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啟宣?”首先有反應的是沈易雪:“這要不提,我都快忘了這個人了,什麽時候成了掌門了?”話是這麽說,但著實有些違心。


    “上次月虛真人出關後不久便飛升了,所以江啟宣便順理成為新掌門,新一代的月虛真人。”綠魘解釋完看了看沈易雪道:“要去見見嗎?”話語中頗具曖昧。


    “你想讓他知道我是血羅刹嗎?”沈易雪這一句反問咽住了綠魘。


    上下打量了一下沈易雪,綠魘笑了:“你覺的他能認得你嗎?”如今的沈易雪跟在江啟宣身邊的小丫頭差別太多,別說是江啟宣,就連自己都不可能將兩個人放在一起比較:“而且你修的心法不太一樣,現在你的魔性又弱,我想就算是他江啟宣也未必能看出你。”


    “算了吧,見與不見沒有多大的意義。”沈易雪說完繼續看著窗外。


    “這樣也好,反正我還不知道他堂堂月虛門掌門來我這有什麽目的。”說著綠魘便走出了沈易雪住的華煙閣。


    江啟宣這次是帶著候士卿一起來的,此時身上的青袍顏色未變,隻是那袖口領邊均繡著金邊,而衣服上也有著隱隱的流金圖案,還是那種仙風道骨的樣子,安靜的坐在那裏品茶。


    “姓江的,哦,不對,現在應該叫你月虛真人了吧,你這忽然到訪有何貴幹?”綠魘麵無表情,但是聽口氣似乎不是很歡迎他們。


    候士卿坐在旁坐沒有說話,但是對於綠魘剛剛開口的稱唿有些微詞,就那麽盯著綠魘。


    江啟宣也不惱,輕笑著放下茶杯道:“聽說青王這裏的梨花釀好的很,所以江某也想過來討一杯嚐嚐。”


    “你可不像能為了杯酒而大老遠跑來的人”說著便示意下人去取酒,自己則坐上了主坐說道:“說吧,什麽事?”


    江啟宣接過下人承上來的梨花釀,送到鼻子下麵聞了聞:“嗯…果然不是外麵那些俗物能比的,光是這味道就很獨特。”說罷一口便將杯中的酒飲盡:“怪不得這梨花釀被傳的這麽邪乎,確實是人間難求的好酒。”


    綠魘臉色有些發青,咬著牙說道:“評論夠了吧,現在可以說你來這的目的了吧。”


    江啟宣笑了笑放下杯子說道:“沒什麽,隻不過有件小事想勞煩青王。”


    “什麽事?”綠魘隱隱覺的不詳。


    “想借青王的龍鱗一用。”江啟宣說的輕鬆。


    “什麽?你要本王的龍鱗?你可知道這龍鱗對本王意味著什麽?”綠魘第一次在江啟宣麵前自稱本王,也是在告誡對方自己的身份。


    “自然知道,這龍鱗是青王的命脈,但江某為了救人,也別無他法,別忘了,青王身上還有江某的血契。”江啟宣話中帶著一絲威脅的意味。


    “雖然被你定了血契,但我記得我們曾經約定過,你不會對我下任何命令。”綠魘有些惱怒。


    “是,我是說過不會對青王下令,但目前事出有因,所以我也希望青王別逼江某做不想做的事情。”江啟宣厲聲道。


    “你…”由於有把柄在對方手中,綠魘一時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青王,江某明日會再來叨擾,希望到時候青王能想明白。”說著江啟宣起身帶著候士卿離開了。


    臨走的時候,候士卿迴頭看了一眼綠魘身後的屏風,他總感覺那後麵有個人,隱隱的感覺到一絲危險。


    綠魘看著江啟宣離開,氣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嘴裏嘟囔著:“沒想到我堂堂青龍,到如今竟然被一個小小的道士欺辱。”


    沈易雪從身後屏風轉出,看著氣鼓鼓的綠魘,噗哧一聲樂了:“剛還說沒見過我那麽生氣,我還也真沒見過你這麽生氣的。”隨即坐在他旁邊問道:“你堂堂神獸青龍,怎麽會被江啟宣下了血契,他那時也隻不過是個修士而已。”


    “我是著了他跟易雪仙子的道了。”說完忽然發現自己提了不該提的名字,偷摸看了沈易雪一眼,看她竟然沒有什麽反應便咳了一聲繼續道:“當年他倆人設計將我引到他們布好的陣法裏,誰知道那之前他們就已經知道了我的底細,用的正是困龍神陣,結果我就無緣無故的被他下了血契。”畢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兒,綠魘越說聲越小。


    沈易雪聽完了,眼珠子轉了轉問:“有什麽方法能解嗎?”


