


    丕平穿越而入,根本就不知道此為何地?他拍了拍腦門,很痛苦地道:“不記得了,那幫劫匪十多人,其中好幾人砸了我幾捧,昏昏忽忽的,記不起家在什麽地方了?”


    大漢將獵叉擱在一旁,歎道:“世道不平,山匪猖獗,你先給我去堂屋坐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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