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璦此話一出,登時引得滿堂大笑。


    尤其是楊再思更甚,不屑一顧的道:“王大學士是當世術數第一人,你算什麽東西,也敢跟他相提並論?”


    李元璦想也不想,直接一腳踢了過去。


    楊再思哪裏想到李元璦說動手就動手,本是一介書生,更加無從抵禦,直接就地翻了幾個跟頭,一時間爬不起來。


    “我是不是東西,輪不到你來說。反正,教訓你,打了也是白打。”


    李元璦看都不看他一眼,這種居中挑唆的小人,最招人嫉恨。


    王孝通見自己的子侄給一腳踢飛了出去,怒不可遏,揮舞著手中的戒尺就道:“孽畜爾敢!”


    他氣急敗壞的上前,舉著戒尺就打。


    李元璦伸手接住,說道:“在下可不是國子監的學生,你這種狂妄自大之人,亦沒有資格做我的老師。想打我?你省省吧!本想見識一下所謂的‘當世術數第一人’有何等能耐,卻不想不過是一個盲目自大,貽笑大方的井底之蛙爾。”


    他說著一把搶過戒尺說道:“還敢自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不說劉徽、祖衝之珠玉在前,便是區區在下,亦甩你十條街不止。還效仿呂不韋一字千金?就《緝古算經》中的隨便一題,我都能賺上數萬的黃金,試問您老拿得出來那麽多黃金嘛?”


    王孝通更是氣急敗壞,《緝古算經》是他這一身的心血,哪裏容得他人這般藐視,說道:“庶子小輩,安敢辱我《緝古算經》。今日你不說個明白,老夫就是一死,也要跟你爭個高下。”


    “你……”他手指著李元璦不住顫抖道:“你改,你給我改,改不出來,我跟你沒完。”


    “行,今日就讓您老見識一下,為何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李元璦說著對著堂下所有人道:“你們是不是覺得這老家夥教的東西一點也聽不明白?”


    諸多學子不敢應話。


    但金勝曼卻如實道:“或許是我才疏學淺,先生講解的課程,實在過於玄奧,完全無法理解。”


    李元璦道:“那是因為王孝通用的解法是一種極有深度的解題方式,這裏我稱唿他為三次方程。而我們平時解題方式大多是用一次方程、二次方程,故而對於這全新的三次方程解法,你們不了解,自然看不懂。”


    李元璦說簡約,但是所謂的一次方程、二次方程都是後世人命名的,也沒有多少人聽得明白。


    不過能進國子監的多多少少有點水平,能夠聽懂一二。


    王孝通也不知什麽是一次方程、二次方程,更不清楚什麽是三次方程,故而冷笑道:“嘩眾取寵,故弄玄虛!”


    李元璦並不理會他,詳細的說道:“王孝通運用幾何方法列三次方程,往往需要高超的數學技巧、複雜的推導和大量的文字說明,這也導致了將整套方案複雜化。這裏我用另外一種簡單的方式來解答《緝古算經》中的題目。首先來說第一題!誰能將第一題題目說一遍?我隻看過一遍,記不得了。”


    依舊是金勝曼站了出來。


    她用清脆的聲音,將題目念出。


    “假今天正十一月朔夜半,日在鬥十度七百分度之四百八十。以章歲為母,朔月行定分九千,朔日定小餘一萬,日法二萬,章歲七百,亦名行分法。今不取加時日度。問:天正朔夜半之時月在何處?”


    王孝通心底氣惱,他不信眼前這個毛都沒長齊的青年,能夠輕易的破解自己的《緝古算經》,隻待他出醜,然後再給這沒有半點眼力的姑娘以判師之名,將之逐出國子監。


    李元璦聽了全題,說道:“這個題目看著複雜,其實我們可以假設,假設‘天正朔夜半之時月在某某’,我們就以某某為答案,向前推論。”


    他一邊說一邊在沙板上刷刷刷的畫著。


    李元璦用的解法是天元術,與現代代數學中列方程的方法基本一致,隻是在細節上略有不同。


    便是因為祖衝之、王孝通發明的三次方程過於繁雜,越到後邊高次方程的發展使方程的造法越來越困難,越來越麻煩。


    便有奇人異士憑借道家的洞淵所創的“天元”概念及“立天元一”天元術思想方法,創出了天元術。


    天元術是何人所創就不清楚了,但是徹底將中國的數學從三次方程的泥潭中解脫出來。


    李元璦這裏就是用天元術建立二次元方程來解題。


    因為用的是二次元方程,盡管不了解什麽是天元術的學生,卻能夠看得懂解題所用的思路。


    “所以,我這裏算出的答案亦是鬥四度七百分度之五百三十!”


