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風本來就是挺難受的事兒,鼻子不通不說,這頭更是一陣陣的疼,要不是科舉的事太重要,今兒他是不準備見人的,權當休沐給自己放兩天假,忙了這麽多年休息兩天怎麽了!


    可得知長孫衝這個害他傷風的“罪魁禍首”來了,李承乾就樂了,表哥這是來負荊請罪了,不可不見,但見到長孫衝弄得灰頭土臉進殿,李承乾腦袋就更疼了。


    “仲良,你千萬別說你們倆在家裏又鬧要矛盾了,要是因為這事來的,你立馬轉身出去,孤這不是宗正寺,不斷你們家那爛官司!”,李承乾緊了緊頭上的發帶,麵帶無奈的說著。筆蒾樓


    這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是他們倆口子之間的事了,同時這也給他提了個醒兒,改日讓太子妃好好說說這丫頭,仲良還要在朝中為官,這點體麵還是要顧的吧!


    “哎,太子爺,當官不打送禮的,你這就不厚道了吧!再說我挨揍是因為你兒子,你就這麽沒有同情心,別忘了咱們可是表兄弟!”


    看到太子攆人,長孫衝便把他在宮門的遭遇說了個明白,手舞足蹈的滑稽樣子逗得李承乾捧腹大笑。


    “這事你怨不得我家象兒身上,這頓打完全是你自找的,明知道老人家一板一眼認真了一輩子,你還說實話,你說你是不是活該!換個方式,變通一下,比如你來孤送狗肉什麽,他還說什麽呢!”


    李承乾這完全就是沒理辯三分,他當然不可能承認此事與他兒子有關,所以一股腦的把問題都推到長孫衝智力和機敏不夠上,為君者諱嘛!這要是換成他老子長史無忌,那絕對是另一個結果,保準把老爺子哄得高高興興的。


    “哎,你這話說的就有點欺負人了,那老爺子就是活祖宗,誰敢招他半分!我就納悶了,從小到大,你幹的過頭事不比我多多了。可為什麽他總是諱莫如深,壞事權且當沒看見,反而對我們就不依不饒呢?就因為你是太子?”


    長孫衝這話沒錯,高士廉對他的兒子和長孫家的晚輩從來都是橫眉冷對,可對李承乾就不一樣,即便太子幹的不對,他也說是對的,逢人便誇自己的外孫怎麽怎麽好,兩家的子弟都感覺不公平。


    至於這原因嘛,長孫衝是不明白,可李承乾心裏卻一清二楚,高士廉的妹妹也就是李承乾的外祖母早亡,他們兄妹之間的感情又很好,李承乾又是妹妹孫輩中的第一個,對他當然有不一樣的情感了。


    “好了,別扯那些沒用的,你不是說你是來送禮的嗎?來拿出來給孤看看,要是讓孤睜不開眼,那就罰你把盤子裏的湯藥替孤全喝了!”,話畢,李承乾伸出了一隻手,一副債主子的模樣看著長孫衝。


    “高明,表弟,這良藥苦口利於病,你還是自己享受吧,為兄可享受不來!


    再者說,有了這個你也不好意思讓為兄代勞不是!”,話間,長孫衝從袖子拿出了個模子,放在李承乾的手中。


    然後,一臉賤笑的說:“太子爺,這寶貝如此,是不是感覺心潮澎湃,比孫先生的湯藥好用多了吧!”


    “這東西哪兒來的?”,李承乾擰著眉頭,語氣非常地嚴肅的問道!


    不因為別的,就因為長孫衝遞上來的是鑄錢的模子,對於這東西的看護力度絲毫不壓於宣政殿的守衛,長孫衝這麽輕易的就拿出來怎麽能不讓他驚訝。


    鑄造錢幣是國家統治的根基,如果這東西流通出去,那對於大唐來說比丟土失地還嚴重,所以麵對這樣一個東西,李承乾不緊是睜眼了,而且更是上了心,是以長孫衝今兒送的東西無疑是成功的。


    “太子爺,別那麽嚴肅,你仔細看看,這模子是武德朝的,不是朝廷現在用的,所以出問題並不是工部和戶部,你大可把心放在肚子裏,兩部的官員還是奉公守法的。”,自己忙著搬椅子的長孫衝,一邊往上走,一邊說著。


    “別特麽扯淡,武德朝的模子也不行,要知道武德朝銅錢在市麵也是可以流通的,流通出去一樣後患無窮!這東西的管理和工藝都絕對保密的,你憑什麽就敢肯定戶部和工部的官員就沒問題!”


    按照典製,不管是換皇帝,換年號,鑄錢的模子都要跟著轉變,寓意是與民更始,重新再來的意思;而用舊的模子則有戶部和工部牽頭,共同銷毀,以保證絕不出現遺漏的情況,破壞國家的財政根基和統治基礎。


    通常來說,一旦模子更換,這東西就不會留存於世,長孫衝拿來的這個無論是工藝還是質量上看,絕對可以肯定是真的,這特麽太奇怪了。


    “殿下,你別急啊,且聽臣慢慢說!”,向恆連要了一杯茶後,長孫衝解釋他下結論的原因!


    長孫衝當刑官這麽多年,當然知道破案的最關鍵之處就是敢於懷疑任何人,鑄錢的模子流外這麽大的事,他當然要對戶部和工部的相關人員調查一番。否則漏了線索,那這案子要走多少彎路能破就不知道了。


    工部是閻立德的地盤,內衛無旨是不能到那裏調查的,所以他就拐了個彎,去戶部試了試,他爹長孫無忌在戶部主管多年,現任尚書鄭仁基都是從其父手中接班的,所以通過人情走走關係還是手拿把掐的事。


    根據官檔,武德朝一共作過兩批這樣的模子,戶部的人也都跟著去銷毀了,而且銷毀單據一式兩份,鄭仁基還特意調出來拿給了長孫衝,從簽名、私人的印記,加上戶部的關防是一樣不少。


    而且那些參與過銷毀官員都異口同聲的說,模子是當麵銷毀,單據是現場添的,絕對不會出錯,工部的官員就是想做手腳也是不可能。


    此等關乎鑄幣的大事,朝廷早就有明文的規定:誰犯事夷三族,不在議貴之內;誰舉證誰升遷三級,賞賜爵位,長孫衝不想信戶部的官會為同僚之間的麵子放棄這麽大的富貴。.......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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