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的夜色尤其濃重。


    浮雲宮大樓前一顆千年大樹,枝幹粗壯枝葉茂密,枝杈上,一條毛茸茸的東西甩來甩去,一青一黃蠶豆大小的圓珠子發著光亮。


    時不時的一聲貓叫從枝幹上傳來,原來,是藍彩靈養的那隻肥貓趴在樹枝上呢。


    聽她幽怨地歎了口氣,嗲嗲的自問自答道:“要不要告訴老妖王了?主子這會都洞房了,要是老妖王知道了會不會氣閉暈過去?”


    話說,這老妖王可是出了名的寶貝他唯一的閨女,嫁人肯定是要嫁最好的,既能愛她如初,還能給他這個當爹的帶來仕途上的飛躍。依照目前相親的結論看,老妖王還是偏向仙二代滴,地位有了,銀子自然不會少,自個官職還能往上跳個一級兩級的。


    可是現在咧……肥貓扁著嘴抬頭看大樓頂層,柔和的夜明珠散發著熒光透窗而出,淡化了濃鬱的黑夜。


    唉……


    肥貓又是一聲歎息。


    現在的情況是既沒聘禮也沒婚禮,這要如何向老妖王交代咩?肥貓想到此處就頭大,腦中閃過老妖王知道消息後是暴跳還是暈倒還是胡子亂飛鼻子歪歪雙手叉腰罵人加揍人。無論是那種情況,都讓肥貓縮緊了脖子,身子一抖,貌似有點畏懼。


    可偏偏是怕什麽來什麽,肥貓突然感觸到空中一陣波動,她耳朵一轉,凝聽片刻,緊接一隻肥嘟嘟毛茸茸地大爪子拍在她臉上。


    “真要命!”肥貓任命地歎息一聲,然後爪子朝天攤開,一個小小的金色的跟個小金塊似得的東西出現在她爪子上。


    她苦著一張貓臉看著手中閃爍的小金塊,任命的放在耳邊。


    “喂,我是沉魚?你老哪位?”貌似跟某人在說話呢。


    “肥貓,是本王,我家小乖呢?”傳來訊息的是藍彩靈的老爹,也就是妖界之首,藍妖王。


    “哦,主子啊,她正在洞房啊?”


    “什麽?”藍妖王一聽洞房二字,震天動地的一聲從妖界透過六界通訊係統傳了來,把肥貓耳膜震的亂顫,嗚嗚作響。肥貓一抿嘴巴,爪子把那個小金塊拿的遠遠的,她翹起尾巴掏了掏耳朵,晃了晃腦袋,直到耳朵恢複聽力後,才再次把那玩意放在耳邊。此時另一頭依然是幾句咆哮傳來,”喂?喂?喂喂喂?”


    “在在在,妖王,沉魚聽著呢!”


    “你說清楚,什麽洞房啊?是不是哪個不要命的窮小子拐騙我家小乖……”那邊貌似越說越氣,聲音更是高出幾百分貝,肥貓哭喪著臉任命的聽著老妖王的震天吼,“不行不行,你們在哪裏,本王馬上就到!”


    肥貓嚇傻了,讓老妖王來了那還了得,不扒了她的皮毛給他後院的鶯鶯燕燕們做圍脖才怪。肥貓拍打著自己這張臭嘴巴,狠自己說話不懂得拐彎。


    “喂,還在嗎?快告訴本王,你們在哪裏?”


    “呃……妖王啊,你老誤會啦,沉魚說的是主人正在大動房子搞裝修啊,也不知道主人從哪裏弄來十八層豪華大樓,這會正在努力裝修呢,哎呀……主人這次做的甭提多認真了!”


    肥貓絞盡腦汁阻止老妖王要來浮雲山的念頭,最後就想到了這個說辭,可是對方的迴答讓她腦袋一栽,直接從樹上掉了下來。


    咚……


    “喂喂喂,沉魚,什麽聲音……?”肥貓實在是太胖了,跌落在地麵上,激起一層土灰,連遠在妖界的妖王都聽到了跌落聲。


    “沒,我親愛的妖王,我正在幫主人挑選石頭呢,妖王啊,不聊了啊,主子還等著我這些石頭呢,先掛了哈!”不等對方迴應,肥貓趕緊合上小金塊,隨手一拋,那玩意就消失不見了。


    再之後,肥貓急匆匆地跑走了,這次肥貓沒有踱著自認非常優美的貓步,而是飛奔著走了,去找她的狗子哥了,還邊走邊埋怨:主人真是的,把這通話器往本貓君這兒一丟,自個兒自由了,可是本貓君卻要時刻擔驚受怕老妖王一個閑著沒事就來個通話,嗚嗚……真是要了本貓君的命了都。


    她知道落雁這會定是在房裏睡得醉生夢死的,一想到落雁現出原形伸出舌頭的睡樣,肥貓忍不住又是一陣罵人。罵的自然是釀酒的靜遠,偏偏這落雁沒有什麽不良愛好,唯獨就是愛喝酒,而且還很挑剔,不是名貴的酒,一律不喝。就為這,藍彩靈在璧藍宮裏專門找能工巧匠挖了個酒窖,常年收集給類好酒,白的,紅的,黃的,隻要是好酒,藍彩靈都收羅進酒窖。就連老妖王一年一度的天庭述職會議聚餐,都會偷偷地帶上一壺蟠桃釀造的果酒給他。乖,那待遇,肥貓一直都嫉妒著呢。