    李元璦將答案寫在沙板上,簡單明了直接。


    王孝通臉色瞬間慘白,不可置信的叫道:“不可能,這是巧合,一定是巧合!”


    這種三次元解題法是他創造出來的。


    自詡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


    怎麽可能讓人用簡單的算法,輕易的解出正確答案。


    李元璦說道:“是不是巧合,等我再做幾題,你便知道了。”


    他並不急著將沙板上的字抹去,誅心般的自語道:“我先數數幾個字,免得忘記虧了。”


    金勝曼“噗嗤”笑出聲來,妙目橫了李元璦一眼。


    他這哪裏是修改一字或一句?


    他是將整體的算法都改了,除了答案沒改之外,過程沒有任何重複的,每一個字都算的話,僅這第一題王孝通就得給李元璦幾萬金。


    “再來解第二題!”


    李元璦依舊讓金勝曼念了第二問的題目,然後根據天元術解題。


    這一次課堂上再無喧嘩聲,已經有人動筆記錄他的解法了。


    同樣的,李元璦用天元術結算出了答案:台高一十八丈,上廣七丈,下廣九丈,上袤一十丈,下袤一十四丈;甲縣給高四丈五尺,上廣八丈五尺,下廣九丈,上袤一十三丈,下袤一十四丈;乙縣給高一十三丈五尺,上廣七丈,下廣八丈五尺,上袤一十丈,下袤一十三丈;羨道高一十八丈,上廣三丈六尺,下廣二丈四尺,袤一十四丈;甲縣鄉人給高九丈,上廣三丈,下廣二丈四尺,袤七丈;乙縣鄉人給高九丈,上廣三丈六尺,下廣三丈,袤七丈。


    當他將答案說出來的時候,王孝通身形晃了晃。


    居然一次不差。


    如果說第一題是巧合,這第二題答案一字不差,這肯定不是巧合了。


    術數最關鍵的就是數字,這數字連著正確,一點不差,足以表明,李元璦的解法可行是正確的,並且明顯比他高明。


    “不可能,不可能!”


    王孝通不相信,根本不敢相信。


    李元璦看著教室裏的眾多學生問道:“我說的,你們聽得懂嘛?”


    這一迴已經有人迴答了:“聽不懂!”


    “不明白!”


    ……


    各種聲音此起彼落。


    李元璦並不奇怪,又問了一句道:“但跟王孝通相比呢?”


    一時無言,隨即便有人迴答道:“至少可以明白一點,而非一頭霧水。”


    其實不舒服王孝通的大有人在。


    畢竟麵對一個成天老子天下第一,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將前人視為草芥,將後人視為螻蟻的人,隻要思想正常都會不舒服。隻是因為他是先生,而且確實學識高深,他們無話辯駁。


    現今有人站出來,還是挺爽的。


    王孝通顫抖的指著李元璦道:“你,你究竟是何人?”


    李元璦青著臉迴應道:“一個讓你說成嘩眾取寵,一竅不通的人。”


    王孝通立刻反應過來,道:“《綴術注解》?”


