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李順民胸前的那個玉墜剛剛一碎裂,天方城往東三萬二千五百裏遠,緊靠著青雲山脈,一個名叫安揚山的山巔洞府之內,一個身穿白色道袍,麵色紅潤,一頭青絲垂腰,體型勻稱,貌似三十多歲的青年道人就立刻從入定狀態中睜開了雙目。


    隻是他睜眼的一瞬間,本來仙風道骨,滿麵親和的麵容之下,一股兇猛的狠戾之氣勃然而出,哼道:“動我李家子孫者,殺。”


    話音一落,這個白衣道人便從洞府之中大步而出。


    洞府外麵是一個雕龍刻鳳的閣樓,雕刻精致,遠遠觀之雄偉霸氣,閣樓懸掛在筆直千丈的懸崖之上,經人工刀雕斧鑿而建,其中所用人力物力,不言自知。


    閣樓的屋頂之上,有四個由金子鑄成的大字閃爍著刺眼的金色光芒甚是顯眼,光芒四射雲端,即便是相隔千裏的上空,都能清楚的看見“李家祖廟”四個大字。


    這間祖廟和普通人家的祖廟稍有區別,進門的地方,開了兩個大門,均是宏偉大氣,比之大周朝的金鑾殿大門猶有過之。


    兩個大門的門口兩邊都掛著一幅對聯,一幅是“上聯:腳踏真龍天下英雄臣服,下聯:劍指中州李家江山萬載。”字字鐵畫銀鉤,豪氣幹雲,作為一國之尊的李家,霸氣顯盡無餘,而立國號為“周”,也是周而複始,無窮無盡之意。


    而另外一個進門的門口對聯,比之上麵那幅卻是截然相反“上聯:鳳翔九天終棲梧,天不是家。下聯:姊數紅豆盼君歸,國才有家。”字中些許柔腸,滲透著綿綿的兒女柔情,比之上聯的剛猛之氣,可謂是一剛一柔,一陰一陽,相互協調。周而複始。


    別看這兩個簡簡單單的大門,其中卻大有深意,這兩幅對聯可是經過大修士開光,表麵上是一副對聯。實際上卻是一個有名的“誅煞陣”。


    一個大門的陽剛霸氣之氣勢,將整個大周國上空對李家的怨恨民意吸收其中,再通過陣法運轉化解,再將擁護李家的民意從陰柔而帶著兒女情懷的那個大門輸出,一進一出,生生不息。


    這也是為什麽,梁靜來到天方城上空發現有濃濃的怨恨民意聚集,卻怎麽也達不到其他宗門劃定的臨界濃度,而使得李家的大周國一直長存幾千年而不倒。


    若是臨安揚山巔而望,更是會讓人震驚不已。這李家祖廟的布局,那絕對是修神境界以上的大修士親手所為,即便是元嬰境界的大修士都辦不到。


    因為,安揚山腳下正是周朝皇室,而皇室之下。正是大周國最為繁華的安揚城,這城市的建設和布局,完全是以真龍之形而布,蜿蜒盤旋,仿佛一條八爪真龍匍匐在安揚山下,大周國的皇朝高堂淩駕在這條真龍之上。


    是為腳踏真龍之意,此李家祖廟正是“降龍穴”。比之街坊傳道的“龍穴”高明了不是一點半點。


    若是內行中人,就會發現,這正是一個巨大的“降龍陣法”,正是應了那對幅聯之上所講“腳踏真龍天下英雄臣服”。


    安揚城兩邊,更是有人用無上法力,搬來兩座山脈。是為左青龍,右白虎之意,護成河之水,引青雲山脈的天水之源而過,意為天降朱雀臣服於腳下。


    法陣天成。影響著整個大周國的命數。


    再看安揚山後,一條寬約千餘丈的天塹所隔,而天塹對麵,正是中州聞名的青雲山脈,青雲山脈直插雲端,宛在天上。


    而這李家祖廟選擇建設在安揚山巔,以風水術來看,正是“一步登天”之意,這“一步”自然是指那條寬約千丈的天塹,更寓意青雲山就是大周朝李家的靠山之意,若是沒有那道天塹,此陣就反而不美了。


    而這青雲山脈正是這“降龍陣”的畫龍點睛之處,寓為玄武之能,四獸降龍,缺一不可。


    如此,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組成四神獸降龍陣法,法陣運轉,溝通天地之力,庇護李家不倒。


    再看這兩個大門“誅煞陣”運轉所用的靈氣,都是以朱雀之水為引,從青雲山脈中吸收而來。


    由此可見,此“降龍陣”十分霸道,有傷天和之道,若是沒有人破之,這李家的皇朝別說屹立萬載,恐怕就是幾十萬年,都不會有人能夠推倒,完全違背了世俗中朝代更替的自然規律。


    不多時,剛才從李家祖廟背後的洞府之中出來的那個白衣道人,在安揚山下的皇室之中,大概逗留了有一個時辰左右,就帶著七八個服色各異的老者,駕著一團方圓十多丈的彩雲,就從周朝皇室中升起,向著西麵的天方城方向疾馳而去。


    天方城,是大周國最繁華的十大城市之一,距離周國的都城安揚城有三萬二千五百裏,中間有玉石城、江嶽城和博川城相隔,這每一個城市的轄區麵積都差不多有一個夏國的麵積那麽大。