    落雁喝高了,睡得死沉,任由肥貓怎麽搖晃也不醒,連翻個身都沒有,肥貓晃了好久,最後放棄了。她歪頭,爪子撓了撓脖子,最後肥貓破罐子破摔,身子一歪,緊挨著大黑狗睡了。


    不管了,明日事明日再說。


    肥貓雖擔心受怕的,但是雙眼一閉上,任何憂愁都消失不見,爽歪歪地睡的正香著呢。而浮雲宮諸多弟子可是睡不下,今夜他們並沒有睡到剛剛分得的豪華單身公寓,而是迴到原來睡的大通鋪聊了大半夜,有些餓了,靜遠在廚房為大夥煮了一大堆夜宵,大家邊吃邊議論著把平靜的浮雲宮攪得波濤滾滾的藍彩靈。


    他們透過窗戶看了看高高的頂樓空中別墅,柔柔的光亮從窗棱出斜射而出。大家看著亮堂堂地窗戶,想著裏頭二人正在幹的某事,就是一陣咳嗽。大家很是默契的迴避那個問題,但是還是有不要命的人提了出來。


    靜遠提了一大籃子吃的,推門而進,跨進來的同時,就嚷道:“你說咱們師祖這會有沒有得手啊!”


    咳咳……


    沒人迴答,隻有格繃格繃嚼吃的聲音。


    某人還是不死心的問:“嘶……問你們呢!”


    有人白了他一眼,“你問的什麽白癡問題,這都後半夜了,要是還沒得手,不是瞧不起師祖麽!”


    “哎哎哎,話不能這麽說好不好,師祖雖然法力高強,但是管你是仙是人是鬼還是魔,總是有缺點的好不好。”靜遠不服氣的發表著自己的觀點,掀開蓋在籃子上的紗布,轉頭透過窗戶看外麵,自語道:“也不知道那本書師祖學了幾層,真是急死人了!”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次日,諸人頂著大大的黑眼圈,開始了一日的繁忙,落雁也恢複了人形。


    到了早膳時間,大夥都趕到食堂吃早飯,落雁和肥貓也在。


    吃到一半,外麵傳來一聲清脆脆的嬉笑聲,大家夾菜的筷子一僵,互視一眼後,默契地看門口。


    門口,藍彩靈和青塵子一前一後的跨了進來,藍彩靈依然是嘻嘻嗬嗬地連蹦帶跳的走著,青塵子一如既往的無表情。


    大夥有些不明白了,怎麽說,一對新人剛入了洞房,第二日總歸能在臉上瞧出個諸如害羞啊興奮啊等等表情。


    可是眼前的一對實在是太過不同尋常,仿佛昨日的一切從未發生過似得。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搖搖頭表示不知是何狀況。


    靜遠一見來人,笑眯眯的轉身迴到土灶,揭開鍋,用手扇開騰騰熱氣,端出幾個小盅來。


    “師祖早,師母早!”靜遠屁顛顛地端著托盤走了來,打著招唿。


    原本一直偷偷地瞄著這一對人看的諸位弟子,聽到這一聲稱唿,直接是給自己的口水嗆到不輕。不過也對,既然都同房那個啥了,理應當改口尊稱一聲“師母”


    “師母?”藍彩靈覺得奇怪,這是在招唿誰呀,可是看著模樣,是看著自己喊人的啊!“你喊誰呢這是?”


    “自然是您啦!”靜遠端出小盅擺在二人麵前,又替他們擺好筷子,拎起托盤,道:“咳……藍主子一來就給我們一人一套豪華單身公寓,怎麽說,我們都是住客對不對,所以尊稱一聲‘師母’還是應當的。”


    “本彩兒才五百歲,妥妥滴美少女一個,你叫我師母?”藍彩靈總覺得這稱唿又老又別扭,自己可是花花年紀啊,整日給人師母前師母後的叫個不停,估摸著沒幾日下來,額頭就會有抬頭紋了。


    “可……可是……你和師祖……”靜遠本想說他們已經洞房了,鐵板釘釘的師母身份擺在這兒呢,不叫師母難不成叫姑娘!靜遠拿著托盤苦逼的愣在原處,不知道要怎麽往下說。


    不過這時,有貓出來解圍了,隻見肥貓爬了過來,跳到藍彩靈身上,湊到耳邊嘀咕嘀咕幾句。原本還板著臉佯裝生氣的藍彩靈聽到會後,立馬眉頭一挑,嘴角高高翹起,那模樣,高興著呢。


    藍彩靈笑嗬嗬地衝靜遠甜甜一笑,“嗯嗯嗯,師母好聽,再叫一聲來聽聽!”


    “師母好!”


    “嗯嗯嗯,靜遠也好!”藍彩靈伸手招來她的寶貝錦囊,解開,伸手進去掏了幾下,出來時,手裏多了一個瓶子。“來來來,給你,這可是天庭的蟠桃釀造的蟠桃果酒,喝了他保證你法力增加千年,再修煉修煉,保準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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