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靜拾滿了柴火,急急忙忙從樹林中跑迴來,行到院門前,聽見院中有男子大聲說話的聲音,這聲音很熟悉,不用猜,她知道這是他大伯梁德的聲音。(..tw)


    今天是大年三十,可梁德來此肯定不會是來請他們三個無父無母的孩子吃年夜飯的。她大伯梁德是村裏出了名的賭徒,不僅爛賭還爛酒爛色,梁靜的爺爺奶奶就是被他這個名叫“涼德”的大伯活活氣死的,那個時候梁靜還沒有出生,據說她爺爺奶奶死的時候還不到五十歲。


    知道梁德來此,梁靜心中更加急切,害怕他會對弟弟妹妹不利,俗話說賭徒急了可什麽事都做的出來,於是她立刻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見梁靜迴來,院中高大而纖瘦,左袖空空,額骨深陷,麵色蠟黃還長滿了一寸左右長胡須的中年男子愣了一愣,隨即對梁靜貌似慈祥的一笑:“靜兒迴來了!”


    他這麵黃肌瘦的樣子村裏的人都知道是酒色過度所致,至於左袖空空,那是因為他十年前賭錢輸心了慌,把左手也輸給你別人。


    梁靜知道她大伯來此一定沒有好事,於是她心中不悅,懶得理睬,看都不看梁德一眼,走上前去,牽著弟弟妹妹:“外麵冷,大姐給你們說了要在家裏乖乖的,等大姐迴來,怎麽不聽話跑出來了,快跟大姐迴屋。”她說著就拉著梁風和梁芮往屋裏引。


    “大姐,大伯說要帶我們去吃肉。今天過年。”梁風站著不肯走,用期待的眼神看著梁靜。


    “嗯,大伯說不僅有肉,還有雞吃。”小小的梁芮?^嗒著嘴也不肯跟梁靜進屋。


    梁靜心中一陣顫動,好像針紮一樣,曾幾何時爹娘在的時候,再怎麽窮一年到頭過年這天也能弄出來個雞鴨魚肉,可是現在她當家盡然連弟弟妹妹的溫飽都不能解決,經常一餓就是一兩天,野菜紅薯成了桌上常客,梁靜心中深深的自責,弟弟妹妹的這兩句話就是最鋒利的刀,一瞬間將梁靜的心切成了稀巴爛。


    不過他們都還是孩子,隻是在表達他們心中真實的想法,這根本就沒有錯,梁靜心中並沒有責怪弟弟妹妹,隻是暗恨自己沒有能力,沒有照顧好弟弟妹妹,愧對了娘親的重托。


    這邊僵著,梁德心中卻是十分高興,他心中暗想“哼…梁靜你要是再萬般阻攔,老子將你賣到鎮上的麗春院去,今天這梁風和梁芮老子是要定了,錢都收了,豈有空手而迴的道理。俗話說斷人財路如要人性命,看我以後怎麽收拾你。”


    不過他心中雖然這樣想,臉上還是掛著他招牌式的慈祥模樣:“靜兒,風兒和芮兒想吃頓好的沒什麽錯,你看今天大過年的,你看看哪個是窩在家裏啃紅薯的?”


    梁靜心情本來就憋屈之中,這梁德盡然來火上澆油,他是什麽德行梁靜再清楚不過了,自她娘親過世以來梁靜家的土地都被她這大伯賣了個幹淨,不然這大過年的梁靜也不會走幾十裏的山路到隔壁村子去借一筐紅薯了。


    梁靜雖然是萬年玄龜投生而來,脾氣溫和不易動怒,可是麵對這種情況,即便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梁靜是個活生生的人,她扭過頭來,她扭過頭來,被寒風刮得四分五裂的臉下一雙凹陷在眼窩下的眼睛閃爍著仇恨的目光,撕心裂肺的嚎叫著:“你給我滾…”


    梁靜這一反常的表現,顯然是梁德之前沒有預料到的,但是麵對梁靜這突如其來的暴怒他沒有害怕,開什麽玩笑,他也是見過大世麵的人物,大賭小賭不說幾萬場,起碼也不下千場了吧,其中打打殺殺是常有的事,豈能有被一個小女孩嚇退的道理。


    軟的不行,就隻能來硬的了,無奈之下他隻能暴起搶人了,於是他單手手成爪,繞過梁靜,一手抓住梁風,另一支空空的衣袖不知他使了什麽手段,一瞬間就卷起了梁芮,轉身就要往院門方向跑。


    梁靜也是萬萬沒有想到,這梁德可是她爹的親哥哥啊,盡然會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來,不過保護弟弟妹妹才是當務之急,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梁德把梁風梁芮帶走,情急之下她也不顧她體型不如梁德,隨手抓起竹籃裏的一根柴火,追著向外跑的梁德使出她全身的力氣從梁德身後當頭一棒敲了下去。


    這種情況之下,梁靜完全沒有注意到,她是在梁德之後而發起動作,中間還拔了一下柴火,她的腳步比梁德小還不說,從她看到梁德抓了她弟弟妹妹往外跑,再到梁靜從竹籃中拔出柴火追上梁德的這一過程中梁德盡然隻邁出了一步而已。