    “不錯!”李元璦道:“我辛辛苦苦編寫的《綴術注解》,就換來你這八個字?我開始還以為你有多高明,現在看來,你不過是盲目自大而已。《綴術》裏的東西過於深奧,你自以為是,覺得你不懂,就是人家錯。卻不知道《綴術》中不隻是存有正三次方程,還有負三次方程。論及深奧,更在你之上。你將你自己編著的《緝古算經》視為天下第一奇書,卻將祖衝之、祖暅之父子兩人的百年心血評價一文不值。”


    “身為學者,貶低前輩,蔑視同輩,輕視後學,以為自己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實在可笑,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算學有今日,是從《易》開始萌芽,通過諸子林立,百家爭鳴,從《周髀算經》起,到《九章算術》,從漢初鄭眾九數基礎,到漢末大學者鄭玄發展勾股,魏景劉徽為算學打下堅定基礎,形成了一個完整的理論體係。一步一步發展至今,才有祖衝之、祖暅之的《綴術》中的祖率及含有負係數的二次、三次方程。”


    “哪怕你的《緝古算經》同樣是因為有先輩孜孜不倦的研習,不迷信古人,敢於創新,實事求是,從而令得算學日漸精進。”


    “身為後輩,站在先賢偉人肩膀上學習,學成之後居然開始蔑視先人?這跟欺師滅祖有何其別?”


    “更可笑的是,任何一門學問,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精進完善。我輩既然習得先輩必生所學,即便無繼承遺誌之心,將所學傳下,引導後人另之後來居上,也不可拖後人後腿,阻礙時代進步。你倒好,什麽算術至今,已達巔峰?固步自封,你怕做夢都想不到,何為巔峰!”


    看到王孝通,李元璦終是明白為什麽隋唐術數不進反退了。


    就是出現了一個如此傲慢自大的存在。


    身為術數宗師,他便如那些手藝人,將自己所學私藏,用來炫技,而不好好的傳授。同時,還排斥他人,自詡無雙,說術數發展於自己已到盡頭,不鼓勵後人創新研究不說,還一個勁的拖後腿。


    盡管時代的進步並非一兩人決定的,但是個別關鍵人的存在,是能夠影響時代發展的。


    王孝通留下的算術弊端,好幾百年後才得以恢複。


    李元璦的話語振聾發聵。


    “說的好!”


    門外掌聲響起!


    國子監祭酒孔誌元鼓著掌走了進來,說道:“今日聽商王一席話,某勝讀十年書。我輩讀書人,理當秉承先賢之誌,為後人開創大道。”


    商王!


    孔誌元這一表明李元璦身份,滿堂皆驚。


    無數目光都落在堂上那一人身上。


    筒車的發明者!


    灞水山莊的建造者!


    大運河貫通之人!


    東征高句麗,軍功第一。


    從一個爛賭鬼,一直到現在的大唐賢王,隻用了不到五年,完成了逆轉。


    之前因為不知道李元璦身份,學子們都不敢表態,現在得知是他,一個個的都歡唿起來。


    王孝通臉色更加的難看。


    若是尋常人還能用自己這些年混跡來的顏麵權勢,挽迴今日之恥。但對方的商王,大唐賢王,自己一個六品芝麻官能如何?


    楊再思更是在一旁瑟瑟發抖,甚至都想腳底抹油了。


    之前還想著報仇,但是現在?


    就憑“商王”這兩個字,別說踹一腳,即便將他按在地上爆錘,也沒人敢說什麽。


    “然也!”李元璦看著一個個歡唿得學子,熱血上頭,一句話脫口而出:“我輩學者理當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此話一出,瞬間學堂裏的歡唿聲停止了。


    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瞧著李元璦,眼神逐漸變成了崇拜!熱烈!


    孔誌元激動的麵色發紅,眼角都溢出了淚花,顫顫巍巍的低念:“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李元璦這話一出口,也瞬間懵了。


    這句話在後世最不值錢,不管大小視頻,還是各種電視裏,出現距離高居不下,都快成為口頭禪了。


    但是在這個時代,在唐朝,這幾個字,每一個字重若千金。


    “說的好,說的太好了!”


    孔誌元道:“商王這一語,道出了我輩人畢生誌願。老朽傾盡一生,所行所為,不過這幾字爾。”


    金勝曼細細琢磨著,看著李元璦雙眼全是說不出的敬慕,暗自念叨著:“商王果真博學多才,居然說得如此偉大的話。”


    孔誌元拉著李元璦道:“商王殿下,請直書此話,吾要將之刻於國子監門口,為天下學者共賞,以作警示!”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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