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說完,也不等梁靜有所反應,這二人便兩邊排開,站在魏府大門的兩邊,筆直挺立,宛若兩尊雕塑,毫無表情,一動不動。


    半晌過後,一個胡須半寸,身穿格子錦衣,兩臂肌肉凸起,輪廓分明,高過七尺,目露精光的中年男子迎著一個身穿青色道袍,手拿拂塵,麵相精瘦,一臉傲然之色,嘴角處一刻黃豆大小黑痣的道人走了出來:“仙長大人走好,還請仙長在羽青掌門麵前多多給我們魏府美言幾句。”


    青袍道人旁邊的中年男子低眉順腰,麵帶阿諛之色,話一說完又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精致錦帕包裹的物品,雙手送到青袍道人手中。


    打開錦帕,青袍道人輕輕揮動了一下手中拂塵,默默頷首,麵容不悲不喜,嘴角黑痣微微移動一點距離:“魏莊主不必客氣,貴府後生,資質上佳,天生的修仙材料,正是我們青陽觀求之不得的良才美玉。”


    說話間,那青袍道人腳下暗暗湧起一團白雲,他話一說完,腳下淡淡的雲煙便凝聚為實,青袍道人拂塵再揮,他腳下潔白如雪的雲團便將他托起,宛若仙人,漸漸升起,碧空蔚藍,這青袍道人越飛越高,眨眼之間便消失在了碧空之中,不見了蹤影。


    留下魏府門前還昂首仰觀的中年男子,一副恭敬,久久沒有迴過神來。


    等到那青袍道人已經消失不見,半晌之後,這中年男子才將頭垂下,正準備轉身往魏府之中走去,扭頭間,他這才注意到了一直站在魏府大門前的梁靜三人:“你是何人,快快離去,否則別怪老夫無情。”


    “哈哈…你當然是無情,四年前我與娘親在這裏跪了三天三夜你都不曾出來看過我們一眼,在你心中那裏還有情在。”梁靜直視著他,毫無畏懼,出言斥責。


    從剛才他與青袍道人的對話來看,他就是魏府的老爺魏晨風,梁靜雖然之前從未見過此人,但是此人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可謂是壞到了極致,這番見麵自然不會給他好臉色。


    “你是香玉的女兒?”魏晨風盯著梁靜看了半晌,出言詢問。


    “哼…魏香玉早已不在,你不配提她,你也不要再提她。把此物交給趙婉珠,就說魏香玉托人來看過她了。”梁靜把買來的禮物隨手丟給魏成風,拉著梁風梁芮轉身便走。


    梁靜心中對她的外公外婆早就恨之入骨,想想三年前他們是怎麽對待她娘親魏香玉和她的,梁靜不用再迴憶,心中就已經不想再在這個地方呆上一秒鍾了。


    不等梁靜走出三步,她身後傳來了魏晨風的聲音:“你外婆快不行了,自得知你娘親去世後她整日茶飯不思,思女成疾,你既然來了就代表香玉進去看一看她吧。”


    魏晨風話語之間,帶著幾分淒苦。


    即便再怎麽狠,魏晨風口中的人也是她的外婆,也是她娘親整日念叨,即便是去世之時都放心不下的人,這會兒聽見趙婉珠即將去世,梁靜那裏能就這麽離去,心中觸動,停住腳步。


    她生來的女兒心,天賜的柔情命,那裏能有狠心男子的那般決絕,心中再怎麽恨,還擰不過那份打斷骨頭連著筋的感情,於是她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徑直往魏府閃著森森寒光的大門走去,她這一去,有如羊入虎口。


    這邊魏晨風見她走來,他深沉的麵容下,悄悄閃出一絲不能察覺的笑意,心中暗道“哼…香玉啊,當年你未完成的使命,現在隻有你的女兒來完成了,既然有我魏家的血脈就不能不為我魏家的前途做貢獻。”


    話說十多年前梁靜的母親魏香玉為什麽會成為太陰村一個普通的農家媳婦,她本是順城第一世家魏府魏晨風的千金,本該錦衣玉食,嫁一個風華絕代的富家子弟,享一生榮華,又怎麽會淪為這般境地。


    原因就在於她太美了,美是她這一生最大的錯。


    十多年前的一天跟今天梁靜見到的情況一模一樣,魏晨風費了老大的力請來了青陽觀的李長老,求李長老收他幾個兒女為青陽觀弟子,希望他的幾個兒女能修煉有成迴來更加壯大魏府。


