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十二年,正月十三,看完了遠在申州的長樂王李道興送來的本章後,李承乾的滿意的點點頭,放下本章後又晃了晃脖子,伸個懶腰,有了這份消息墊底,他頓時感覺身心通泰。就像他在鬆州發動總攻的時候說的一樣,寇可往,我亦可往,是時候在某些方麵也攻守易形了。


    隨手處理了最後幾個本章後,李承乾便帶著獨孤妙音打起了儲君全部的儀仗,浩浩蕩蕩地出了大明宮。了解東宮的都知道,太子喜歡出巡,可多數帶的都是軍隊,東宮的儀仗那一年到頭也用不上一次,今兒這排場讓長安城的百姓非常好奇,所以儀仗的後麵也跟著一些好事的百姓尾隨。


    得知後麵的情形了,李承乾並沒有讓侍衛驅趕他們,老百姓對於皇家事總是感興趣的,而且能安心跟隨更說明李氏在百姓心中得人心,不讓他們懼怕,所以就沒有必要嚇唬他們。同時他也告訴恆連,所有的衛士都要和氣,隻有沒有做越禮違法的事,那就不得驚嚇他們,違者軍法處置。


    稍時,考國公府外,獨孤開遠帶著獨孤睿和來賀的臣工恭敬的侍立在府門口,看到太子和太子妃從車架中下來,眾臣工整齊劃一行了君臣大禮,口中念道:“臣等見過太子,太子妃殿下千歲!”


    “來來來,眾臣工都免禮,孤和太子妃都是來給自家老壽星賀壽的,不是上朝,沒得那些禮數!”,親自扶起了獨孤開遠後,李承乾臉上掛著淡淡地笑意說著。


    隨後又和長孫無忌、秦瓊等人打了招唿,走到陳叔達的麵前:“陳相,許久不見,您這精神兒更足了,真是可喜可賀,國有一老如有一寶,我大唐有考國公和陳相這樣的人瑞在,真是國家之福啊!來來來,隨孤一同進府,等給老壽星拜完了壽,咱們一塊喝幾杯、敘敘舊。”


    聽了太子的話後,陳叔達的眼圈一紅,嘴唇哆哆嗦嗦說不整齊話,雖然有獨孤開遠事先打招唿,但這突入奇來的恩典卻讓他一時有些接受不了。他自己清楚,為了保證陳家不受到皇帝的清算,他可是用極不光彩的手段和太子做了一筆交易。


    這不是人臣之道,也不是作為前輩應該做的,在陳叔達心中,多少有一些不恥自己的行徑。為了自保,耍心眼竟然耍到一個年不及弱冠的孩子身上。曆仕三朝,宦海一生的開國宰相,竟然如此的下三濫,哎,太對不住太武皇帝了!


    就這樣,太子拉著陳叔達,太子妃扶著考國公,在長孫無忌、秦瓊等人的簇擁下,歡聲笑語的進了府邸,這不用說,肯定是太子說了什麽吉祥話,這才讓那些重臣笑著迴應著。


    而那些受到邀請的陳叔達的門生們被冷清清的晾在後麵,連個招唿他們的人都沒有,這讓大夥有些臊臉,這場麵絕對是他們入仕以來最尷尬的一刻。


    可人都來了,禮都送了,總不能因為沒人招唿失了麵子就拂袖而去吧,這要是迴頭傳到太子的耳朵裏,還不誤會他們對東宮有意見,所以走投無路的他們也就硬著頭皮跟著進去了。


    不過,他們自己也都清楚為什麽會受到這樣的禮遇,同樣是前後腳辦壽宴,自己的老師、致仕的宰相,大夥兒沒有買麵子去,而迴過頭來,為了攀附東宮,特意來派考國公府的馬屁。在官場上,他們這種人通常被稱為利益熏心,唯利是圖之徒,是要遭人白眼和唾棄的。


    其實,當他們看到太子親切去拉陳叔達的時候,心裏既驚訝,又有些後悔。驚訝的是太子對陳述達的關照之情,滿朝文武都知道,皇帝登基不久後,陳叔達就被免去了侍中的官職,失去了相位,一直閑賦在家中,對貞觀一朝來說可以說沒有什麽貢獻。m.Ъimilou


    而且,又因為太武皇帝的舊臣難免不受待見,所以也就沒有機會到東宮去給太子經筵日講,最多也就是在重大的慶典上,太子代皇帝向他們這些老臣敬酒。如此一來和太子也不可能結下什麽交情,這讓他們對太子如此折節相交非常的不解。


    悔的是自己的短視和愚昧,陳叔達雖然是過了氣的宰相,落了架的鳳凰,但在“當權者”的眼中依然很重要,大夥“錯過”了他的壽辰,那就相當於得罪了老師,要是他在太子那裏說上大家幾句不是,那這仕途豈不草草的斷送了,所以心中懊悔之感可謂是滿於肺腑。......


    考國公府的壽宴在眾勳貴中辦的可謂是最體麵的,長安城中所有的勳貴幾乎一齊到場,宗室中所有在京的王爺也都接踵而至,就連和太子不對付的魏王和吳王也都親自到場慶賀,場麵不可謂不大,重量不可謂不足。


    太子更是帶來皇帝親筆題寫的“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的禦筆題寫的字幅懸掛於中堂,這可是極為難得的恩典。除了房玄齡、長孫無忌、杜如晦等少數幾個朝廷重臣外,其他人那有這樣的福氣啊,這讓在場的臣子們看了是既羨慕又妒忌。


    拜過壽後,那接下來就是開席,李承乾和獨孤開遠並坐一排,左右下首坐的是薛國公-長孫順德和江國公-陳叔達,太子和三位老國公坐在上麵有說有笑的。再往下就是推杯換盞的長孫無忌、秦瓊等人,隨著鼓樂之聲響起,三十六位教坊司的舞女翩翩起舞,場麵那叫以一個和諧。


    最尷尬的就是那些陳叔達的舊部,被安排到一個角落不說,獨孤家出來敬客的-獨孤謀、獨孤睿,這兩位小爺僅僅是來走了個過場,這讓大夥兒的顏麵徹底掃地,讓他們覺得自己完全是壽宴的添頭。


    反正這酒也喝的差不多了,準備離開的時候,吏部左侍郎杜淹喝得醉醺醺的走過來,和他們中的一些要升遷的官員說:朝廷選官,重視仁、義、禮、智、信,你們種有的人德行不足,見識淺薄,而且缺乏世俗的曆練,所以今年的遴選恐怕是沒戲了,以後怎麽為人處事,好自為之吧!


    杜淹這話是以酒遮麵,都是相識多年的同僚了,這要是不多喝幾杯,有些話還真不好說出口。可是沒辦法,誰讓太子在庭議的時候在陛下那多說了幾句陳叔達的遭遇,讓皇帝遷怒於他們呢!.......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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