峭壁邊上棧道狹窄陡峭,稍有不慎就會跌落山澗,急著趕上陶以寧的蕭雨霖已顧不上安危,下山道上一路疾奔。半柱香後,見陶以寧白衣飄飄的背影就在前方,蕭雨霖停下腳步,喘了一口氣後,大聲喝道:“陶以寧!”


    陶以寧迴頭,神色驚訝,愣了愣,他健步如飛地來到蕭雨霖麵前,問道:“雨霖,怎麽了?”


    蕭雨霖微微彎著腰,仍在大口喘著氣,左手插著細腰,右手摸著火辣辣的肚子,精致的小臉蛋帶著兩片紅暈,也帶著珍珠般大小的汗滴。待喘氣聲弱了些,她板著個臉問道:“陶以寧,為什麽走了也不說一聲?”


    “走?”陶以寧驚詫,“好端端的,我為什麽要走呀?”


    “你不是要和.......”霎時,蕭雨霖眼中閃過光芒。她直起腰杆,跺了跺腳,臉色怒氣沉沉哼道:“是風吟哥哥!我被他騙了!”


    “哦!”陶以寧神色有些慌張,像是在躲避著什麽。


    “你!”蕭雨霖再次跺腳,“原來你們是串通好了的!”


    說罷,蕭雨霖哼了一聲,怒甩手,憤然轉身往山上走去。陶以寧連忙上前兩步,抓住蕭雨霖的手,道:“雨霖,你心裏還是有我的,你還是在乎我的,否則就不會追到此處!”


    “放手!”蕭雨霖迴頭,怒氣衝衝地對陶以寧喊道。


    “我......我不放!”陶以寧猶豫了半晌後說道。這些都是王風吟剛才告訴他的,不管蕭雨霖如何生氣,就是不要放她走。若換作是以前,他早就乖乖聽從蕭雨霖的話放她走了。


    “放手!”蕭雨霖嗔怒道,臉色青白。可無論她怎麽努力,都掙脫不開陶以寧的手。無奈之下,她隻好抓起陶以寧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一口。陶以寧忍痛堅持了一陣,後來實在是疼痛難當才放開了蕭雨霖。蕭雨霖隨即麵露喜色,大步往山上跑去。


    陶以寧看她陡然間就跑了幾丈遠,隻好施展開輕功向她追去。轉瞬之間,他就到了蕭雨霖身後。蕭雨霖驚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陶以寧從身後緊緊摟住了腰。


    “放開我!”蕭雨霖說話的語氣說些疲憊。陶以寧沒有迴應。


    “快放開我!”


    隨後,蕭雨霖上串下跳,用盡渾身解數,都未能再擺脫開陶以寧。筋疲力盡的她癱到在陶以寧懷中,氣喘籲籲道:“陶以寧,這些也都是風吟哥哥教你的吧?”


    “嗯!”陶以寧目光有些愣怔。


    “你當初不是嫌我蕭雨霖髒麽?為何還要抱著我,難道就不怕我髒了你的衣裳麽?”蕭雨霖冷冷道。


    “雨霖,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


    “你不是說從此與我恩斷義絕麽?不是說不再與我見麵麽,為何還要來找我?”蕭雨霖心裏有一肚子的委屈。


    “這些話是你說的。”陶以寧辯解道。


    “可你也答應了!”蕭雨霖登時又火冒三丈。


    “雨霖,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陶以寧語氣甚是誠懇。


    “你知不知道,當初顧霜憐要取我性命時,我有多害怕再也不能與你相見了?”蕭雨霖哭得十分傷心,她心裏有太多的委屈需要釋放。


    “你知不知道,當初和風吟哥哥洞房時,我有多痛苦!”蕭雨霖迴頭,狠狠地敲打了一下陶以寧胸口,“你給我聽好了,我蕭雨霖是個潔身自好的姑娘家,不是你說的髒女人。如果你心中難以將此事釋懷,方可離我而去,憑什麽要如此惡言重傷詆毀我!”


    “雨霖,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陶以寧依舊是不停地在認錯。王風吟告訴他,無論蕭雨霖說什麽,說得是對是錯,不需要去解釋,隻需誠懇地道歉便是,哪怕是這本非是他的錯。


    “你......!”見陶以寧一直低聲下氣地認錯,十分誠懇,蕭雨霖心中燃起的火焰頃刻之間便熄滅了一半。她哭笑不得道:“這也是風吟哥哥教你的吧?”


    陶以寧沒有迴應她的問話,而是雙手抱著蕭雨霖的臉,一臉深情道:“雨霖,我好想你!”


