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毒著實厲害,自己吸收了銀毒神蛇的內丹,可以說在凡間是萬毒不侵,但這毒刺令得自己痛入骨髓,想必毒性不小。


    他將毒刺刺入旁邊一棵參天大樹的樹幹,隻消片刻,那樹木就開始枯萎,一盞茶的時間,樹幹連同樹葉就完全變黑,再無一絲生機了。


    拔出毒刺,上麵的藍色又黯淡一些,他又攝來一隻頗為健壯的野獸,拿剛剛的毒刺一刺,那野獸連嚎也沒嚎一聲,不過五秒鍾就死了,隨即身體化作一灘墨汁,連骨頭也沒剩下。


    羅東對其劇毒的毒性頗為驚訝,想到它可以腐蝕真氣防護,便收入儲物袋中,說不定將來還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將儲物袋拿在手裏,他清點了一下東西,此行的收獲不少,得到了一盒十個修羅珠,玉非凡的磐雲弓,怪異的血色令旗,還有許多丹藥。


    更重要的是,他得到了逆天迴生丹!


    但這些卻並不能讓他高興起來,他的心情反而說不出的低落。


    凡人之軀,猶如螻蟻,在強者麵前,自己根本毫無反抗的餘地。失落城之行,不僅在太一藥宗的監視之下,竟然還在柳元道的監視之下,自己就如一個任人驅使的工具!


    羅東心有所感:變強,是修真界唯一的“道”!


    他沉重地看著自己的手掌,這次出來,他的手已經開始沾染血腥,為了迴生丹,他已殺了兩個人。一個是紫霞山莊的金讓,一個是紅顏穀的玉非凡。


    往後,或許還會有更多的人死在自己手上,或者自己死在別人手上,但,他隻能這樣繼續下去……


    羅東從來都不是什麽大人物,他在下界時,十二歲父母雙亡被舅舅收養,十四歲跟人打架,因無爹可拚被學校開除,十五歲和小白一起離開了難以容身的舅舅家獨自迴到父母的故居,十八歲成了他們片區裏同樣無爹可拚的混混們的頭,他不過是個成日裏無事生非的家夥!


    後來因為小白,他不可思議地到了修真界。(..tw無彈窗廣告)但他修煉的目的僅僅是出於好奇,出於對成仙的幻想。


    他幻想過自己成仙後的情形,吃著仙丹,住著仙府,使喚著幾個收服的小妖,出行用飛的還不用買機票,或許還可以和七仙女打情罵俏,與嫦娥仙子眉來眼去?將來娶個仙女老婆生一堆哪吒那樣的兒子?


    一定程度上,除了發誓要痛扁王天楓之流,這就是激勵他努力修煉的最大動力了,如今想來,著實是單純卻又幸福的日子!


    真正的修煉是什麽?他從未像現在這般認真地想過修煉的意義所在。


    羅東皺著眉頭,歎了口氣,心裏對自己說,修煉就是初中生物老師講過的:“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這幾個字放在別的物種身上,他向來都覺得是天經地義的事,可是一旦放在自己身上,發現它包含的意義隻有兩個字:殘酷。


    強者生存,在地球上就是這個邏輯,隻是地球畢竟還算和平,就算是弱者,也不會被人隨隨便便地殺了。


    到了修真界,這個邏輯被誇張地放大了。唯有武裝好自己,才能獲得活著的權力。


    想到此,羅東拿出磐雲弓來,伸手拉開,卻並無玉非凡使用時那般的箭支虛影。


    他又試著以真氣作用其上,上麵隻隱隱出現一隻極淡的虛影,但其上的虛影明顯比玉非凡用時要淡的多,任由他如何加大真氣強度也是無用。


    羅東用箭隻虛影對著地麵射出去,隻聽得“轟”的一聲,地麵竟被射出個大洞來。


    這般利器對他來說已經難能可貴,羅東頗為滿意地放迴儲物袋中,便又問起紅琅那血色令旗如何用。


    紅琅頗為疲憊的聲音傳來:“這血色令旗很怪異,你萬萬不可使用,否則必被它反噬。[..tw超多好看小說]我已經以靈力強行壓製住它了。”


    “紅琅,聽你聲音充滿疲憊,它竟如此強嗎?”


    “唔,我要睡一下,羅東哥哥,我又開啟了幾顆修羅珠給你備用,你趕快趕迴玄道門吧,外麵不宜久留。”神秘空間內,紅琅一手捏著那血色令旗,令旗上的骷髏已經再次合攏成形,此刻正呲牙咧嘴地露出痛苦之色,哪像是要反噬的樣子?


    而紅琅,淩空而立,站在湖水之上,望著腳下呈漩渦狀不斷旋轉的湖水再次打出一通法訣,湖水旋轉再次加快,她自己卻又眼皮往下垂了,終於伸手拍了一下那令旗,令旗變小,飛入她的額頭之內消失不見。同時,湖中一道水波射出,形成一個大水球將她包裹在內,她頗為愜意地閉上眼睛,唿唿大睡了。


    此地的確不宜久留,羅東放出青色星頭鳥,往玄道山的方向急速飛去。


    然而剛剛飛出不遠,便有三隻星頭鳥遠遠朝自己包抄而來,羅東麵色一寒,置修羅珠於手中,淡淡的粉紅色光芒包裹住自己和星頭鳥,他麵無波瀾地繼續往前飛。


    三頭星頭鳥一紫兩青,三人擺成一字,攔住了羅東的去路。看其年齡,全都已經頭發花白,起碼在百歲以上。


    羅東眼露寒芒:“三位有何貴幹?”


