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默,沒有人迴答我。


    “那就這麽定了。”我幹脆敲定下來。


    雖然這件事聽起來挺殘忍,但對於這些吃人肉的怪物來說,沒什麽好仁慈的。


    更何況,我不殺他們,他們早晚也要對我們下手。


    慈不掌兵!


    當夜無話,第二日一早,我踏著晨露便前往了以前的營地。


    本來是有人想和我一道去的,但我盡數拒絕了。


    王雲飛那夥人,還要不了這麽大的陣仗。


    晨霧朦朧,晨風寒涼。我深吸了一口氣,感受那微涼的空氣,浸潤著肺部,有一種難言的舒服。


    那片岩壁下的營地出現在我眼前。盡管晨霧朦朧了視野,但在我看來,那幾個草棚裏的身影依舊清晰。


    我吹了個口哨,這才將他們驚醒。


    當即有人驚怒道:“怎麽迴事,人都到這個位置了還沒發現?”


    “王雲飛,是我。”我一聽就笑了。


    我大搖大擺地出現在他們眼前,他們卻警惕無比,連草棚都不敢出。


    “真是可憐,一群見不得陽光的怪物。如果我是你們,倒不如死了算了。”我出言相激,不準備給他們一點好臉色看。


    這群人敢怒不敢言,頂著各種遮蔽陽光的布料,分散走出將我圍住。


    “你終於來了!”王雲飛狠狠開口,“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我知道,在瑪格瑞特的陰影下,恐怕他們終日惴惴不安,連睡也睡不好。


    “我要二十個人質,中午之前給我送到。”我也懶得跟他們閑扯,直接提出要求。


    “不可能,太多了!”王雲飛一陣肉痛,臉都在抽搐。


    看來他心裏也很清楚,所謂的“人質”,其實送出來就等於死亡。


    “二十個人質珍貴,還是你的命珍貴?”我淡淡開口,一手按住了刀柄。


    我如果執意要殺他,任何人都保不住。距離這麽近,他連逃的機會都沒有。


    在我的威逼下,王雲飛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整整二十個人!換作是你,你會舍得?你的人願意做這種人質?”


    “很可惜,麵對這種情況的人是你。”


    “我的耐心有限,三。”我不願再給他思考的時間,直接開始了倒數。


    王雲飛臉上一愣,仍是開口爭辯,仿佛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零。”我咧嘴一笑,轉瞬拔刀而斬。


    清亮的銀色刀光在晨霧中乍現,他尚未反應過來,臉上滿是震驚和茫然。


    王雲飛的一條手臂,已經掉落在地。肩膀的斷口,向外滲出三兩滴黑色的粘稠血液。


    出刀速度太快,超過他的神經反應速度,這貨還沒意識到手臂被斬斷了。


    在鍍銀刀鋒的作用下,王雲飛的手臂斷口冒出一陣灼燒的青煙。


    隨後,他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一張臉上滿是痛楚的扭曲。


    “老大!”


    “飛哥!”


    “我踏馬弄死你!”


    王雲飛這個老大當得似乎有點微信,幾個人登時目眥欲裂,渾身肌肉膨脹,長長的指甲蹭的一下冒了出來。


    我平靜地看著他們,隱有幾分期待。他們如果衝殺上來,我正好可以殺個痛快。


    “滾!退下!”王雲飛強忍著痛楚,發出野獸般的咆哮聲,講幾個手下震住。


    我心中稍有遺憾,沒想到王雲飛的思路依舊清晰,竟然阻止了他們衝上來。


    這些人一直待在他身邊,肯定是他最忠誠的心腹。如果將他們斬殺,也就等於斷了他的左膀右臂。


    “林飛,你踏馬不按套路出牌!”王雲飛痛得渾身都在哆嗦,右臂斷口有肉須在蠕動,卻又像燃燒般化作灰燼。


    我知道,他是說我的倒數。三數完了就是零,而後直接出刀砍斷他的手臂,給了他巨大的心理落差。


    “是你先不按套路出牌的。”我昂著頭,睥睨著他。


    “我?”他又急又怒,一臉不明白。


    “我要二十個人,你就給二十個人,這就是套路。你不按套路出牌,我砍你一條手臂已經很仁慈了。”我殘酷一笑,言語像刀子一樣插進他的心髒。


    王雲飛臉上滿是驚懼,情不自禁地向後退了一步。


    對付這種狠人,你就是要比他狠。


    我要用強硬的態度告訴他,最好別打我們營地的任何一點壞心思。


    隻要王雲飛一有這個想法,我造成的心理陰影便會浮上心頭,讓他掂量一二。


    王雲飛最終還是認慫服軟,答應我一定在中午之前送來。


    我轉身便走,不想再待上一秒。


    鄰近中午時分,王雲飛果然如約,將二十個人質送到了圍牆前方的樹林。


    為了押送這二十個人,王雲飛一夥近乎是全體出動。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連踢帶打地將他們壓來。


    一看他們的數量,我心中便是一沉。


    這貨潛藏在陰影中的怪物,已經有如此數量了嗎?