    “除非他本人願意,否則沒人能解的開血契,不過…”綠魘有點猶豫。


    “不過什麽?”沈易雪知道應該還有其他辦法。


    “隻要有靈根比他強大的人對我重新下血契,那他施加在我身上的血契就會失效,不過這等於拆東牆補西牆,好歹他江啟宣是個名門正派,不至於讓我去做違背天理的事。”綠魘也頗為無奈。


    “可如果他讓你去死呢?”沈易雪的這一句話把綠魘問的不吭聲了。


    “綠魘,你信我嗎?”沈易雪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什麽意思?”這也把綠魘問懵了。


    “我就問你信我嗎?你信我無論任何時候都不會害你嗎?”沈易雪表情很嚴肅。


    “信。”綠魘自己都不知道哪裏來想信心。


    “那好,血契怎麽下,你教我。”


    “啊!!!”


    “啊什麽?”


    “你,你要對我下血契?”綠魘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江啟宣的靈根可不是一般的強大,你哪裏來的自信能抹殺掉他的血契。”


    “那你覺的我現在有沒有自信呢?”說著就見沈易雪渾身散發出一種逼人的戾氣,赤發紅眸,雙眼上挑,唇若桃紅,那如火一般的朱砂紅映襯在眉心,那眉眼之間散發著如仙一般的嫵媚妖嬈和魔一般的淩烈煞氣讓綠魘渾身一滯。


    “易雪,你…你什麽時候有了這麽強的魔性?”沈易雪的這一變化讓綠魘措不及防。


    “從一來你這的時候就有,不過我也是最近才發現這魔性極其穩定,隻要我願意,便可以隨時調動,而且一旦魔性隱藏,那即便是你神獸青龍,也未必能察覺的出。”沈易雪的話中透著無比的自信和強勢。


    “沒想到這心訣竟然讓你的魔性如此強大,是我小看這心訣了呢?還是小看你了?看來預言也不都是騙人的。”綠魘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綠魘,如果你要是信我,那告訴我如何抹殺江啟宣對你下的血契。”


    沈易雪按照綠魘教的畫下了一個符陣,綠魘站在符陣的中心,之後沈易雪將自己的血滴入陣眼中,隨著陣法的啟動,光芒逐漸籠罩了綠魘,就在沈易雪覺的沒什麽問題的時候,綠魘則從心口挖出了自己的龍鱗,然後將那血淋淋的龍鱗也一並扔進了陣眼,看著綠魘痛苦的表情,沈易雪覺察出異常。


    隨著龍鱗進入陣眼,陣法的光芒越來越大,綠魘也開始在陣中心痛苦掙紮,沈易雪慌忙想上去阻止,但是奈何這陣法自己竟然根本進不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綠魘在裏麵垂死掙紮。


    陣法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便停了下來,沈易雪趕忙上去看綠魘的情況,綠魘的樣子讓沈易雪嚇了一跳,綠魘七孔出血,染的整個臉都已經成了血淋淋的,渾身的綠色配上那張血臉,就像在草叢裏盛開的鮮花一般,隻不過那花卻太過血腥。


    綠魘這個時候很虛弱,但他還強掙紮起來,從陣眼中拿出了自己的龍鱗從新安放迴心口。當看到沈易雪一臉擔心的看著自己時,無奈的笑了笑說:“沒事兒,隻要龍鱗不毀,我便不會死,血祭就是這樣,養幾天就好了。”


    “血祭,你是說血祭?你不是說血契嗎?怎麽會變成血祭?”沈易雪覺的自己好像在說繞口令。


    綠魘還想說什麽,但剛張嘴便暈了過去。


    血祭,雖然沒見過,但沈易雪聽過,血祭是比血契羈絆還要強的契約,被下了血祭的人,此生此世都不能背叛主人,否則就會暴血而亡,如果主人死了的話,那被下血祭的人也不可能苟活於世的。


    沈易雪愣在了那裏,綠魘到底為什麽給了自己如此大的信任,為什麽看到自己成魔後的樣子,會將命獻給自己?到底他身上存了什麽樣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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