    “你可是羅東?”其中一人開門見山地問道。


    “是。”羅東心知無論自己承認與否,恐怕都免不了一場戰鬥,索性就承認了。


    “好!我等也不為難你,你隻需說出五行石寶藏所在,我們便放你走!”中間一位老者道。


    “五行石寶藏就在五行絕地之中,有本事就去取。”羅東不動聲色地說。有修羅珠和磐雲弓,麵前的三人修為即便比自己高,他也渾然不懼。


    三人對看一眼,均露出冷笑。三道磅礴的真氣轟然而至,羅東立刻感覺出,這三人,全都是入道期的修為,其中有兩人達到了六成以上的五行屬性,另一人要稍弱。


    他微一皺眉,兩道修羅光左右激射而出,兩邊兩個乘青色星頭鳥的老者頓時悶哼一聲,倒了下去。


    中間的老人見羅東竟然對入道期之人一擊殺之,不由臉露恐懼之色,調轉紫色星頭鳥意圖逃走。


    但羅東如何能讓他走?他一走,自己恐怕就有無窮無盡的麻煩。


    羅東再次伸手,一道絞狀光芒瞬間射中他的身體,老人口中狂吐鮮血,迴身指著羅東說了聲:“不……”便已氣絕,直接從星頭鳥上掉落了下去。


    羅東施用真氣一吸,從下落的屍體中飛出一個儲物袋落在自己手上,打開儲物袋一看,裏麵除了他的私人物品,還有不少的靈丹,以及幾塊一品五行石,其他別無值得注意之物。


    入道期之人,手裏隻要有了五行之物,必定要趕快煉化到身體裏,隻有煉化了,才最保險,這幾塊一品五行石,恐怕也隻是留著買賣之用,例如自己的信息,便值一塊一品五行石。


    羅東嘴角露出三分嘲諷,七分悲哀之色,強行壓下心頭的一絲憐憫,將一品五行石裝入自己的儲物袋。


    這些人年紀都已經不小,恐怕是些散修,窮盡一生之力修煉入道,實屬不易。


    老者的紫色星頭鳥一直沒有離去。它隻是注視著羅東,頭上的羽毛抖動不已。


    羅東正感奇怪,它竟然猛地朝自己衝來。


    羅東以一股柔和的真氣攔在身前,它撞在其上並不能突破分毫,如此反複幾次,它終於知道自己絕無可能傷得羅東,竟然發出幾聲悲鳴,以箭一般的速度朝一旁的石山飛去,猛然撞於其上,腦漿迸裂,頓時殉主而死。


    羅東驚訝地看著紫色星頭鳥那巨大的身軀,心中震撼不已,星頭鳥是有自主意識的,等級越高智慧便越高,它們一旦與人結為感應,便忠心侍主,無論多少年也絕不另尋他主。


    但如此忠烈之鳥,他倒是第一次看到。


    尚未從震撼中迴神,羅東突感一股強大的神識掃過自己!神識,乃是修真者方能產生的意念!


    恐怕是剛剛那紫色星頭鳥的悲鳴聲引起了別人的注意,羅東立刻提起十二分的警惕,果然,僅僅片刻之後,便又飛來兩隻星頭鳥,這次,卻兩隻都是紫色的。


    紫色星頭鳥並不常見,往往隻有門派之中的長老、掌門和修為最高的弟子能夠獲得。


    羅東心中猛然一沉,對於修真之人,即便自己有修羅珠在手,也絕難對付他們。他深知自己已被對方神識鎖定,根本無處可逃,便將修羅珠隱藏在衣袖中,立在空中等著他們。


    兩人很快近前來,停在羅東身前。一男一女,男子三十多歲的長相,長著個非常明顯的鷹鉤鼻,女子卻看起來隻有雙十年華,極為漂亮端莊,臉上帶著一種溫柔之意。


    “你是羅東?”男子輕描淡寫地問。


    “是。”他迴答,卻不由心中一沉。


    “你從太一藥宗出來?”他雖在與人說話,但看向羅東的眼神,卻與看到一截木頭並無區別。


    兩撥人都是上來直唿自己的姓名,就像有人事先告訴他們自己在這裏一般,羅東心中幾個思量閃過,隨即點頭說:“是,兩位前輩有何見教?”


    男子嘴角浮起一抹慵懶的冷笑,輕輕揮手說:“沒有。”


    與此同時,一股鋪天蓋地的吸扯力湧來,羅東不由自主地淩空飛起,朝男子飛去。


    羅東眼底閃過一絲寒意,心念一動,磐雲弓出現,他以真氣牽引,一拉一放,頓時幾道淡淡的箭芒虛影飛出,向著兩人射去。同時,他將一顆修羅珠丟向兩人,暗喝一聲:“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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