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王――馬三江一聲令下,讓西域八鬼馬踏關中後山王府。


    那麽,這西域八鬼是怎生模樣?


    西域八鬼其中七位是強悍威猛的漢子,有一位卻是女子。


    一個個皮膚黝黑,看上去土焦土焦。想那西域地區是黃土高原,那每日裏都是黃沙漫天,塵走土揚,這八個人常年行走大漠與甘、青兩地,皮膚黝黑也稀鬆平常。而八鬼其中那位女鬼,長得雖然有點黑,但深陷進去的秋眸卻泛著綠光,眼睫毛非常長,看到新鮮的事與物那悚容間綠色瞳孔自然收縮而發光。


    這八個人依次是:


    馬迴反。


    馬迴清。


    馬迴複。


    馬迴明。


    馬迴自。


    馬迴立。


    馬迴為。


    馬迴王。


    ――最後一位馬迴王就是這個女子。


    這西域八鬼乃一母所生,殺一個人也是八個人,殺千軍萬馬亦是八個人。


    這八個人都是維族,出身青海,自幼漢化,而且姓了繼父的姓,繼父姓馬,迴族人。曾是馬三江的結拜兄弟,因病而死已十餘年了。這八個手足,除了八妹有著本族人的容貌,其他弟兄七個看上去十足的國土之人。


    老大身高馬大,魁梧異常。


    老二卻個字矮小,喜歡捉弄弟兄們,心思詭譎。


    老三不高不矮,好色,就算自己的親妹妹,閑來無事也要在馬迴王的屁股上狠狠地掐兩把。


    老四好吃,兩撇八字胡翹得細而長,吃圓吃圓的臉蛋,總想著哪裏有好吃的。


    老五好讀書,喜歡吟詩作賦,自命不凡。


    老六最不喜讀書,草莽一個。每逢聽到五哥在石頭城中自家大宅裏窗前的石柱子廊簷上捧書來迴踱步,老六瞪大張飛眼,這就上去狠狠掐住老五的脖頸,沙啞的聲叱道:“你在咬文爵字,我就掐斷你的喉嚨。”老五嚇得連連哀求,隻說到:“六弟鬆手、六弟鬆手,五哥不念就是了。”老六這才饒他。但這時,老五背負雙手,那黝黑的頰配上稀黃的絡腮胡,這就來上一番高談闊論,手指蒼穹,這就說道:“當年曹丕爭奪了皇位,不顧親情,翻臉欲殺其弟曹植。不好下手,卻知道曹植才華橫溢,讓曹植七步作一首詩才能饒他命。這曹植凝立池廳邊,一步一句,隻念道:“


    煮豆持作羹,漉菽(念:lushu)以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那曹植昂胸又跨前一步,施過君臣禮,對曹丕說道:“我們雖有君臣之分,但畢竟骨肉相連,何必苦苦相逼?我無意與你爭相奪權,若你殺我,何須大費周章,先父在九泉下卻不能瞑目!”


    曹丕聽了,被反駁得無話可說,從此也再沒有為難曹植。”


    ――老六張飛般瞪大的眼,見老五又是指天劃地,又是文鄒鄒一口一個引經據典,隻得張飛穿針――大眼瞪小眼。這就抓耳撓腮,暴跳如雷,捶打著鬥大的腦袋,哇呀呀怪叫著就跑了。


    老七喜歡射箭,箭珠連發,白天射大雕,晚上射夜貓子,箭法相當了得。


    老八喜歡跳舞。


    雖然皮膚黑了點,但跳動舞姿,無論雲南彝族舞、新疆舞、蒙古鍋莊舞、寶島高山族舞,還有遍布大江南北最常見的花鼓舞,都跳得出神入化,惟妙惟肖。――蒙古人天生粗獷豪邁,圍著圈子,手拉手跳鍋莊舞,左右跨步,上身輕盈揮舞,下身踏步有力而沉重。老七跳這鍋莊舞,同樣撅著有力的屁股,腳下有力地踏步、抑揚頓挫、非常有節奏卻又隱隱透著新疆舞的詭譎與狐媚;為了學習彝族舞,每年農曆六月二十四,老八都去參加彝族人的火把節:男人們鬥牛、賽馬、摔跤、歌舞,還有選美。女人們當然是跳舞歌唱。到了夜間,人人手舉火把,等老祭祀朝天撒下五穀,男女同樣圍成一個圈子,圈裏麵燃燒一堆熊熊篝火,女人們這就手拉手,那銀鈴般地聲音先起上個過門兒,扯著雪白脖頸,嬌滴滴地齊聲喊道:“――吆、吆!”這就跳起彝族舞,那媚氣而風騷的舞姿,對任何漢子都似充滿著情意,水波眸子有意地眨巴著,個個語笑如菊,頰上每一個部位都似泛著油光。老八則在女人堆裏嘔嘔地叫上兩聲,扭動柔軟無骨的油黃肚皮那麽顫抖著跳起新疆舞,脖頸跟斷了似的左右挪移,跳到高興處,那紅紗裏麵若隱若現的圓臀左右大幅度扭動,纖纖長臂如蛇出洞,這就上前用那撩人心魄的圓臀差點撅在了漢子們的臉上,這樣的狂歡節對於一個喜歡跳舞的西域女子怎地會不歡喜?