    說罷,他向前輕聲,欲要吻蕭雨霖。蕭雨霖連忙抬起手擋住陶以寧,白了陶以寧一眼,道:“這還是風吟哥哥教你的吧。”


    “是誰教的可並不重要!”陶以寧邊說著邊用移開蕭雨霖的手,頭微微向前。曾經兩顆彼此疏遠的心,在那一刻又走到了一起。最美的愛情,是在能拋出彼此的成見後,兩顆心的再一次重逢。


    王風吟原是打算見過幾位故友之後就在當天傍晚趕迴雙華城,無奈李朝九和蕭泰等人盛情難卻,隻好多留了兩天。等他迴到雙華城,已是在五日之後。


    雙華城,莫言軒。雅園裏的蟬鳴聲傳到了莫言軒內,讓坐立不安的言若初心神更加煩亂。王風吟已經去了整整九天裏,且六日前就傳來了柳下無芳新婚之夜被殺害的消息,按理說王風吟應該早就迴來了。言若初隻怕就如她所擔心的那般,王風吟見了那葉雨喬,就不想再迴來。


    坐在一旁的葉忘仇自然是察覺到了言若初的心事,咳了一聲,勸道:“若初呀,屋子裏悶,陪爹出去走走吧。”


    言若初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葉忘仇起身,許久見言若初都沒有行動,便又在重重地咳了兩聲。言若初如同魂登時被召迴了一般,眼冒精光,問道:“爹,你站起來做什麽?”


    葉忘仇無奈歎氣,搖頭感慨道:“現在後悔了吧?”


    言若初雖在搖頭,眼中的黯然之色藏不住她心裏的一絲悔意。如果不讓王風吟去的話,興許她的悔意很更多,她想道。


    “唉!別想了,陪爹出去走走罷!”


    言若初點頭。


    二人剛走到雅園,一位弟子突然急急趕來,躬身稟報道:“掌門,大小姐,姑爺迴來了。”


    聽到此訊,言若初登時眉笑顏開,眼中也驟然鎖淚。葉忘仇微微一笑,道:“知道了,你下去罷!”


    那弟子離開後,葉忘仇看著言若初取笑道:“你看你,一聽到王風吟迴來,整個人立馬就變了一個樣。”


    言若初收迴笑容,臉色一沉,哼道:“都這麽多天才迴來,也不知道是幹什麽去了。爹,若初不想見到他,若初要搬到雅園住!”


    “咳咳!”葉忘仇冷冷看著言若初,“這是你們倆人之間的事情,爹可不愛管。甭說是雅園裏,這雙華城裏這麽多院子,你想住哪間就住哪間,別告訴爹,最好也別讓王風吟這小子知道。”


    說罷,葉忘仇拄杖離去。言若初等他走遠了,迫不及待地走迴落霞苑。迴到落霞苑時,王風吟正站在院內。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一刻,言若初心中如同掀起萬千波瀾,隻想撲入王風吟懷中。可她強忍住思念之情,避開王風吟的眼神,漠然從他身邊走過。


    “若初妹妹,”王風吟抓住她的手,“我迴來了!”


    言若初掙了掙,抬眸幽怨地看著王風吟,道:“王風吟,你還知道.......”


    “我錯了,我錯了!”言若初話未說完,就被王風吟緊緊抱住了。


    “真的知道錯了嗎?”言若初努著嘴問道,此時她心中的怨氣早就拋到九霄雲外,“你是不是跟那葉姑娘浪跡天涯去了,這麽多天才迴來了。”


    “小心眼!”王風吟嬉笑著撫了撫言若初的鼻子。


    “哼!”言若初臉色青白。連她連扯著王風吟的衣襟嬌嗔道:“你快說,你快說,這些天你都去哪了。”


    王風吟張望了一圈,見四處無人,便直接將言若初抱起進了屋子。進屋之後,二人走到桌旁,王風吟原想將言若初安放到椅上,可言若初就如纏著大叔的樹懶,雙手緊緊勾住王風吟不放。此意正合王風吟心,便摟著她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二人深情對視了一陣後,王風吟道:“你瘦了!”


    “你還沒告訴若初,你這些天都去哪了?”


    王風吟笑了笑,便將拜訪九宮山幾位朋友的一事說給了言若初聽。


    悄無聲息中,又過了一個多月。


    此時已到了雙華城一年之中最熱的時節。這一個多月以來,王風吟和言若初夫妻二人的關係也隨著這天氣升溫變得熱絡密切。不過,二人之間,有一件事情卻遲遲未完成。


    幾月前,新婚之夜上,由於當時言若初有孕在身,二人並未圓房。如今若初腹中的孩子已流產,二人似乎都忘了此事。


    夜已深。


    房間裏十分悶熱。睡到三更,王風吟悶熱難耐,夢中醒來,此時他已是汗流浹背,額頭上也盡是冒著熱汗。


    “風吟哥哥,是不是太熱了?若初給你扇扇風吧?”


    說罷,言若初拿起枕邊的芭蕉扇,對著王風吟扇了扇。睡眼惺忪的王風吟眯縫著眼,瞥向身旁的言若初。言若初隻穿著一層白色輕紗,身姿側臥盡顯曼妙,輕紗之下,光滑白嫩的肌膚若隱若現。


    看著看著,王風吟的眼睛越睜越大,也越加明亮。言若初停下了扇風,臉上泛起紅暈,道:“風吟哥哥,好受些了吧,那快睡吧!”


    王風吟突然傾身,臉湊到言若初麵前,道:“若初妹妹,太熱了,我能把衣服都脫了麽?”


    “嗯!”言若初麵色緋紅。


    “我是不是還欠你一次洞房呀?”王風吟接著問道。


    言若初不說話了,側頭看向燭火,避開王風吟怪異的眼神。王風吟頭緩緩下垂,唇落在言若初火熱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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