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算好了!”


    鼎盛博坊的東家張魁說道,“我不敢正大光明的開店,要了幾個顧客把門拴上了,偷偷在店裏玩。結果,你們曉得怎麽了?商王那煞星直接推門進來了,該死的,也不知他收買了我店裏的誰,給他開了門,讓我知道非剝了他的皮。”m.Ъimilou


    張魁這話音一落,登時弄的人心惶惶的。


    “不會吧?”


    “真的假的?”


    “他還在我們手下安排了內應?”


    “是不是你自己沒關好門?”


    張魁氣急敗壞的說道:“天殺的沒關好門,我親自拴上門閂的。難不成門閂還能自己跳開不成?”


    這是下手傳來了一句:“商王之所以難纏主要在他的賭術過於可怕,如果,我是說如果能找到一個能贏他的,那不就可以了。”


    部分人眼前一亮,紛紛跟著起哄。


    “這主意好!”


    “我就不信,天下那麽大,能人異士輩出,就沒有一個能贏商王的?”


    “還真沒有!”


    這時,溫必德身側的一人開口了。


    他叫鄔峰,青鳥博坊的東家。


    說道青鳥博坊在長安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存在。


    他的青鳥博坊落座於平康坊。


    眾所周知平康坊是長安最大的紅燈區,是達官貴胄、世家公子歡聚之處,地段尤為繁華,也是多事之地。


    鄔峰不像溫必德那樣有溫卓奠基,也不是鄭皓這樣富二代。離家創業,鄭鳳熾甩手就是五萬萬發家錢。


    就是一個突然冒出來的人物,突然在平康坊擁有了一家博坊,然後越做越大。所有惹事挑事之人,都沒有得到好下場。


    短短兩年,鄔峰的青鳥博坊一躍成了全長安客流量最大的博坊,直接與溫家相比。


    鄔峰這一開口,周邊人都看著他。


    這開博坊的皆是人精,都知道鄔峰短短年餘有此成就,背後一定有一個神通廣大的人物支持。


    “你們是不知道,已經有人請了潘清、韓雲跟商王對賭,他們輸得是一敗塗地。還說這輩子都沒有贏迴來的希望,實力差別太大。他們是怕丟臉,辱沒了名聲,這才無人知曉。”


    “難怪!”立刻有人接話,罵道:“一個個的都閉門不出,原來早知不敵了。這可如何是好,我上有老,下有小。給逼得已經兩天不敢開門,再下去怎麽得了。他一個高高在上的親王,為難我們這些小民,算什麽事呦。”


    眾人又是你一言,我一語的。


    說來說去都拿不定主意。


    他們個個語氣充斥著無奈,習慣了強勢的他們,遇上李元璦這樣更加強勢的是一點法子也沒有。


    說了半天,依舊沒有個好主意。


    這時屋外溫家管事大步走到溫必德身旁,低頭一陣耳語。


    溫必德看了身旁的鄔峰一眼,搖頭歎氣道:“鄔兄,節哀。剛剛得到消息,商王已經在青鳥博坊開賭了。”


    鄔峰霍然起身,想了想又頗為無奈的坐下道:“我們現在一樣了,同病相憐。”


    麵對下邊的哀嚎成片,溫必德開口道:“在下準備去找商王談一談,看看他到底想要什麽?能讓步的,我們讓步,總不至於真要砸了我們的飯碗?”


    他這話一出口,瞬間得到了大眾的支持。


    堂下一人說道:“可以叫上鄭七公子,鄭七公子近日跟商王走的較近。求他幫襯說話,或有效果。”


    這些開博坊的又有哪一個是易於之輩?


    李元璦這些天跟誰走得近,調查的一清二楚。


    也就是李元璦身份特殊,這些人不敢亂來,換做常人敢這麽幹,早就成為渭水河上的一具浮屍了。


    長安曲江畫舫。


    鄭皓這幾天一直關注長安的動向。


    李元璦給他帶來的影響太深刻了,尤其是他好吃好喝的款待大肥雞馬騰,然後隨便安排了一隻鬥雞與之交戰。


    大肥雞幾個迴合直接給鬥雞啄成重傷,一命嗚唿。


    他安排的鬥雞,遠沒有李元昌重金求購的神威大將軍那般神武……


    想著自己一千錢買來的雞,鄭皓隻能含淚給燉了。


    別說味道還是可以的。畢竟花了一千錢……


    突然得到溫必德求見的消息。


    鄭皓並不意外,這些天除了李元昌就數自己跟李元璦走得近。


    李元昌已經遠去梁州,能找的隻有自己了。


    “快請!”


    “世侄!”溫必德親熱的叫了聲。


    鄭家主營絲綢生意,溫家有一半家業在碼頭,兩家商業互通,關係並不差。


    溫必德也不見外,直接道明了來意,道:“還請世侄給世叔透個口風,商王殿下究竟有什麽想法,真要是不想長安有博坊存在。民不與官鬥,我們也沒辦法,索性直接關門大吉了,安心幹我的碼頭生意。你我是自己人,世叔也不怕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溫家還有碼頭生意可以苟延殘喘下去。其他人就靠這個吃飯,真要逼急了,兔子還會咬人呢。世叔是沒這個心,我就怕給牽累了。實在不行,就勞煩世侄引薦一下,我攜重禮,登門拜訪。”


    鄭皓起身來迴走了兩步,說道:“不瞞世叔,侄兒跟商王最近確實有些往來。對他,印象很深。與傳言的不一樣。侄兒眼中的商王是一個厲害的人物,他不是胡來的人。侄兒記得他曾經說過,昌盛博坊是殺雞儆猴,對於其他博坊會手下留情的。”


    溫必德大倒苦水:“是手下留情,傷筋動骨不要命,日夜擔驚受怕,還不如給個痛快。”


    “不對!”鄭皓搖頭道:“關鍵是後一句,識不識趣,那就看他們自己了,是看你們自己!”


    溫必德忽的一怔,一拍大腿道:“我懂了,幹我們這一行,有些時候會遇上一些好手。遇到這些人,我們會送他銀錢,請他離去,和氣生財。商王這是把我們當做產毛的羊?擼幹淨了,等長了毛,再擼?”


    鄭皓搖頭苦笑道:“怕是如此了。世叔,這錢是你們自己送上門,還是等他登門來取,你們自己抉擇吧。”


    溫必德有些精神恍惚的離開了曲江,想著長安有一百三十多家博坊,每人送一份大禮,那得多少?


    是年收,還是月收?


    這不是坐在家裏黃燦燦的通寶就從天而降嘛!


    溫必德不管別人怎麽選擇,反正自己這保護費是不敢不交。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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