    因此,這八個人在西域被稱為西域八鬼。


    老大用得是馬鞭。


    老二奪命環。


    老三好色,徒手,常年習練爪功。


    老四好吃,肩上扛的是一個大銀勺,稱作:北鬥勺。


    老五喜歡讀書,雙手判官筆。


    老六粗魯,用的是霸王錘。


    老七喜歡射箭,使得自然是西域神弓。


    老八喜歡跳舞與唱歌,殺人慣常用美色。那腿功自然厲害,每當殺那好色之徒,隻在床榻上雙腿那麽死死夾住敵人的腦袋,隻“卡嚓”一聲,就已扭斷敵人的脖頸。除了腿功,慣常使用各種紗衣。――這個倒也難見,殺人時,起舞望月,扭動纖腰,長臂隻把紗衣漸漸褪去,隻露出裏麵的紅肚兜。媚波連閃,趁著敵人色迷時,悄無聲息中,那紗衣已蓋住了敵人頭顱,五爪齊張,先戳瞎敵人的招子再說,然後淩空而起,騎在敵人的脖子上,卡嚓一聲,敵人脖頸扭斷,嗚唿了帳。


    這西域八鬼,千裏騎馬而來,帶著數十個精壯、手持各種兵刃的漢子,直達關中後山王府。西域人作戰擅長使用牛皮地圖,這八個人在客棧的時候,已事先安排好如何下手,遇事如何應付。


    這一行西域悍匪來到後山王府勒馬凝立在平川野道時,已是黃昏。


    夕陽夕下,天際處抽絲般地紅霞蜿蜒而充滿韌勁兒。


    當下探路的是八妹――馬迴王。


    雖然已是入秋,但在這個四野叢草金黃、浪打浪般地颯颯作響之際,野道上已出現一個身穿紅紗衣,蒙著白麵巾的窈窕女子,紗衣裏麵那結實富有彈性的胴體若隱若現,這就扭動纖腰,時而朝著東山、西山撅撅屁股,時而纖纖長臂揮舞這大好河山。


    來到檀木精致的大殿府門前,兩個身穿白袍的王府護衛持槍凝立。


    當這位獨特的女子自顧地跳著舞來到兩個護衛麵前,側著的身子微微前傾,右手平展放在左胸前,鞠躬行上個西域禮,隻一雙狐媚綠波泛著春情。


    兩個白袍護衛見這個女子穿著打扮不像中原人,但看如此身材,如此撩人心魄的綠眸,還有會說話的眼睫毛。――那紗衣內的每一個部位,兩人不覺已瞪大了眼,直勾勾地望著眼前這個蒙著麵的神秘女子。


    這個神秘女子當然就是馬迴王:八妹!


    八妹這就用生硬的京話問道:“――你們可知道華山怎麽走?小女子迷路了、迷路……”


    兩個護衛一聽八妹官話生硬,而且又是迷路,再看看這荒山野嶺的,竟然會出現這樣的一個異族女子。


    一個護衛說道:“你去華山做什麽?”


    八妹眨巴了一下深邃的大眼,說道:“我的毛驢兒被哥哥騎到華山去了,我去找我的毛驢兒。”


    兩個護衛這就仰起粗頸哈哈大笑。


    一個跨步前來,故意很關切地一掌蓋在八妹的肩上,這就一拍胸膛,說道:“算你找對人了!看你遠路而來,風塵仆仆的樣子,看見嗎?指了一下氣象恢宏的王府,――這裏麵有吃有喝,休息一晚,明天帶你去華山找你的毛驢兒你看如何?”這個護衛說著話,眼裏不懷好意地撇著八妹,肩膀上那一隻有力的大手已朝著脊背滑下去。


    八妹這就旋轉著身子,迴身一揚手,一條紅帕子就已揚在了這個護衛的頰上,西域自古除了地方特產:棉花、瓜果、玉石、煤礦等物,還盛產香水。傳說這香水製法奇特,西域女子極喜香水。因此,隻要你從西域女子身前走過,就算不刮風,也能聞到一股非常濃重、而且極為怪異的香水味。這香水味沁人心脾、時間一久,你的五髒裏就會不舒服。


    因此,一帕子揚出去,這個護衛狗鼻子這就使勁地嗅著,那齷齪的樣子非常陶醉。另外一個護衛見同夥吃了狗屎運、走得是桃花運,這就上前一把拉了八妹,隻說道:“別聽他的!本護衛這就帶你去華山!”然後,拉著八妹朝著出穀的平川野道走去。


    身後這個護衛鼻子裏冷哼兩聲,翻著怪眼說道:“牛三,你他媽拉個罷子的,平日裏說好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今日見了這樣新鮮的羊羔肉,感情想獨吞?”


    前麵已拉著八妹的這個護衛似乎已等不及了,並沒有迴頭,隻說道:“略等一等,我去去就來!”然後隻顧朝前走,八妹邊走,邊扭動纖腰和紅紗內那渾圓的屁股,這就迴頭眨巴著大眼,不停地放著電。――怎奈護衛不能擅自離崗,否則就會掉腦袋。


    而前麵這個護衛哪管得了這許多?俗話說:寧願成為風流鬼,也不願成為階下囚。這就拉著八妹轉過彎,一把扯了八妹就已踏進齊人高的草叢裏,八妹故意驚聲尖叫道:“大哥哥你想幹什麽?我要去找毛驢兒,這裏是草,帶到草裏做什麽?”


    這個護衛卻從嗓子裏嗤嗤扯上兩聲,蕩笑中自然不懷好意。這時,一個懷中抱月,就已抱了八妹,瞬間將八妹壓倒在叢草深處。


    八妹見是這事。雖然綠波泛著嗔怪,也似乎有些難為情,但並沒有聲張,也沒有尖叫,隻半推半就,一雙纖纖長臂不覺已摟抱了護衛結實的背,頰往側麵一躲,任憑這個護衛入港。


    而此時,夕陽已消失不見,山野中藍暮已現。


    藍暮中,這個護衛狗般從上到下嗅著八妹,隻蕩笑中大讚一聲:“好香!”然後他那身影就那麽壓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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