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民風開放,對於女子的束縛並沒有先代那麽強烈,所以不管是勳貴之家的小姐,還是庶民之家,在白日的長安城任何一個坊市中,隨處都可以看到小娘子們結伴遊玩。


    當然,這些女人中最受男人們追捧的要數勳貴、富紳家的寡婦和家中沒有長輩的“老姑娘”,這些女人手中握有不菲的財產,隨便拎出來一個都足以讓改變那些平庸男人的一生。


    男人嘛,無非分為兩種,一類靠奮鬥活得財富和榮譽,一類靠所謂的“真本事”吃飯;當然,前者是世間的主流,後者不過是投機取巧。


    可這世上永遠都不缺想不勞而獲的人,所以對那些女人的追求者說是堆滿朱雀大街也一點不為過。


    獨孤家也一樣,他們家的老祖前幾年一過世,這家就算是散架了,獨孤謀尚了安康公主,享了雲中侯的爵位,從家中搬了出來,獨孤梵音喜歡清靜深居簡出,另居別苑。


    偌大的長安獨孤家就剩下獨孤霓音一人,無盡的榮華富貴都盡歸她一人所有。千萬別小看這女人,她能夠以女人的身份就把獨孤謀這個族長架空,能是一般的女人嗎?


    用長孫衝的話說,太子的這位二姨姐就是長安城中最大的名媛,人長的漂亮不說,更是會勾男人的魂,小手段是一個接一個,那些想要一親芳澤的勳貴子弟們,那個不是讓她玩得團團轉,身在彀中而渾然不知。


    這位二小姐幸虧當年沒嫁到東宮來,否則李承乾這位太子爺的桂冠上也難免沾上一抹綠色,到時候這東宮的儲位不用別人來爭,李承乾這麽好麵的人也沒臉當這個太子了。m.Ъimilou


    所以說,這女人絕對能頂的上半邊天,要是岑文本那老東西活著,知道自己疏忽了這麽大一個殺手鐧,非得憤然自宮不可。


    對於嘴碎的沒邊的長孫衝,李承乾有的是招兒治他,可現在還指著他辦差呢,所以暫且讓他嘚瑟兩天,迴頭兒孤送份大禮給他,讓他知道下誹謗君上的後果到底有多麽嚴重。


    抓這樣的皇親國戚是不能張揚的,否則傳出去影響不好,所以長孫衝特意讓內衛在獨孤府周圍做了嚴格的布控,特意趕著她密會情郎之際動手,悄無聲息把事辦了。


    可沒有想到獨孤霓音人沒逮到,倒是讓她的馬夫玩了一把,還別說這小子還真是把好手,手中的橫刀耍的那叫一個溜,內府府死傷了六七個好手,才勉強把這家夥拿下。為抓個娘們損失還這麽大,這人丟的也算是到家了,氣的丘神績罵了好一會兒。


    “小子,獨孤霓音那個臭娘們人呢,說,快點,要不然老子就把你投到詔獄裏去享受幾天!”


    丘神績咬牙切齒的問著腳下的趙汝昌,臉上猙獰的神情好像是在告訴他,再特麽不老實交待,老子的饑渴難耐的大刀可就管不住了。


    “哎,老丘,你能不能矜持一點,不要那麽嚴肅,要是嚇著這位兔爺可怎麽辦,咱們還指著從人家嘴裏摳出點有用的東西呢!”,長孫衝合上了手中的扇子,風輕雲淡的說了一句。


    嗬嗬......,“飛魚服,繡春刀,栽在大名鼎鼎的內衛手中,我趙汝昌也不算冤枉。


    官爺,聽說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嗎?我憑什麽告訴你!”,趙汝昌十分囂張的迴道,反正被朝廷抓到了也難逃一死,說與不說又有什麽分別呢!


    不過,丘神績這功夫還真沒白費,因為這馬夫不是別人,正是大理寺追查的趙士達的私生子-趙汝昌,長孫衝和丘神績聽到他自保家門之後,還是挺驚訝的,這失之東偶,得之桑榆了。


    難怪這小子身手如此的利落,他老子趙士達以前在軍中的時候就是刀術高手,否則也不會受到李靖的青睞,如此說來也算是家學淵源所至。


    孫伏伽也是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從邊邊角角的關係網中,摳出了這位趙家二少爺的身世。當然了,這其中還有趙士達的前任王長貴的功勞。要不是這家夥想將功贖罪,孫伏伽怎麽弄在這麽短的時間就把澤州的舊事人情搞得這麽明白呢!


    “小兄弟,用不用這麽拚啊,與我們內衛合作有什麽不好,你不過是趙士達不願承認的私生子,完全犯不著為他們背黑鍋。


    隻要你願意與朝廷合作,把澤州和獨孤霓音事撂了,本官保你性命無憂,還可以得到豐厚的賞賜。”


    “這女人嘛,隻要有錢,有權,什麽樣的找不到,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明白吧!像獨孤霓音的女人,可不是你這樣的身子骨能玩的起的。占不了多少便宜不說,還容易把小命搭進去,犯不上。怎麽樣,考慮考慮本官的提議!”


    長孫衝算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了,反正人進了詔獄,早晚都是要說的,又何必非得吃點皮肉之苦呢,多餘不是;詔獄是什麽地方,到那裏受刑非死即殘,這不是要色不要命嗎?唉,碰上了這麽個色中餓鬼,長孫衝也特麽醉了。


    “官爺,你呀,把人看扁了,不是所有的都甘心受你們這些酷吏的擺布的,明白嗎?”


    被內衛捆起來的趙汝昌,毫不示弱的迴了一句。就這套誘供的手段,他這輩子見的多了,就憑著這三言兩語就想拿下自己,這幫內衛的腦袋被驢踢了吧!


    “特麽的,給臉不要臉是不是,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活劈了你。老。”


    丘神績的話還沒說完,長孫衝抬手攔住了他,隨即認真言道:“老丘,算了,沒必要發這麽大的火,咱們也要尊重靠“體力”勞動的人嘛!”,話畢,照著趙汝昌的頭狠狠地踢了一腳。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將獨孤家在長安的所有產業都給老子翻上一邊,老子就不信獨孤家的那小娘們能上天不成!”


    “全翻?獨孤謀那小子可是不好惹的,那可是陛下的親兵,你信不信他敢把北鎮撫司拆了?”,丘神績瞪著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迴了一句,打狗還得看主人不是,那娘們再爛也是獨孤家的人。


    “哼,那又怎麽樣,老子也是皇家衛率的將軍!”,留下這麽一句話後,長孫衝轉身離去。......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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