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手掰不動,我直接揮動斧頭,在樹體上開了個口子,將火把扔了進去。


    就和我之間所了解的一樣,奠栢是一種易燃的樹木,一瞬間便雄雄燃燒起來。


    我們迅速向後退開,任憑它在火中癲狂舞動著枝葉。


    但不論它如何掙紮,也逃不過烈焰地獄。在女人們驚恐的叫聲中,這株妖樹燃起了滔天火光。


    那團火球的溫度太過熾烈,連空氣的溫度也高了幾度。


    隨著火光逐漸變小熄滅,那個位置便隻剩下了冒著火星的黑木炭,以及一地的灰燼。什麽聖樹、不老泉,都隨著這場烈火化作曆史。


    有些女人甚至發出了低聲啜泣的聲音,但我隻是置若罔聞。


    “跟我來。”我叫上童陽和羅莉,以及那個孕婦,向牲口棚那邊走去。


    先前那些女人夾雜著恨意的目光,我還記在心中。如果把這個孕婦留在那裏,我怕等會過來就是一屍兩命的下場。


    在棚子裏,我直接走到最後那個圈的位置。裏麵像畜生一樣養著的幾個人類,完全震驚到了羅莉和童陽。


    即使聽我提及過,但親眼看到這一幕還是讓他們難以接受。


    “這群畜生,簡直該死!”羅莉咬牙切齒的。


    那個孕婦開始以為羅莉隻是個可愛的小女生,被她突如其來的殺意給嚇到了,不由自主地向後退開一步。


    “你打算怎麽辦?這些人似乎已經失去了生存的能力,就算放出來又能怎麽樣?”童陽歎息一聲,看向了我。


    “幹淨了斷的解脫,或者是一線重新做人的生機。”我知道,其實隻有這兩個處理方式。


    我心裏有一瞬間的猶豫,但還是迅速做出了決定:“我覺得不該由我來決斷,是死是活,他們應該由自己做主。”


    “卡擦”一聲,我一斧頭砍爛了柵欄。


    突然重獲自由,那些如豬玀一般的人還沒能反應過來,呆呆地看著我們。那目光中充滿了驚喜、懷疑、試探、猶豫,看得人五味陳雜。


    “走吧。”我帶著她們轉頭離去,我相信沒了我們在場,幾分鍾之後他們肯定能做出決定。


    我在暗中觀察,果然和我預想的一樣。有兩個人發出古怪的哭喊聲,連滾帶爬地衝了出來,甚至在努力想要站起身子,像一個真正的人一樣直立行走。


    “他們都是好樣的。”童陽感歎了一聲。


    我“嗯”了一聲,沒有多言,在他們身上我看到了人類對於自由的渴望。


    但也很遺憾,隻有兩個人選擇了義無反顧地追求自由,不管前路多麽迷茫、多麽艱難困苦。


    我再次走迴去,看到圈內還有幾個人,甚至一個人已經跑了一半,又硬生生炮迴了這個牢籠。


    我知道,他們的心已經被毀滅了。


    “羅莉,瑞士軍刀扔給他們,要自殺就趕緊。”我的麵色變得冰涼了起來。


    羅莉應言,將瑞士軍刀扔進了圈裏。很快,就有第一個人哭泣著,用顫抖的手,刺穿了自己的心髒。


    在痛楚中,他仰著身子躺倒在了地上,眼角淌下兩行淚水,嘴角露出一個似乎是微笑的弧度。


    我知道,那是解脫。


    像是開了一個頭,緊隨其後的便是第二個、第三個。


    他們毅然決然地選擇了自裁,這群難兄難弟的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了圈中。還有個人的手法不行,仍在痛楚中飽受折磨。


    我拿起那把瑞士軍刀,在他心髒補上了一刀,用手合上了他睜開的雙眼。


    我們用火焚燒盡了他們的屍骸,避免他們詐屍,或者死後仍不得安寧,屍體被那些喪心病狂的女人當作食物。


    這他媽是完全有可能的。


    此間事了,我們帶上足夠的不老泉準備離去。童陽卻告訴我,他不跟我們一起迴去了,如果不證明自己,他無言麵對童雪。


    “不砍下幾隻狼人的腦袋,我還配做他大伯嗎?”童陽很執拗,十頭牛也拉不迴來。


    我知道,這是他的執念,我不應該過多勸阻。但我還是忍不住說道:“童叔,你好歹答應過教我聚意劍術,不能言而無信吧?”