    與大周國相比,梁靜家鄉所在的夏國那完全就是蚍蜉相比於大樹。


    話說,王小二殺了李順民之後,像個沒事的人一樣,跟著梁靜她們帶著梁風和梁芮在天方城中閑逛了起來。


    這可把兩個小孩子高興壞了,一路上各種小吃不斷,隻要他們喜歡的東西,梁靜都是毫不猶豫的出手就買,一改她當年在順城的時候緊衣縮食的作風。


    其實梁靜現在是想清楚了,她弟弟妹妹可算是二世為人,隻要她們喜歡的東西,梁靜自然會盡力滿足,錢財什麽的都是身外之物,她現在一身修為在身,還怕了她弟弟妹妹跟著她吃不飽飯不成。


    因此,兩個時辰下來,不僅是梁風梁芮,就連梁靜自己都買了好幾套漂亮的衣服,就連一直不語的風娘子他們三個都笑聲不斷,隻聽見她們所過之處不斷傳出:“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我都要了…”的豪邁聲音。完全是一副爆發戶的樣子。


    本來梁靜想著給他們全部都置辦一下行頭,奈何張四豐和曲風就是舍不得他們的那件破衣服,說什麽也不買,這就成了梁靜此行逛街美中不足的事情。


    天色漸暗。本來熱鬧的街頭隻有稀稀拉拉的幾個人影,直到這個時候,梁靜才發現她們盡然逛了一天了,她扭頭一看,這才發現身後的王小二和曲風他們幾個大男人一臉苦色,好像腿都要斷了樣子,滿是疲憊的模樣,帶著乞求的眼神直瞪著她看。


    “怎麽的,沒你給你們吃飯還是怎麽的?打架的時候都沒見你們這個樣子,這才叫你們逛逛街。就像要你們的命啊?”


    沒想到天黑得這麽快,梁靜逛得意猶未盡,這會兒看見曲風他們打蔫了的樣子,沒好氣的說道。


    “誒…那個…張真人,你剛才不是說酒癮犯了嗎?咱們找個地方喝兩杯去?”


    曲風看見梁靜一臉的不高興。裝作沒聽見的樣子,一說到酒頓時像打了雞血一樣,急忙使著眼色給張四豐說道。


    “切…年紀輕輕的就不學好,酒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張四豐完全不接曲風的招,一副很無趣的樣子,一臉壞笑的盯著曲風下麵的某個部位,又饒有深意的看著梁靜說道。


    “我說四瘋子。你找死啊,你個為老不尊的死東西…”


    聽見張四豐的話,梁靜楞了一下,接著想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俏臉一紅,頓時就追著張四豐打了起來。


    看著梁靜向他打來。張四豐也像個孩子一樣,大叫一聲,向著相反的方向撒丫子就開跑。


    看到這一幕,王小二汗顏,無奈的搖了搖頭。有些失望的暗道:“這個四瘋子就是欠揍,怎麽不開開我跟靜姐的玩笑呢,哎…”


    忽然,正當梁靜她們打鬧得高興的時候,前方傳來梁芮的喊聲:“大姐姐,你快起來呀,你跪著幹什麽?”


    “嗯,什麽情況?”


    梁芮的聲音一落,距離十多米的距離,梁靜已經一步就來到了梁芮身邊,出聲問道。


    “求求您救救我妹妹,求求您了…”


    原來這時正有一個身穿粉紅色紗衣,身材纖瘦,麵容秀麗,大概十八九歲的女子跪在梁芮麵前,聲淚俱下的哭訴著。


    “你是誰?發生了什麽事情,起來說話。”


    看見這個女子,梁靜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但是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於是伸手將她扶了起來,出聲問道。


    “大姐,是之前彈琴的那個大姐姐。”


    不等那個女子說話,梁芮就看著梁靜說了起來。


    怪不得有種熟悉的感覺,隻是之前她青紗遮麵,梁靜也沒多注意,聽見梁芮這麽一說,她心裏頓時就豁然開朗了。


    “說吧,有什麽事情?”


    看到這個女孩跟她一般大小,哭得這麽傷心,定是遇到了難事,梁靜也是窮苦人家出身,對這個女孩頓時心生憐惜的問道。


    這個女孩站起身來,擦了擦一臉的淚花,於是就慢慢的跟梁靜說了起來。


    原來這個女孩名叫夢雲溪,家住距離方天城一百裏遠的玉帶村,一年前,從村子穿流而過的玉帶河中頻頻有妖怪出來興風作浪,為禍村子。


    前些日子河妖托夢,要村子獻出一個十六歲左右,元陰未失的女子作為貢品,以後河妖不僅不會為禍村子,還會保護村民。


    如若不獻,河妖就要殺光村子裏的所有人。


    村長為了大局考慮,就命人抓了夢雲溪的妹妹,準備在七月十五,陰氣最濃的這天晚上為河妖獻貢。


    夢雲溪為了救她妹妹才到了方天城來尋高人降妖,剛才在禦膳酒樓裏她看見梁靜她們這一行人這麽厲害,連老板曹龍都嚇得不敢動手,夢雲溪頓時就把梁靜她們當成了高人。


    之後夢雲溪就在後麵跟了梁靜他們一天,她發現自稱八皇子的李順民被殺,然而順城的城主都沒有一點點動靜,她才更相信梁靜她們不簡單了,直到這時,夢雲溪怕梁靜她們要走,才出來求梁靜救她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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