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目光放在了屋頂。


    茅屋的頂部結構是最脆弱的,所以杜甫才會有《茅屋為秋風所破歌》。


    如果要暗殺茅屋裏的人,最應該從屋頂下手。


    我觀察了一下四周,現在村子裏已經沒有什麽人在走動了,應該不至於發現我的蹤跡。


    我如巨型壁虎一般,敏捷而無聲地爬上了低矮的茅屋。


    當然,我對它屋頂的承重性一點信心都沒有,雙足踩在土質結構的牆壁上,沒有再前進一步。


    我蹲下身子,輕輕掀開茅草,一隻眼睛貼在了上麵,觀察著內部的情況。


    很簡單粗糙的布置,隻有兩個凳子、一張桌子、一張床。粗麻編製的衣服都堆在桌子一角,可見主人到底有多懶,連個衣櫃都懶得做。


    一個男性土著躺在床上,蓋著細藤和粗麻編製的被子,發出均勻的唿吸聲。另一個女性借著火把的光芒,在用竹篾編織著鞋子。


    艸特麽的,一看那個男性土著就是懶鬼。


    你要是沒這麽懶做個窗子,我至於這麽多事嗎?


    我定下心神,迅速做出判斷。醒著的女性土著,是第一要除掉的目標。


    我抬起頭,拿出白蠟木弓,將鋼箭搭在弓弦上。


    為了一擊斃命,不讓任何意外發生,我隻能選擇威力更大的鋼箭。


    我再次撥開一個縫隙,眯著眼睛觀察裏麵的情況。


    我動作緩慢地拉開弓弦,將箭頭從茅草縫隙探了下去。


    冬夜的風很涼,但我的心卻有點燥熱。


    我和兩個土著近在咫尺,甚至都爬上了他們的房頂,他們卻一無所察。這就是暗殺獨特的魅力,死亡的威脅已經扼住了咽喉,他們卻一無所察。


    我瞄準了女性土著的頭,將箭矢在弓弦上擰了一下。


    而後,猛地鬆開弓弦!


    “嘣——”


    盡管在箭矢射出的瞬間,我已經死死掐住了弓弦,但仍是發出了一聲短促的輕響。


    這是沒有辦法的時候,要射出箭矢就必然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女性土著聽到這聲輕響,發出輕微的疑惑鼻音,抬起了頭。


    但她的聲音還沒落下,臉上的疑惑還沒有消散,那支有著螺旋勁的鋼箭便已經從她的額頭射了進去。


    尖銳的鋼箭頭輕鬆刺破她堅硬的頭蓋骨,借著旋轉的勁道,箭矢迅速鑽進她的頭顱。


    這一箭威力極強,長長的箭矢直接貫穿了她的頭顱,從後腦勺冒出來一小截。


    射出這一箭後,我立即搭上第二支鐵箭,瞄準了躺在床上的男性土著。


    在屍體倒地的聲音響起那一瞬間,我手中的箭矢已經飛射而出。


    男性土著發出一聲嘟嚷,便徹底沒了動靜。這支鋼箭將他的頭顱,和床板一起深深釘在了一起!


    一連兩箭,迅捷無聲地秒殺兩個土著,讓我心中湧起一股難言的震撼和快意。


    我幹淨利落地從牆壁爬下,看到童雪正在牆角等著我。


    我向她招手,直接推開木門進去了。她緊跟著走進來,將木門關上。


    看到屋內兩個土著的死狀,她沉默了一秒,開口道:“天才。”


    我嘿嘿一笑,對她的讚歎坦然受之。


    “血族對血腥味到底敏感到什麽程度,屋裏的兩具屍體會驚動他們嗎?”童雪問起了最關心的問題。


    我將鋼箭從兩具屍體頭上拔下迴收,用力甩出一串血珠:“不用擔心,血族對同類的血並不敏感,除非是瑪格瑞特的血液。”


    我記得很清楚,那段時間我就沒對同是血族的李夢瑤有過嗜血的衝動。比起這個教廷來的冷美人,在這個話題上我更有發言權。


    當然,瑪格瑞特的血是個另類。所有血族都會被她的血脈震懾,如果她靠近了,沒有血族會感受不到。


    “那就行。”童雪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除了竹筒裝的生物毒素,我們並沒有發現什麽值得搜刮的東西。而且那個竹筒裏麵也隻剩下薄薄一層,看來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


    “你說這是什麽毒素?”我一直對這個東西挺好奇的,聞所未聞,但那威力又不可小覷。


    想當初我也算是“血二代”,中了這種毒素之後,仍是麻痹得厲害。要不是飲血為繼,可能幾次都被活生生耗死了。


    “沒見過,”童雪不以為意,“繼續殺下去,可能就會搜出毒液提取物的原樣本。”


    “好。”我答應得幹脆,今夜本就是奔著滅村來的。


    我和童雪離開了茅屋,開始尋找下一個目標。


    我埋下身子,來到了一個木屋的窗戶下方,裏麵仍有火光亮著。


    我將鋼箭搭在弓弦上,拉滿了弓弦,這才抬頭舉弓。


    看清裏麵三個土著後,我毫不猶豫地甩弓便射。


    一箭射出,我直接扔下白蠟木弓,一手按在刀柄上衝了進去。


    一箭斃命一個土著的同時,“鏘”的一聲,我手中的刀鋒出鞘,迅捷如閃電地斬下第二個土著的頭顱。


    斬出這一刀後,我根本沒有看向第二個土著的死活,就地一個翻滾,隨後如眼鏡蛇一般彈射而起!


