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見皇甫卓心中起疑,竟都不試圖辯解一下,前一刻還是委委屈屈的淚汪汪模樣,下一刻就收的幹幹淨淨,仍未被鉗製的手突然抬起,手指一彈,一道白煙朝著皇甫卓麵門飄去。


    在她抬手的那一刻,皇甫卓本能地立即閉氣,右手一鬆一送,腳下一點,兩人的距離頃刻就拉開了。可避開危機的同時,也失去了對那丫鬟的鉗製。


    那丫鬟就勢一個後翻,破窗而出。


    薑承急忙追到窗邊,正欲縱身躍出,卻被皇甫卓叫住:“薑兄且慢!先去看看夏侯兄!”


    薑承會過意來,連忙點頭,兩人一同朝夏侯瑾軒的臥室走去,也顧不得問什麽,直接推門而入。果然,內裏空空如也,床上也沒有人動過的痕跡。


    兩人俱是麵色一沉,對視一眼。薑承沉聲說道:“去找大師……蕭長風吧!”


    兩人都是直接幹脆的性子,直搗黃巢才是他們的作風。皇甫卓一點頭,一起向門外走去。


    這時,便又聽窗棱上喀喇一響,突然竄進一道人影來。


    緊接著隻聽鏗鏘兩聲響,皇甫卓與薑承皆是兵器出手,定睛一看,那破窗而入的不是夏侯瑾軒是誰?兩人一驚之下,險些收不住招式。


    夏侯瑾軒見到自己房內戳著兩個人也嚇了一跳――他本想著蕭長風的手下定會衝著皇甫卓和薑承而去,自己房內反倒門前冷落,偷偷潛入、再出其不意地出手是最好不過的,誰料機關算盡卻總趕不上變化,不由奇道:“你們怎麽都在?倒也正好!事不宜遲,咱們快走!一切事情路上再說。”


    兩人心中也有諸多疑問,此時也隻能先都按下,對視一眼,點了點頭,正要往外走,又被夏侯瑾軒喚住:“哎哎!正門走不得!翻牆出去才是正理。”隨即笑嘻嘻地說道,“皇甫兄,麻煩你要陪我走一次歪門邪道啦!”


    這時候還知道開玩笑,皇甫卓簡直哭笑不得,不過懸著的心倒是總算可以放下了。


    薑承神色一動,凝重道:“快走!已有人朝著咱們來了!”


    三人再不敢耽擱,一眾行禮細軟也顧不得收拾,趕緊落荒而逃。


    當黑衣人們趕到的時候,已是人去樓空,他們隻晚了一步――若非皇甫卓警覺,若非他們憂心夏侯瑾軒的安危多過追擊敵人,若他們真與那丫鬟纏鬥起來,這一來二去耽擱工夫,此時可就被圍個正著了。事後細思起來,當真是捏了一把冷汗。


    三人翻牆出了蕭家別院,城中似乎隱約浮動著不安的氣息,仿佛四處都在竊竊私語。


    他們顧不得這許多,先繞向關外的方向,再迂迴向南,邊跑邊低聲交換著別後所經曆的情形,都不禁背脊發涼,蕭長風這出戲真可謂處心積慮。


    “看來謀害歐陽小姐的兇手是誰,已經不需要對質了。”皇甫卓說道。


    薑承麵色一寒:“我饒不了他!”


    皇甫卓續道:“不止如此,恐怕與淨天教串通的奸細也與他脫不了幹係!不然他如何能拿到淨天教的毒藥?”


    夏侯瑾軒點點頭:“多半如此,可或許又不僅如此。我總覺得自從江陵時起,我們的一舉一動就總在淨天教的計算之中,冥冥中好像有一隻手,在推動著我們走到今天這一步。”


    皇甫卓皺起眉頭,正要說話,隻聽見城中漸漸熱鬧起來,“有奸細”、“捉奸細”的唿喊聲此起彼伏,漸漸傳遞到四麵八方。他心中登時暗叫不妙,沉聲道:“你們先走,我殿後。”


    殊不知薑承也是這想法,兩人雙雙停下了腳步。


    夏侯瑾軒不禁莞爾,胸有成竹地說道:“不用不用,咱們隻管跑就是了,山人自有妙計。”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話,三人所住的蕭家別院起先燃起火來,一座火柱迅速衝天而起,照亮了剛剛破曉的天空。緊接著,城中各處先後起火。


    皇甫卓與薑承驚訝非常,腳步都不由自主地緩了緩,麵麵相覷,又一齊看向夏侯瑾軒:“這是你搞的鬼?”


    “是啊!”夏侯瑾軒頗為得意,“這是我小時候就玩過的把戲。把蠟燭固定在柴堆上,用蠟燭的長短就可以控製起火的時間,很方便。”


    兩人心中暗自歎氣,心說這位大少爺小時候都玩的什麽遊戲?


    夏侯瑾軒渾然不覺,續道:“他們想當然地便會沿著起火順序追咱們,再加上大夥兒忙著救火,人群一陣混亂,肯定會給他們造成不小的麻煩。我這叫金蟬脫殼、渾水摸魚。”


    皇甫卓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你這叫自毀城池!”


    夏侯瑾軒不禁有些心虛:“這……事有輕重緩急嘛!咱們趕緊脫身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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