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落雁哭得很傷心,聽見李勝天的話,她的身體很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


    她抬起頭來,不可思議的看著李勝天,轉而她又看了看懷裏一臉痛苦的梁靜,身體劇烈顫抖著,對著梁靜說道:“靜兒,師娘對不起你,你先走吧,師娘隨後就到。”


    這一句話,說得異常悲切,真是令人肝腸寸斷。


    不多時,她抬手擦了擦滿臉的淚水,哭泣聲戛然而止,臉上露出異常堅定的之色,冷聲對著李勝天說道:“動手吧!”


    這一個決定,對於他們兩人來說,都是十分的痛苦。


    他們沒有誰希望梁靜死,但是現在他們唯一能為梁靜做的,便是直接出手殺死她,為她減少幾分痛苦罷了,這是沒有辦法的選擇。


    這一刻,仿佛上天都為之感動,黑雲布滿的天空,淅淅瀝瀝的飄下片片碎裂的雪花,輕輕飄落在梁靜他們三個人的臉上,雪化成水,仿佛是上天的眼淚,沉靜的四周宛如一首清幽的笛鳴響起,滲透著絲絲悲涼和難難的不舍。


    氣溫驟降,雪花飄落,就連梁靜都產生了幻覺,仿佛這裏又是一個雪花不眠不休的太陰上山下,她的思緒隨著這一片片飄落的雪花已經走了好遠好遠。


    她仿佛又看見了那個雪地裏的女孩,一筐紅薯,齊腰的積雪,崎嶇的山路,蠟黃的小臉被寒風吹裂,滲透著細細的血珠,可是小女孩的眼睛裏永遠閃爍著堅定的神色,迎著寒風,永遠望著迴家的方向,腳步不停。


    無論多苦多累,無論她受到多少的折磨,她都不會倒下,因為她的身後還有弟弟妹妹。


    她的腦海裏迴放著梁芮小小的身姿,兩束可愛的羊角辮。在她懷裏撒嬌的樣子。


    她腦海迴放著隻有九歲的梁風挺著胸膛在她麵前,說道;“大姐,你別擔心,我是咱家裏唯一的男人。這裏有我呢!”,小男人,大心髒,梁靜由心的笑。


    她腦海裏迴放著那日在青陽橋上的場景,那個不羈的男孩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容,對她說道:“我曲風,一杯酒,一個朋友…”


    那日她們豪飲三百碗,她俏臉微紅,帶著絲絲醉意。他摟著她,她依在他懷裏,寒沙劍上,她們穿雲直上幾萬裏,無話勝有話。


    日不落神山之山。彩林起舞,晚霞湧動,她們相依而坐,她對他說:“我以後要般到這裏來住,你來嗎?”


    魏府大戰的最後一刻,他帶著笑,救了她。卻不再見他,往事一幕幕,猶在眼前。


    可惜這一幕幕都隻能迴憶,不能觸摸。


    ……


    濃濃的幸福和戀戀的不舍,痛苦中的梁靜,盡然在不知不覺間臉上掛上了甜蜜的笑容。


    她很幸福。有她牽掛的人和牽掛她的人,這就是幸福。


    她笑得是那麽的感染人,她的這一笑,仿佛空氣中的溫度都上升了很多,帶著絲絲的溫暖。更是吹散了陳落雁和李勝天此刻心裏的悲傷、不忍、痛心和自責。


    李勝天聚著渾厚靈力的一掌高高的舉在上空,看著梁靜滿帶幸福的笑容,他遲遲放不下來,痛心著又把手收迴了腰間。


    “當家的,你怎麽了,為何還不動手?”


    看著李勝天已經蓄勢的一掌,舉在半途又收了迴來,陳落雁疑惑一聲問道。


    “靜兒時間已經不多了,讓她安心去吧。”


    李勝天歎息一聲,在他眼裏,這已經是梁靜辭世的一笑,這是迴光返照,梁靜已經不行了,給她留下一份安寧。


    靜,很靜,沒人一個人說話,陳落雁顫抖的身體緊緊的把梁靜擁在懷裏,看著她滿懷幸福的笑容,陳落雁無聲勝有聲,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


    “不…我不能死,不能死…我若死了,弟弟妹妹也會死,我怎麽麵對爹娘…我要堅持,因為我是大姐…”


    這時,一個聲音在梁靜心底裏響起,直接把她飄遠了的思緒從消散的邊緣拉了迴來。


    ……


    “師父,師娘…原來你們在這裏啊!快隨我迴靈秀峰吧,蕭師妹被人殺了,其他師弟師妹生死未卜。”


    正在這時,遠遠的一個身影,駕著一把飛劍,一邊說,一邊向梁靜他們這邊飛來。


    “哦…江林,你怎麽迴來了,發生了什麽事情?”


    看見來人正是他發配到外麵尋找傳承弟子的段江林,李勝天疑惑一聲,不過很快就恢複過來,趕忙拂袖擦了擦滿臉的淚水,出聲問道。


    “這個…我迴頭再給您解釋,我剛剛迴到靈秀峰,發現蕭師妹被人殺了,主峰都被人毀了,師父,師娘,你們趕緊迴去看看吧…”


    麵對李勝天的詢問,段江林愣了一聲,接著轉移話題,對著李勝天說道。


    殊不知,他一臉鎮定的神色一下已經悄悄流下了幾滴大汗,捏緊了拳頭,異常的緊張。


    忽然,他看見陳落雁懷裏的梁靜,一臉疑惑的樣子,又接著說道:“梁師妹這是怎麽了?”


