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當歐陽倩照著薑承的傳話獨自走到後山的花園,卻隻見到蕭長風坐在亭中等她。


    歐陽倩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上前去,福身一禮:“倩兒見過大師兄。”


    蕭長風抬頭看她一眼,比了個請坐的手勢,開門見山地說道:“四師弟不會來的。”


    歐陽倩早已料到,步履並未移動分毫,垂下雙眸:“是麽,那我也告退了。”


    “且慢。”蕭長風走到她麵前,“你我二人也好久沒有說說話了,師妹既然有空,不妨……”


    歐陽倩抬首看著他:“大師兄事務繁忙,此時偷閑,倩兒實難心安,不如等塵埃落定,蜀中承平,倩兒必設宴款待眾位師兄弟。”


    蕭長風麵色一沉,但卻出奇地鎮靜,他靜默半晌,忽然無比認真地說道:“師妹,我對你的心思,你都明白。你當真一點機會都不留給我麽?”


    歐陽倩一驚,她從未曾想過蕭長風會如此直接地捅破這層窗戶紙,因為以他的高傲,不會願意承受被拒絕後的難堪,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絲不安,不動聲色地環視四周,可惜卻半個人影也沒有看見。(.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師妹,這個問題如此難以迴答麽?”蕭長風的語氣沒有一絲熱切,反倒給人一種冰冷刺骨的感覺。


    歐陽倩心中不安更盛,不由得後退一步,但仍是直視著他的眼睛說道:“倩兒承蒙錯愛,無以為報。”


    “是麽……”蕭長風輕輕一歎,忽然一聲冷笑,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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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聽說歐陽倩出事了的時候,夏侯瑾軒一下子懵了,他實在想不明白,什麽人會和歐陽倩這樣一位與世無爭的閨閣小姐結下不死不休的怨仇,他們當中比她更有資格成為目標的數不勝數。


    這時的他還無法想到,這難躲的暗箭竟是從自己人手中射出。


    當他一刻不停地趕到歐陽倩所居的西院,折劍山莊的主人、客人幾乎一個不落地聚在了院中,個個麵色焦急而凝重。


    歐陽英端坐在石凳上,坐姿不動如山,緊鎖的眉頭卻出賣了他的憂心,見到夏侯瑾軒,簡單點個頭便算招唿。


    薑承整個人就像一座雕塑一般,對外界一切都沒了任何反應。


    夏侯瑾軒正待發問,就見淩波與瑕推門而出,朝著歐陽英一拱手,兩人的麵色都不太好看,他登時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薑承一聽到門聲響動,一個箭步迎了上去:“二小姐她……”


    “暫無性命之憂。”淩波對他寬慰地笑笑,先讓眾人稍稍安心。


    然而“暫無”二字,卻讓夏侯瑾軒心知不妙。


    歐陽英幾不可查地鬆了口氣,問道:“道長,小女所患何症?為何神態如此安詳,卻始終無法醒來?”


    淩波看著這位故作鎮定的盟主兼父親,眼中露出一絲不忍,力持鎮定地答道:“非為病症,而是中了天星草之毒。”


    “又是淨天教?”皇甫卓不禁皺起眉。


    “此事再議。”淩波結束了這個話題,“天星草之毒惟有自身花葉可解,我隻能暫時壓製毒性,但……”


    “什麽意思?”薑承立刻打斷,“二小姐不是沒事了嗎?”


    淩波很抱歉地搖搖頭:“我隻能保她七日平安。”


    這下連歐陽英也坐不住了:“連蜀山的醫術都不能解毒?”


    薑承急道:“請道長務必設法,不管需要什麽珍惜藥材都不要緊。”


    淩波不由自主地避開了他們的目光,沉聲答道:“拿到天星草花葉是唯一的方法。天地萬物相生相克,任何人無法更改。我會盡我的全力控製毒性擴散,保住歐陽小姐的元氣,但……我不能保證七日之後……”她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歐陽英片刻沉吟,對她點了點頭:“多謝道長。”當機立斷地下令,“承兒,你即刻出發往苗疆一趟。”


    夏侯瑾軒卻無法讚同:“苗疆遠在千裏之外,七日往返實在……”他想說“絕無可能”,話到嘴邊卻又不忍出口,不想斷了這一線希望。


    皇甫卓卻直白很多:“縱然走水路順江而下,也無法趕得及。”


    “無論如何也要一試。”薑承急道。


    “淩波道長可知這天星草長在什麽地方?”謝滄行問道,他的聲音沉穩鎮定,無形之中將現場焦躁的氣氛沉了一沉。


    這倒是提醒了淩波,她答道:“據典籍記載,應在哀牢山巔背陰處,常與木蓮相伴而生。請薑少俠少待,我將其形貌畫下來。”


    “如此多謝。”薑承感激道。


    “道長請恕我失禮,”暮菖蘭也發話了,“蜀山上可有比道長醫術更為精進之人?”


    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再度刷的轉向淩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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