    “以前教你是需要太多時間,但你現在吃了耶穌果,可能沒那麽複雜。”童陽似乎早料到我會說這番話,直接告訴了我要領。


    和我想象中的武俠小說裏麵的功夫不一樣,沒有什麽複雜的秘籍,隻有需要錘煉到機製的發力出刀技巧。


    聚意劍術隻有兩招,一叫清風,也就是平時他所用的快劍術。沒有任何花哨的東西,甚至已經在一定程度上摒棄了最大化的發力。


    就為了追求一個字,快。


    童陽告訴我,他最早為了這個快字,一直在練習拔劍。劍從鞘中出的一瞬間,是一個精氣神攀登的過程,這個過程越短越好。


    掌握好如何把握住最大的殺傷力爆發那一瞬,斬到敵人身上,拔劍術小成,那自己的劍也就快了。


    第二招就是聚意。當自己已經熟稔掌握了精氣神攀登的情況下,才能讓自己心無雜念地進入聚意狀態。


    就像我之前看到過的幾次一樣,所向披靡、一往無前的氣勢必須要有。


    “小子,要練好不是那麽容易的。因為每個人的身高、臂長、力度,都是不一樣的。我適用的經驗不能直接教給你,那或許會讓你誤入歧途。”童陽語重心長地看著我。


    我表示理解地點頭,心中大概有了一點數。


    “哈哈,說句題外話。還記得先前,我一直什麽事都問你,讓你做出決斷嗎?”童陽一問出這句話,我什麽都明白了。


    “你該不是想著我要是哪裏不符合你的心意,就不教我這劍術了吧?”我無語地問道。


    “聰明!”童陽向我豎起一個大拇指。


    老子無力吐槽,還好我每次決斷都很鐵血果斷,做出了最佳的選擇。


    “還需要我示範嗎?”童陽看向我。


    “不。”我搖頭。


    我看到他的實戰其實已經夠多了,如果再看下去,說不定會潛移默化地影響我出刀。就像他說的,我們的身體結構其實有差別,按照他的手法,反而會讓我誤入歧途。


    他已經將劍術的要領訣竅全部告訴了我,這便足夠。


    “那個村子的血族就交給你了,咱們山水有相逢。”童陽向我抱劍拱手,充滿了江湖氣息。


    “再會。”我向他揮手。


    在我們兵分兩頭離去之後,我滿腦子都是清風劍術的要領,想著如何才能在各個狀態下,以最快的速度、揮出最短距離的一劍。


    我覺得童陽這套劍術,似乎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的。試想如果是馬格瑞特學會這套劍術,以那種神鬼莫測的速度,會不會一片葉子就能傷人?


    臥槽,那特麽簡直就是折葉飛花啊。


    “林飛,我能不能學啊?”走在路上,羅莉期待的話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想了想,告訴她不行,除非她願意像童陽那樣花個十年起步的時間來學習。就像童陽說的一樣,如果我沒有吃下耶穌果,身體機能也不允許我短期入門。


    這讓羅莉苦著一張小臉直搖頭,喊著不學了不學了。


    在冰川和奠栢林相交的位置,眼看孕婦疏於運動又有著孩子的負擔,已經快走不動了。我叫她們暫時停一下,吃點東西再趕路。


    孕婦對我們有著滿滿的好奇,但又不敢開口詢問,一副拘謹的模樣。


    “有什麽就說吧,加入了團隊,我們就是一家人。”我向她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希望她別被我先前的鐵血殺戮給嚇到了。


    她僵硬地點頭,但仍是沒有說話。


    “你叫什麽名字?”我主動向她問道。


    “名字?”孕婦愣了一下,“我叫張翠花。”


    對不起,我差點笑出聲來。


    我這才想到,這個女人隻是因為不老泉才保留下的年輕容貌。從這個名字來看,實際年齡應該是大媽那一輩的人物。


    哇,這個巨大的代溝讓我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


    “前麵那些樹,”張翠花的眼中有焦慮和迷茫,“好像都是聖···呸,妖樹。”


    “差不多,但本質上麵還是有區別。可能是因為樹齡不夠,也沒有吃掉那麽多小孩的血肉,產不出不老泉。”我向她簡單解釋。


    簡單修整過後,我們點燃火把,進了奠栢林。


    我和羅莉輕車熟路地驅趕枝葉,帶路在前。這讓張翠花放鬆不少,心安理得地跟在我們身後。


    這一路再沒有什麽危險,我們安然返迴了營地。我們密集的農作物秧苗和黏土磚建造物,看得張翠花眼睛都發直了:“這些全是你們造出來的?”


    “主要是他。”羅莉笑嘻嘻地指著我,毫不掩飾臉上的得意。


    眼見我帶迴來一個孕婦,所有人的驚呆了,當然也有人問起童陽的去向。


    我將解釋的任務交給羅莉,自己到山洞中取了一把日本武士刀。在李夢瑤的幫助下,融了些銀鍍在刀刃上。


    等到液體銀幹下來後,我隨便找了塊磨刀石,將刀刃重新磨得鋒利。


    “萬事俱備,隻差刀鞘。”我看著手中鍍銀的武士刀,難掩心中激動。


    拔劍術,想一想就很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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