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漱就是再調皮,還能比李麗質那小魔頭更難纏嗎?所以,李承乾掐了她小冠子,像趕小雞一樣把她又送迴了獨孤妙音那裏,同時給絕了這些丫頭們逃學的念頭。教育孩子嘛,必須得有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的,要不然就靠那些女官,猴年馬月能把她們歸攏好了。


    剛到明德殿外,就碰到了在老早侍立在殿外的王治和馬周,看他們兩個滿頭大汗的狼狽樣,李承乾趕緊招唿他們進去,然後讓恆連趕緊端來涼茶和毛巾,這不扯呢嗎?再站一會兒,兩個從三品的大員就熱過去了。


    這邊和馬周和王治在擦著汗,李承乾就對一旁的恆連吩咐,自此以後,無論冬夏,來東宮辦差的大臣一律安排到偏殿去奉茶。不要讓人家在外麵幹等,熱壞了、凍壞了都是國家的損失,那麽多屋子空著不也是空著嗎?太不會辦差了!


    “殿下,恆將軍也是守宮裏的規矩,您就不要怪他了。”,喝過涼茶緩過來氣的王治替恆連說了好話,沒辦法,這規矩也是算是皇家的威儀所在,目的就是讓臣子們時刻的記著自己的身份,不敢生出怠慢之心來。


    當然了,進了東宮一係這麽多年,他還是了解自家的這位主君的,隻要能辦事,會辦事,在小事兒上,太子殿下從來都不像其他皇子那麽苛刻,今兒這事要是換成了魏王,不多讓你等一時半刻就不錯了。


    別看這是小事,其實這是最能拉進君臣雙方距離的,這也是他這個自詡事媽的家夥在東宮效力多年的原因,想要人出力,就得把臣子當人看不是。


    “好,好,你說的都有理,不過,這宮裏的規矩也是要因時而變的,有變化才有進步嘛,固步自封,不僅耽誤國事,更是拉開了君臣之間親密的關係嘛!”,話畢衝恆連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王卿,這次澤州之行怎麽樣了?”,這事兒李承乾惦記不是一天兩天了,特麽的,一個小小縣令就想遮住一片天地,這不是反了嗎?就他們幹的那些事,連皇帝都不敢做,不殺怎麽能平民憤呢!


    “臣知道殿下著急,所以進了京後去找了賓王直接就奔東宮來了。案子所涉及的澤州-韓城任縣令崔允,慶州副將郭信已經全部到案,起獲了大量的金銀細軟,和房田地契。


    且臣以將案犯移送大理寺,待三司核查無誤後,再呈報陛下圈紅,東市口這一刀,他們倆是免不了。這是案件的卷宗和查抄的贓物的請單,請殿下查閱!”


    話間,王治拿起桌子上的卷宗直接呈了上來,拱了拱手,繼續說道:“殿下,抓這二人的時候,還發生了點小插曲,臣覺得有必須向殿下稟告一下!”


    “好,你說,你說。”,李承乾眼睛都不眨的看著卷宗,又伸出右手示意王治他可以坐下來說,隨意一點。


    衙門越大,事兒越好辦,這是王治為官多年的總結出來的道理,為什麽呢,因為衙門大,不管是官長還是下麵的人都要顧忌一點影響。如果葷腥不忌,那這裏麵人多嘴雜的把事兒傳出去,總會惹得一身的麻煩,對於這一條,不管是諸部大堂還是十六衛都是適行的。


    可是把它放在地方軍府和衙門那就是不行了,天高皇帝遠,老子就是天下第一,隻要把朝廷要的賦稅交齊了,勞役服滿了,百姓不出來造反,他們的自主權還是很大的。


    這也就造成了屁大點一個地方,官場上就分出你我他諸多派係的原因,而且還美其名曰“上行下效”,反正老子們又沒貪贓枉法,上官們還管得著誰和誰走的近嗎?


    再說這了,這年頭當官兒,誰的後麵還沒點硬實的人在朝中啊,然後在劃拉點坐攤的兄弟,要真是光杆一個,早就讓人家頂下去了。


    以慶州軍為例,慶州的明威將軍-李昂,就及其喜歡這個出手闊綽、善於迎逢的副將,郭信到任沒多久,二人就成了換帖的兄弟。


    這次王治要到軍中逮捕郭信時,李昂以防務緊要為由死活不同意放人,甚至還要具本進京替這個好兄弟開解一番,有錯怎麽了,改不就行了,幹嘛動不動就抓人進京,非要趕盡殺絕呢。


    都是在軍伍上滾的漢子,看著自己的兄弟跪在地上求饒,這要不上去出把子力,那當初這頭可就白磕了。


    當然了,一般的人碰上這樣的事,肯定是要躲了的,可李昂是誰啊,那是大將軍李靖的舊部,曾在李靖軍中任越騎中郎將,是嫡係中的嫡係,即使是上差,也得買大將軍幾分麵子吧!筆蒾樓


    不過,他算是碰到釘子了,王治是什麽人,在地方州府滾了十幾年,什麽樣的滾刀肉沒見過,既然兵部和廉政部的牌票不好使,那就用自己這顆腦袋吧,他給李昂兩個選擇,要麽砍了他再寫奏本,要麽就把人交出來。


    就在李昂進退維穀之際,慶州的長史在旁邊提醒他,他麵前的這位不僅閣部派來上差,更是太子的近臣,太子和大將軍向來走的近,即使他求到大將軍那裏也是無用的,所以見後台不好使的李昂隻好放人了。


    有了慶州這個例子,王治就有了和澤州的刺史再幹一次的準備,因為澤州的刺史趙士達也是大將軍的舊部。可讓他意外的是,人家不僅沒幫著遮掩,反而非常主動的配合,幫著王治一起追繳贓物,任多麽挑剔的上官,也是挑不出人家這位趙刺史的毛病的。


    “王卿,你是要為這位澤州刺史請功嗎?恩,如此的通情達理,是應該褒獎一二。”,放下手中的卷宗後,李承乾笑著說道。


    不過,他這迴還真想錯了,隻見王治搖了搖頭,拱手迴道:“殿下,臣和賓王都當過地方官,也都位在中樞多年,所以都悟得一個道理,當官兒,不管你是清官、贓官、能官,還是巧官,這都是要得罪人的。


    可這位趙刺史呢,臣可是在城裏轉了好幾天,不管是當差的,亦或者是販夫走卒,就沒有一個不對這位趙刺史豎大拇指的。”


    待王治的話說完,一直都沒言語的馬周把話接了過去:“殿下,王兄說的沒錯,按照他描繪的情形,那這位刺史的好名聲必定假的。俗話說的好,揚頭的老婆,低頭的漢子,這兩種人是最難治。房相算是菩薩心腸了吧,可在背地裏還不是有人罵他嗎?”


    恩,王治和馬周從來都不是進饞的人,而且做人辦事都十分牢靠,讓他們倆都覺得有問題的人,那就一定有問題。換句話說,大奸似忠、大偽似真就是這個道理,這人要不就真是好人,要不就是個極惡之人。


    進了一口茶後,李承乾淡淡問道:“澤州廉政部的人怎麽說?”


    “什麽樣的傳言都有,可都查無實據,臣和賓王都認為,地方州縣的問題越來越嚴重了,朝廷的精力是該往這方麵放放了!”


    恩,他們倆說的這個道理,李承乾老早就明白,隻不過這幾年朝廷的精力有限,所以隻能出一次事,辦一迴案,以求達到警示眾官的目的。


    “好,你們迴去商量一下,看看能拿出什麽章程來,等送走了諸國使團後,孤會去和陛下說的。”......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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