    在我的超強的動態視覺和神經反應力中,一切似乎都變成了慢動作。


    這一切隻在須臾之間,第三個土著的驚恐仍在臉上。


    他剛張開嘴巴,我手中的白梅落雪刀便化作清涼的銀光,抹過他的脖子。


    他雙手死命捂著脖子,濕熱的血液奔湧而出,染紅了手。


    “嘶···嗬···”因為氣管被割斷,他想要吐口而出的唿喊,已經變成了毫無意義的低聲嘶鳴,有氣無力。


    不給他一點恢複的機會,我手中的刀鋒直直捅進了他的心髒,並決絕地用力一絞!


    感受到傳來的略微阻力感消失,我直接拔出白梅落雪刀。


    第三個土著的屍體直挺挺地倒在牆壁上,而後無力地滑落。


    因為心髒是泵血的重要內髒,在它被我絞爛之後,這個土著的死相極其淒慘。他渾身的血管凸起,就像要爆開一般,七竅都溢出了鮮血。


    我長舒出一口氣,握住刀柄的手上已經滲出了冷汗。


    沒想到這個屋子裏竟然有三個人,而且都醒著!


    雖然我的思維轉得極快,也勢若雷霆地斬殺掉了他們,但其中幾個環節,隻要我稍微慢上一秒,那整個村子已經被驚動了。


    “他媽的,大半夜不睡覺,修仙啊你們?等著猝死吧。”我默默吐槽一句,又開始翻箱倒櫃。


    不出意外,又找到了竹筒裝的生物毒素,但也隻有小半筒的樣子。


    我將毒液倒在一起,裝進一個竹筒掛在腰帶上,又開始尋覓下一個目標。


    我和童雪的動作很快,進入一個個亮著火光的屋子,而後留下土著的屍體離去。


    在這個過程中,我的暗殺手段越來越熟稔,達到了致命而無聲的完美要求。什麽腳尖著地、貼地俯衝的高難度動作,一擊致死迅捷無聲的秒殺技巧等等,完全被我雜糅到了一起,總結成可怕的暗殺技巧。


    小半個村子的土著都被我們殺光後,剩下的土著仍是沒有被我們驚動!


    “怎麽樣?是不是自信心爆棚,成就感滿滿?”童雪的聲音依舊冰冷,但似乎對我的話多了起來。


    “嗯。”我看著夜色下的這座村莊,盡管已經被殺戮和血腥籠罩,但看上去仍是如此安寧。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不行了,我快不能唿吸了。”我突然想到這首詩,深吸了一口寒涼的夜風,平息著心中的激蕩。


    “怎麽了?”童雪猛地偏頭細細打量我,皺起了眉頭。


    “帥到窒息。”我嘿嘿一笑,繼續和她低聲交談。


    她臉上的神情僵住了,而後低聲道:“信不信我殺了你?”


    我聳了聳肩,不再跟她開玩笑,但心裏確實美滋滋的。


    以我目前老司機的眼裏來看,她擔心我。


    光是這一點小小的細節,便足夠讓她這座冰山,在我心裏看起來暖暖的。


    暗殺仍在繼續。


    我簡直化作了暗夜行者,腳尖著地而行,發不出一絲聲音。沒有火光亮起的屋子裏,部分土著不在家,部分仍在睡夢中。


    不在家的躲過一劫,而睡夢中的土著,便再也醒不過來了。


    隨著我的手起刀落,一蓬蓬鮮血飛濺,潑灑在床上和牆壁,如最詭豔淒麗的畫卷。


    終於,一聲土著的慘叫響徹村莊。


    那聲音中,夾雜著絕望、驚恐、憤怒,一係列負麵情緒。


    “總不會是你詐屍了吧?”我看了眼腳下的屍體,頭都被我砍下了,顯然不可能是他。


    不是我突然智障了,而是很難相信,童雪那樣強悍的女人也有失誤的時候?


    那聲慘叫尖銳而短促,像是叫到一半被活生生扼住了喉嚨。


    毋庸置疑,他已經被童雪解決了。


    我閑庭信步地推開房門,任由它發出“吱嘎”的聲響。


    再不掩飾自己的任何舉動,我甚至直接向著聲音傳來的地方喊道:“童雪。”


    在悄然無息的情況下,這個村子的土著已經被我們除去大半。既然她已經暴露了,那我也就無所謂和他們正麵廝殺了。


    然而,我還是嚴重低估了我和童雪暗殺的成果。


    隻有一個土著發出大聲的唿喊,應該是要聚集同伴去看發生了什麽事。


    然而,迴應他的隻有夜風的唿嘯。


    整個村莊,死一般的寂靜。


    他站在街尾,我站在街頭,遙遙而立,彼此對望。


    他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麽,“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痛哭出聲。


    絕望而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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