    “哦…沒事,一會兒就會好了。”


    麵對段江林的詢問,陳落雁抽搐了一聲,急忙迴答,其中緣由,她自然不能給段江林說。


    開什麽玩笑,梁靜兩次救了他們夫妻二人,這還受了重傷,要是給其他弟子說了,那他們這個師父師娘的形象豈不是毀沒了。


    堂堂的兩個金丹後期巔峰實力的大修士,盡然還讓一個築基初期的小徒弟救了兩次,這要是傳了出去,他們的威嚴就全部毀了,因此,陳落雁急忙迴答,怕李勝天一不注意說漏了嘴。


    “哦…那師父師娘快迴去吧,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還不知道其他人怎麽樣了,我剛到靈秀峰,就發現了這事,趕緊就出來找你們來了。”


    看見李勝天和陳落雁沒有注意到他的緊張,段江林急忙催促他們趕緊迴靈秀峰。


    “走…”


    聽見段江林的話,李勝天大怒一聲。


    盡然有人趁他不在,到靈秀峰去傷及無辜。這使得李勝天十分的惱怒,更是要將此刻心中梁靜快死的怒氣發泄一番。


    因此,李勝天大怒一聲,就急急忙忙架著彩雲向著靈秀峰而去。


    “哼…這一次看你還不死…”


    看著李勝天急忙而去的樣子。跟在身後的段江林眼中閃過一絲猙獰,狠狠捏了一下拳頭,心中惡毒一聲。


    ……


    靈秀峰,主峰之上,荷花嬌豔盛開的荷塘邊上,一個衣服破爛,頭發散亂的修士和三個身穿黑袍,好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修士聚在一起。


    不多時,衣服破爛的修士看了看天空之上,麵色有些擔憂的說道:“這段江林不會又反了吧。這麽久了還沒有迴來。”


    “宋真人安心,我料這段江林不敢反,他已經暗中投靠我們神照峰一百多年了,他要是敢反,我要是把他這些年做的事情告訴李勝天。想來李勝天也不會饒了他。”


    這個身穿黑袍,臉上掛著一縷山羊胡須,有些威嚴的黑袍道人有些得意的開口說道。


    這四人,正是宋天橋和神照峰的莫家三兄弟是也。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剛才他們誤打了一場,這時結成盟軍,擺出一個甕中捉鱉的計策。一致對外。


    派出段江林去請李勝天,正是要請君入甕。


    他們這裏三個金丹後期,一個元嬰初期的高手,就算李勝天和陳落雁再怎麽了得,想來也翻不起什麽風浪。


    要知道神照峰的三個也是從極元宗修煉的起來的金丹後期修士,自然不是宋天橋這種上門女婿可以比擬的。


    對於他們來說。現在就是要速戰速決,隻要段江林把李勝天和陳落雁請迴來,他四人在這裏有心算無心,勝算極大,反正都已經殺了人。撕破了臉,他們自然沒有收手的道理。


    正所謂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他們已經迴不去了。


    “大哥,要不我們把小二叫來,再請他出去一趟,我怕段江林那小子中途生變,有小二出去,最起碼梁靜會相信。”


    對於宋天橋的懷疑,莫三也覺得有些道理,畢竟段江林一直表現得是城府很深的樣子,讓人不放心,於是莫三建議性的說道。


    莫三自然是知道王小二和梁靜的感情不一般,為了梁靜,王小二甚至肯出手殺這麽多人,連命都可以不顧,製造這麽一個大案,想來由王小二去傳話,比起段江林的可信度要高出不少。


    “恩…三弟言之有理,那你即刻就去七號峰把小二叫醒,讓他去傳話。”


    對於莫三的提議,莫大沉思了一下,也覺得十分有道理,便將此事交給了莫三。


    王小二是莫三親自從極元城中領迴來的,平時也和莫三走得很近,此事自然是要由莫三出麵。


    不多時,隻見靈秀峰的七號小峰之上,一陣火紅的流光閃過,王小二就架著飛劍飛離了靈秀峰,出去找梁靜去了。


    當然,這種傳信的事情可以用穿雲箭來傳信,但是一般穿雲箭都是用來平時沒什麽大事的時候傳信,比如人家在閉關或者正在處理其他事情的時候,對於穿元箭傳來的信息一般都會不離不顧。


    因為用穿雲箭就代表著不是什麽急事大事,一般急事和大事都會親自前來高知,所以才會請王小二親自前去傳信。


    當然,對於莫三是怎麽給王小二說的,這個就不得而知了,就像當時他慫恿王小二去殺人奪丹的時候一樣,莫三自有他的辦法。


    不多時,莫三事情辦成,又迴到了靈秀峰的主峰之上,對著其宋天橋他們三人點了點頭,示意事情已經辦成。


    不過他急忙又麵帶擔憂之色,對莫三說道:“大哥,我們這麽利用小二,他知道之後一定會記恨我們吧,小二絕對是幾千年難得一遇的天才啊,為了靈秀峰的上峰位置,這麽利用他,真的值得嗎?”


    “嗯…隻要不殺梁靜,到時候再給他好好解釋一番,想來小二應該會理解我們的苦心。”


    對於莫三的擔憂,莫大也點了點頭,出聲說道。


    畢竟一個天才弟子,可代表了太多的東西,正所謂一榮俱榮,正是這個道理,對於莫三的擔心,莫大也不得不謹慎。


    ps:


    祝大家七夕快樂,有情人成雙成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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