    不料李長老到魏府,一眼就看中了當時才年滿十五歲,貌美如花的魏香玉,提下條件,要求魏晨風讓魏香玉嫁他為妾,作為他修煉之路的鼎爐,供他玩樂。不然一切免談。


    魏晨風以大局為重,毫不思考就欣然答應了下來,絲毫沒有征求魏香玉的意見,不料在後麵的測試過程中,魏晨風的五個兒女之中盡然隻有魏香玉不具有靈根,也就是說,無論魏香玉是否進入門派修行,都不可能進入先天境界,頂天了也就是個後天境界而已。


    後天境界壽命隻有一百來歲,和普通人並沒有多大差別,要入修行之道,必須要具有靈根,才有可能破後天,入先天,曾加壽命。


    也就是說魏香玉要是真被李長老收為妾室作為他的玩樂工具的話,不過不了多少年就會淪為一具白骨,逃不脫被棄屍荒野的悲慘命運。


    後來消息不知怎麽的傳入了魏香玉耳中,無奈之下,為了擺脫命運,魏香玉趁夜而逃,後來才有了和梁靜父親結為連理的生活,可惜好景不長,沒過多久她們夫妻二人便雙雙離世,隻留下了梁靜她們三姐弟,相依為命。


    這會兒魏晨風看見梁靜姿色貌美,比起當年的魏香玉有過之而無不及,想著剛剛才離開的李長老,他心中彌補當年過錯的想法悄然升起,心中認定了梁靜,母債女還,一個新的陰謀開始在他心中悄然升起。


    正當梁靜抬腳,跨過魏府門檻之時。


    噠噠噠…街道上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七八匹鬃毛血紅的大馬就奔到了魏府大門口。


    一陣馬聲嘶鳴,馬背上滾下來七八個魏府弟子,其中一人錦衣靚麗,一副少爺打扮,腰間掛著一塊耀眼的雞血石玉佩,十分顯眼,個頭不高,十五六歲的樣子,不過麵相狼狽,頭發散亂,俊秀的臉上紫紅相間,顯然是剛剛才被人狠揍了一頓,連血跡都還沒有幹。


    他看見魏晨風,情緒激動,腳步不穩,奔跑幾步,一下子又摔了個四腳朝天,還沒有來得急說話,就連續吐了幾口黑血。


    見他模樣,魏晨風麵色一沉,虎目圓瞪,也不見他做何動作,一股無形的氣流便從他身上發出,輕輕的就把摔在地上的少年給托到了他麵前:“怎麽迴事,順城之中,誰敢對我魏府的人動手,活得不賴煩了嗎?”


    少年身後同樣一身傷痕的弟子,見魏晨風發怒,心中暗顫,生怕魏晨風會責怪他們保護不周,趕緊迎上前來迴答:“剛才我們正在五陽山中打獵,不知怎麽的跑出來一個黑麵方臉的男子和我們爭搶獵物,五陽山本來一直就是我們魏府的狩獵區,小元少爺和那個男子幾言不和,然後我們就和他打了起來,那人力大如牛,還是個練家子,我們七八個人都不是他的對手,然後就把我們打成這個樣子了。”


    不等魏晨風說話,那弟子好像又想到了什麽,趕緊又補充道:“那黑麵男子說了,以後都不允許我們進五陽山打獵了,不然下次再見到我們就會要我們的命。”


    後麵這句話一般都是添油加醋的,吃遍順城黑白兩道的魏晨風那裏能聽不出來,不過有人敢來傷他魏府的人,就憑這一點魏晨風也不會讓他好過,順城之中隻有他魏府的人打別人的,那裏有人敢對他們魏府的人動手,就憑這一點,魏晨風心中已經給那所謂的黑麵方臉男子判了死刑了。


    喚了下人過來把幾個受傷的弟子打發之後,魏晨風拳頭緊握,怒容不改,立馬拉了一個剛才迴來的弟子路,也不管眼前的梁靜她們,他如風一般躍上馬背,一陣噠噠的馬蹄聲響起,他一轉眼就消失在了街道上。


    魏晨風前腳離去,梁靜拉著梁風梁芮也不往魏府裏麵走了,趕緊往迴家的路上奔,心中暗想“難道是王小二打了這魏府的人?黑麵方臉,天生神力,嗯…一定是他,沒想到剛剛才叫他出去打探情況,這一轉眼就跟人打架了,真是一點不讓人省心。”


    (十個粉還差兩個,誰來給我壯個門麵,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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