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嗪宸在酒店附近晃悠了好幾天,絲毫沒有任何收獲,然而,他還不打算放棄。


    他根據迴憶畫出了那位花園姑娘的背影,比較有特色的要屬於長長的秀發,可惜沒有正麵圖,否則搜索的範圍也會減小很多。


    慕嗪宸拿著畫挨個詢問周邊的居民,尤其是各個公園的角落,有比較閑暇的人群。


    不知不覺已是傍晚時分,慕嗪宸走到了公園角落,低頭詢問旁邊練習太極的老人:“大爺,您好?你有沒有看過這麽長頭發的姑娘?”


    老大爺很快停下了手中動作,看了一眼慕嗪宸手裏的畫作,搖了搖頭道:“沒有,你有沒有她的正麵照?隻有一個背影誰能認出來。”


    慕嗪宸歎了一口氣,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將手機背景照遞給老大爺,那是他和葉蕊馨的合照,相片中的葉蕊馨目視前方,臉龐柔和,嘴角掛著一絲笑意,而慕嗪宸正低下頭看著她,琥珀色的雙眸注視著葉蕊馨。


    這張照片深得慕嗪宸和葉蕊馨的喜愛,於是兩人都將這張照片換成了自己手機背影圖,後來他再也沒有換過。


    慕嗪宸看著老大爺緊盯著這張照片,心裏又燃起了希望。


    他已經不知道這是多少次燃起希望了,似乎隻要有星星點點的希望,他總是能夠將它無限放大,最後再失望的徹底:“那這位姑娘您見過嗎?”


    “看起來有點兒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但一時間想不起來了……”老人看著慕嗪宸有些激動的眼神,又仔細地辨別一下說:“又好像沒有見過……人老了,就不中用了……”


    原本聽到這樣的消息,慕嗪宸整個人都是沸騰狀態,而現在老人家的突然轉變,讓慕嗪宸心一下子跌入穀底。


    慕嗪宸雙手抓住大爺的手,態度誠懇卻急切,“大爺,這件事情對我很重要,麻煩您仔細思考一下好嗎?這照片裏麵的女子是我的妻子,我已經整整尋找她兩年了,希望您能夠理解我的這種心情。”


    此行,驚喜已經超乎他的想象,他怎麽肯輕易地放棄這樣的一次希望?


    老大爺看著慕嗪宸的表情有些抱歉,用手抓了抓頭發:“小夥子,我真的想不起來了,如果我想起來我一定會告訴你的,我每天都在這裏排練。”


    慕嗪宸見夕陽下沉,老大爺確實不知道,隻要放開老人的手:“這是我的名片,上麵有我的號碼,如果您想起來了隨時可以聯係我。”


    老人的家人已經過來喊他吃飯了,老人點了點頭跟他告別,“好好,如果我想起來了,我一定會給您打電話的。”


    公園裏的人逐漸散去,慕嗪宸坐在湖邊的藤椅上,雙手滑動著手機跟三個孩子分別視頻,又交代了一下公司的事情。


    白天漸漸被黑夜籠罩,慕嗪宸周身被一層夕陽籠罩住,修長的五指間夾著一根白色香煙,任由著冰冷的寒風橫掃他的臉頰,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他清醒一點兒。


    湖麵倒影著一輪皎潔冰冷的,慕嗪宸靜靜地看著周圍燈火萬家,全身感到從未有過的疲倦。


    手機突然傳來了震動,慕嗪宸從口袋裏掏出手機,輕劃開:“俊勳,這個點打電話有事嗎?”


    褚俊勳今天晚上給幾個學生講過課題,才剛剛走出學校校門,想著給慕嗪宸打個電話:“聽說你隻是因為一個背影像蕊馨,就跑到n市這麽多天沒迴來?”


    慕嗪宸知道自己的某種行為在他們看來已經成為病態,但他還是不肯放過著渺茫的機會,而且離n市越來越近,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俊勳,我覺得我這次肯定能找到蕊馨的,她一定活在這個世界上,她不會撇下我們的。”


    這樣的對話,在這兩年來並不陌生,去年b市正下著大雪,慕嗪宸因為晚上做一個夢,夢到葉蕊馨正在h市玩冰雕,結果天還蒙蒙亮的時候,就驅車前往機場。


    到達機場才知道,機場已經全麵封閉,慕嗪宸又立刻掉頭上了高架,冰天雪地,高架多處路段被封閉。


    在曆經兩天一夜後終於到達h市,在h市待了幾天之後,才最終死心驅車迴到b市,隻是迴來的途中大雪紛飛,路段多處結冰有積雪。


    最後,慕嗪宸在離b市還有一百多公裏的地方發生了車禍,造成右手骨折,身體多處受有軟組織損傷,在醫院裏待了很久才出的院。


    這兩年,諸如此類的事情數不勝數.


    褚俊勳聽到手機那邊的沉默,歎了一口氣,有些事情必須有人去點破:“大哥,這就是你始終不肯驗dna的原因嗎?這樣你就可以找借口不去接受這個事實。可是事實就是事實,不是我們想逃避就能逃避得了。”


    “俊勳,我知道我這種想法很怪異,你們也很難理解。但是我相信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的。好了,不說了,天很晚了,我待會兒要到酒店了。”


    慕嗪宸說完話,並沒有給褚俊勳繼續勸說他的機會,直接把手機掛斷扔進自己口袋裏,站起身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麵。


    湖邊恰好有一棵粗大的垂楊柳,慕嗪宸看著有些失神,他記得葉蕊馨曾經說過,她小時候放學之後,就喜歡坐在垂楊柳上,看著湖麵上倒映著月光,感受著微風吹過臉頰的感覺。


    慕嗪宸抬頭看著那邊獨立的一間木質小閣樓,二樓有一個小露天陽台上,隱約可以看見一道白色的倩影。


    他很快把視野移開,雙手插在褲口袋裏,徑直地朝著酒店走去,到達酒店的時已經是夜裏十二點多。


    慕嗪宸站在陽台上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迴到了床上,把被子蓋在身上睜眼到天亮。


    翌日,清晨,慕嗪宸到健身房運動過之後,去衝了個澡,出來的時候才發現手機上有好幾個未接來電,而且看上麵的號碼竟然是n市的,慕嗪宸幾乎想也沒想下意識迴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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