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寒星是他的珍寶,是他窮盡一切都要守護的寶貝,那她呢?


    賀采薇心底壓抑得發瘋,心口傳來陣痛。


    她想開口詢問,迎著賀容誠的眼神卻發現自己怎麽都說不出口。


    或許從一開始,她的心裏就是清楚的。


    賀容誠幫助她,不過是因為他樂善好施,從不是因為她有什麽特別。


    是她攥住一點善意,生出更多的貪婪,最後一步步走到這一步。


    醒來之後,說了這麽多,賀容誠的眉眼間已經顯露出幾分疲倦。


    他搖搖頭,沒有再試圖跟她多說什麽,神色平靜中又透著驚人的疏離。


    開口道:“從今以後,賀小姐都不用再來找我了,我也不會再見你。一切法律自然會給予答案,我們沒有必要再私下聯係。”


    他帶著幾分冷淡,道:“後續的事情,賀家的律師團會聯係你。”


    賀采薇忍不住後退兩步,雙眼含著迷離的水光,心口疼得仿佛要撕裂。


    “小叔叔……”


    她的聲音沙啞,想要再說些什麽,看著賀容誠此刻顯得有些冰冷的麵容卻說不出口。


    她無比清晰地意識到,賀容誠不再管她了。


    他從此會把她當成一個毫不相幹的外人,再也不會分給她一絲一毫的目光。


    賀采薇咬緊了唇瓣,心中湧上鋪天蓋地的後悔。


    她錯了,她真的錯了。


    如果她沒有對阮寒星生出歹意,如果她能夠按照賀容誠所以希望的那樣,做個努力生活的人,事情是不是會不一樣?


    如果她真的能像是她偽裝出來的那樣子,哪怕能夠偽裝一輩子,她是不是就能還留在賀容誠的身邊,渴求那一點點的關愛?


    她紅著眼睛,大顆大顆的眼淚掉落下來,讓她幾乎看不清賀容誠的麵容。


    王叔見他已經露出幾分疲倦,不客氣地抬手趕人:“賀小姐,我們先生要休息了。請您出去。”


    賀采薇躲開他驅趕的手,生硬已經啞地不像話。


    咬著唇瓣,強忍著哽咽詢問道:“如果我能做一個好人,你會把我當成你的女兒嗎?”


    賀容誠抬眼淡淡地看她一眼,沒有說話。


    他不覺得有迴答的必要。


    即使沒有阮寒星的出生,他也不會覺得晚年膝下寂寞,更不覺得自己缺少兒女。


    他如果真的想要後代,這個世界上有無數女人都想要生下他的孩子。


    他當初幫助賀采薇,是因為想到林長佩而生出的一點憐憫,更是因為他的善心。


    這完全沒有假設的可能性。


    賀采薇卻覺得不甘心,死死地盯著他,想要一個迴答。


    她想知道,如果她不是一個那麽糟糕的人,一切是不是都會變得不一樣?


    見她滿眼都是執拗,賀容誠微微偏開頭,最終無聲地歎了口氣。


    “人心都是肉長的。”


    他平靜地迴答道:“沒有發生過的事情我也沒有辦法假設,但我永遠不會討厭一個積極向上又恩怨分明,有原則有善心的孩子。”


    他似乎什麽都沒有迴答,賀采薇卻覺得自己已經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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