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她想她或許明白了婚姻的意義,就是將彼此最難堪、最柔軟的一麵毫無掩飾的展露在對方麵前,然後風雨相隨、患難與共……


    慕嗪宸將她的頭埋在他胸口間,對著她的發心邊親吻著,邊低聲地說著:“其實有時候我膽子也很小,也有害怕的東西。尤其是擁有過知道她的美好之後,又重新失去的那種痛苦……我現在不敢想象沒有你們的生活。”


    葉蕊馨仰起頭,輕輕親吻一下慕嗪宸的喉嚨,沙啞著嗓音說:“我和孩子,我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


    或許受到這種情緒的影響,葉蕊馨眼眶有些發紅,雙手緊緊地抱住慕嗪宸腰際,頭窩在慕嗪宸懷裏竟然小聲地哭泣著。


    客廳的鍾擺,發出滴答滴答的響聲,葉蕊馨的哭聲漸漸變小,最後肚子竟然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慕嗪宸低笑一聲,大掌附在葉蕊馨的小腹上,眼神柔和專注。


    反而,葉蕊馨被他這樣盯得不好意思,耳根有些發紅。


    過了一會兒,慕嗪宸站起身來,伸著手去拉她:“走,帶你吃東西,可不能把我寶貴閨女給餓著了。”


    葉蕊馨耳根更加紅了,用手輕拍慕嗪宸的的手,低聲嗬斥著說:“慕嗪宸,哪有那麽快啊?”


    “我做的事情我知道。”說完又指了指葉蕊馨的肚子說:“乖女兒好好呆在媽咪肚子裏啊!爹地現在就帶著你媽咪出去吃飯。”


    “慕嗪宸,你真是夠了!哪有一次就中的?”葉蕊馨笑著掐了一下慕嗪宸腰際。


    慕嗪宸卻不以為然,摟著葉蕊馨的腰將人往外麵推:“小煜和小乖不就是這麽來的嗎?還一次中了倆。我勸你還是不要質疑老公的能力。”


    ***


    兩人到達食堂時,裏麵坐滿了穿著軍綠色的衣服的士兵,所有人的目光齊齊地朝著一個方向投去。


    隨後,全體人員全都站了起來。


    每個人精神飽滿,腰挺的筆直,齊刷刷地朝著慕嗪宸敬禮,鏗鏘有力地說:“首長好!”


    慕嗪宸同樣迴了個禮,但站著的士兵們仍然筆直地站在原來位置上,有的年紀小的士兵眼眶有些濕潤,所有的眼睛全都擱在慕嗪宸身上。


    葉蕊馨鼻翼有些酸澀,她知道慕嗪宸天生就應該屬於這裏……她又在想自己該不該勸他不要退役?


    偌大的食堂,卻異常的安靜。


    慕嗪宸牽著她的手,讓她坐在他對麵的位置上。


    而後,又轉身看了一眼周圍站著的人群說:“全都站著幹嘛!都坐下來吃飯吧!”


    “首長,您真的要走……”


    慕嗪宸迴頭看了一眼哭的泣不成聲的小士兵,葉蕊馨仔細一看原來是於嬸的兒子,當初那個不學無術的黃毛。


    慕嗪宸笑了一下,走到黃毛的麵前,踢了一下黃毛的膝蓋,“你小子越來越有出息了,現在還學會哭了。”


    不說還好,一說這些年紀小士兵開始肆無忌憚的哭起來,各個紅了眼眶,一下子食堂被巨大的傷感籠罩著。


    葉蕊馨看著這些鐵骨錚錚的男人哭泣,心髒像是密密麻麻的針紮的一樣,眼神瞥向了別處,淚花在眼中打著圈兒。


    慕嗪宸說完話坐在位置上,將自己盤子裏的牛肉放進葉蕊馨碗裏,“趕緊吃飯吧!別餓著。”


    她掃了一圈站著的士兵,看了一眼慕嗪宸冷硬的臉。將碗端在手裏,頭埋在飯碗裏,淚水還是啪嗒啪嗒地落了下來。


    喻強程看著那些站著不動的士兵。


    啪的一聲將筷子撂在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瞬間站了起來,朝著那群兵大聲地喊著:“好了,好了,趕緊吃飯,一個個哭哭啼啼跟個娘們似的,要是有精力發泄不完,可以到操場上跑兩圈。”


    一群大男人看了喻強程一眼又重新做了起來,這頓飯吃的五味陳陳,葉蕊馨無味陳雜,沒吃了幾口就將飯碗放了下去。


    她想慕嗪宸應該也是食不知味,盤子裏的菜幾乎沒動,過了一會兒見,慕嗪宸將碗筷擱下,看了一眼葉蕊馨問:“吃好了嗎?”


    葉蕊馨點了點頭,“嗯。”


    慕嗪宸將他碗裏的牛肉全都放到她碗裏,又囑咐一句說:“多吃點,你都沒怎麽吃。”


    葉蕊馨端著碗又快速地扒拉幾口,用力地將嘴裏的東西下咽掉,又將碗重新放在桌子上,低聲地對著慕嗪宸說:“我吃好了,我們迴去吧!”


    慕嗪宸走在前麵,葉蕊馨走在後麵。


    伴隨著一陣起立的聲音,後麵士兵全都站了起來,朝著慕嗪宸敬了一個禮。


    慕嗪宸沒有迴頭,繼續朝著遠處走著,葉蕊馨卻覺得後麵幾千雙的眼睛都鎖在慕嗪宸的身上。


    她最終還是迴頭看了一眼,幾千雙的眼睛看著慕嗪宸,眼睛裏麵充滿著崇拜、不舍、疑惑。


    在這幾千個穿著軍綠色衣服的人群中,葉蕊馨沒有看見薛筱雨的影子。


    雖然,退役的那個不是她,她卻像是感同身受一樣,鼻翼酸澀,對這裏的一樹一花都有了感情。


    兩人一路無言,葉蕊馨靜靜地跟在後麵,沒有打攪慕嗪宸的萬千思緒。


    到家後,慕嗪宸徑直地走到了陽台上,整個身體懶散地坐在椅子上,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香煙盒,掏出一根煙咬在唇上。


    片刻,他又摸了摸口袋,摸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可以點燃的東西。


    葉蕊馨默不作聲地走到客廳,從抽屜裏找出一個打火機,趿拉著拖鞋走到陽台上,蹲在地上打著打火機。


    慕嗪宸看見她後身體一頓,俯下身子用手掩住打火機上的火,猛地吸了一口香煙,煙圈著圈從慕嗪宸的嘴中緩緩滑出。


    他身上那件白色襯衫領口的三粒扣子已經解開,修長的指腹間夾著雪白的香煙,雙腿隨意地伸到旁邊桌底下……


    她竟然看的有些癡迷,覺得慕嗪宸的每一麵對她來說,都是充滿著十足的魅惑裏,渾身散發著與生俱來的高貴傲氣。


    慕嗪宸突然看了她一眼,用手將麵前的煙霧撥開,側著頭問她:“是不是有點嗆人?”


    葉蕊馨將手裏的那個打火機放在旁邊桌子上,身體靠在旁邊的欄杆上,搖搖頭說:“沒有,這樣的味道並沒有我以為的那麽難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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