    那一瞬間,我心中起了殺心,想趁此機會將他們斬盡殺絕。


    “冷靜,現在還不是開戰的時候。”我深吸一口氣,將凜冽的殺心壓了下去。


    王雲飛也是個謹慎的人,不會給我這種一網打盡的機會。


    如果提前開戰,說不定會多生枝節。甚至他們直接倒戈,向瑪格瑞特臣服,將她喚醒也是有可能的。


    畢竟這群人為了活下去,都已經吃人肉了,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


    “林飛,我把人質給你送到了。我希望也能盡快看到你的誠意。”王雲飛看到我走向他們,眼中隱有殺意。


    畢竟他們這麽多人,而我隻是一人一刀便闖了進來。


    無數道充滿殺意的目光,如刀一般射來。


    但我隻是視若不見,閑庭信步地走了過去。


    所過之處,所有人都避退,給我讓出一條通路。


    不知道為何,我挺享受這種感覺的。不管他們如何敵視仇恨我,但在我走來的時候,都隻能退避!


    “我要驗貨。”我看向王雲飛。


    他一臉懵逼,顯然沒懂。不僅是他,絕大部分人都是懵逼的。


    我也不需要他們懂。


    “鏘”的一聲,我直接拔出白梅落雪刀。


    幾個靠得離我比較近的怪物被嚇得魂都丟了,像受驚的兔子一樣跳向其他地方。


    我根本懶得理會他們,一刀砍向一個人質的手臂。


    手臂從中平整切斷,發出灼燒的“嗤嗤”聲響,那個人質直接痛得昏死了過去。神經太脆弱了,還比不上王雲飛。


    餘下的十九個人質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但王雲飛他們卻唯有沉默。


    那些人質在殘酷的命運麵前,徹底豁了出去。像是反抗壓迫的農民一樣,他們怒吼著、掙紮著,想要擺脫命運。


    我尚未動手,王雲飛一行人已經開始鎮壓起來。


    一群怪物的肌肉瘋狂膨脹,手中的指甲猛地變得長而尖銳,彎曲如鉤。


    最終狗咬狗一嘴毛的戲碼,我最喜歡看了。因此我幹脆好整以暇地靠在樹邊,雙手環在胸前,像個看戲的圍觀群眾。


    怪物這個詞,用在他們身上是非常貼切的。


    他們用尖銳的利爪互相攻擊,張開口中的獠牙,像野獸一樣撕咬著彼此的同類。一言不合就咬下一大塊血肉,在對手身上留下血淋淋的傷口。


    因為人數眾多,王雲飛一行人很快將“叛亂”鎮壓下來。


    而在這個過程中,我也清晰地看到,二十個人質中,沒有任何一個普通人類。


    我最怕的事情,就是王雲飛“濫竽充數”,帶來的二十個人質裏麵,有被他們俘虜的無辜人類。


    顯然他的膽子沒這麽大,這些人質中並沒有出現正常人類。


    “讓開。”我一腳踹開一個擋在我身前的怪物,他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我隨即揮動白梅落雪刀,身形自人質中如流風穿梭。


    刀還鞘,身後人質盡倒。


    他們重傷之下,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如果仔細觀察,會發現每一刀都是砍在脖頸。力度不足以砍斷整個脖子,但在鍍銀刀刃的威力下,完全足夠一擊致死。


    “老大,他們脖子的切口···好像深度都是一樣的。”一個怪物倒吸了一口涼氣,在王雲飛身旁耳語。


    “廢話,要你踏馬多嘴!”王雲飛的臉色十分難看。


    我這一手的震懾效果很足,他們連“為什麽殺光了我們的人質”,這種話都沒敢問出來。


    我的清風劍術已經爐火純青,將每一刀的力度控製在一個層次,快速出刀,根本就是信手拈來。


    “你們走吧。”我長舒了一口氣。


    一氣連斬二十人,我胸中的殺戮欲望也算發泄了個七七八八。


    其實這些怪物的戰鬥力都不容小覷。如果他們一湧而上向我殺來,我很難說能不能活下來。


    畢竟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是不可能給我三十秒的準備時間,使用聚意劍術的。


    但我不敢撕破臉皮,這群貪生怕死的人,就更不敢和我主動開戰了。


    我的話音一落,一大批怪物頓時長舒了一口氣。連我什麽時候動身前往北方叢林都沒有問,便迫不及待地逃走。


    我都無語了,這群怪物都不帶看一眼身後的,好像生怕看到我殺過去的情景。


    返迴營地的時候,羅莉告訴我,有一群人從懸崖下方撤離了。


    我立即走到懸崖邊沿,眯著眼睛看過去。


    隻能看到寥寥兩三個人影,迅速消失在視野盡頭。


    他們身手矯健利落,渾身籠罩在厚厚的衣物中,似乎很怕見到陽光。


    “這個王雲飛!”我冷笑一聲,什麽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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