    這麽驚人的反應和速度,場中沒有一個人知曉。


    木棒敲頭的一瞬間,冰塊飛濺,早已腐朽的木棒直接應聲而變成了細如頭皮屑的顆粒,點點灑在雪地之中,梁德慌忙的步伐沒有停止,還連續向前跑了兩步才一頭紮在了院中的雪地裏,昏了過去。


    梁風梁芮受到驚嚇,摔倒在雪地裏,一瞬間就開始哇哇大哭,梁靜箭步如飛,一個跨步就來到了弟弟妹妹跟前,將他們扶起:“小弟,小妹乖,有沒有摔疼啊,不要怕,有大姐在沒有人能欺負你們。”


    “嗚…大伯是壞人,大伯是壞人…”


    “嗯…不要怕,有大姐在誰也欺負不了你們,快迴屋裏去,一會兒大姐給你們做烤紅薯。”


    ……


    這時,她弟弟妹妹才乖巧地聽了她的話,牽著手迴到了草屋之中。


    正在這時,院子的木門被人一腳踹開,一個看起來年過五十,豐腰臀肥,身高不過五尺,穿著一身火紅的裘皮大衣,塗著厚厚的口紅,臉蛋比西瓜還圓,眼睛上麵還戴著三寸長的假睫毛,卷起一陣嗆人的脂粉味,帶著七八個壯漢,她粗如老樹的臀部一步三扭,從門外走了進來:“哼…小妮子還不是省油的燈,我就說這梁德辦不成事,還好媽媽我親自來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太陰鎮麗春院的老板娘,看來梁德是要把梁靜的弟弟妹妹都賣到麗春院去,


    這個女人走進院中,低眉看了一眼躺在雪地中的梁德,一副高傲的神情對梁靜說道:“你大伯已經把你弟弟妹妹賣給了我麗春院,你還是乖乖把你弟弟妹妹交出來,要不然把你塊兒抓走!”


    “他又不是我爹娘,沒有資格賣我弟弟妹妹,我再窮再苦也一定會把他們撫養成人的。”梁靜不依,又從雪地中撿起了一根木棍,誓死保護弟弟妹妹。


    “哼…由不得你,要不是你已經被劉地主看上,老娘今天把你一起抓了,我勸你還是不要掙紮了,免得受皮肉之苦,俗話說長兄為父,梁德是你爹的哥哥,現在你爹跟娘都死了,他有權處置你們。行了,不跟你廢話…”說著,這胖女人伸手一揮,身後的七八個壯漢也不管擋在前麵的梁靜,就徑直著要往草屋去。


    梁靜見狀,那裏能讓他們就這麽輕易得逞,開始什麽玩笑,屋裏的可是她的弟弟妹妹,要抓他們,必須從她的屍體上踩過去,她對娘親的承諾豈能是兒戲。


    於是她又從地上操起了一根木棍,不管敵人有多少,也不管敵人有多麽強大,她毫不畏懼,這樣的一世塵緣,她覺得值得,心裏隻有一個信念,就是不能傷害到她的弟弟妹妹,她急中亂舞,她不懂武學,也沒有任何人教她打架的訣竅,沒有任何招式可言,她就像一陣風,來無影,去無蹤,卷起陣陣雪花,她又一次暴起。


    時間在這一刻定格了,她的反應和速度不知道比這些眼前的大漢快了多少倍,因為急切,梁靜沒有注意到這些,她手中拿著木棍,跑到一個個的壯漢跟前,不等他們出手,當頭就是一棒,一個一個又一個,時間定格在一片距離她一尺高度雪花落下的時候,她的這一連串的動作一氣嗬成,當雪花落到她肩上的那一刻,她已經敲暈了所有的壯漢,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站在了原地。


    踹門而入的女人見到這如同鬼魅的一幕,嚇得魂不附體,跑得比兔子還快,她看著梁靜就像見了鬼一樣,抬起腿一溜煙的就衝出了院子,不知所蹤了。


    梁靜靜處理後事和跟弟弟妹妹吃年底飯不提。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天剛蒙蒙亮,伴隨著陣陣雞鳴聲,梁靜從睡夢中醒來,這一醒不要緊,可看見**前規規則則的蹲著兩隻比牛還大的巨狼,毛色深黑,兩雙銅鈴大的眼睛閃著幽光,一動不動地盯著**上的梁靜,這可著實把梁靜嚇了一大跳。


    看見梁靜醒來,其中一條巨狼盡然人立而起:“主上,您醒了。”


    看見巨狼梁靜還可以想象是還在夢中沒有醒來,可見到比牛還大的巨狼還人立而起,這可嚇得不輕了,神州大地的一萬多年的經曆,貌似也沒有這樣的情況發生過。她哆嗦著:“你們是誰?”


    “我是向左使,我是向右使。”兩頭巨狼異口同聲。


    “你們跑到我這裏來做什麽?我跟你們無冤無仇。”


    “主上,您真的不記得我們了,昨日電閃雷鳴,您升仙渡劫失敗,我們是聞著您的氣味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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