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顧星純一直裝作無所謂,裝作不在乎。


    “鄭醫生,你知道一個人如果被同一個人傷害過太多次,就會產生自我保護的反應,漸漸的,就會分不清那個人說的到底是真心話還是假話,不是我不想給他一個機會,而是我不知道該如何給……”


    顧星純疲倦地道,更何況,常言道:情債最是難還。


    她有陸君毅的債,不知道該如何還。


    陸君毅對顧星純的尚且隻是深情錯付,而祁彤彤對席時韞卻沒有那麽簡單。


    那不止是情債,還有命債。


    祁彤彤豁出了命去救席時韞,雖說最後沒有喪命,但是卻永遠失去了站立行走的能力,她的人生也將留下永遠的缺憾。


    這是席時韞無論如何都無法補償她的,再多的錢都沒有用。


    平心而論,如果顧星純是席時韞的話,也會陷入兩難的境地……


    她完全可以理解,可又能怎麽辦?理解不代表接受。


    如果從一開始,席時韞就老實告訴她,他一直有未婚妻,顧星純再痛也會咬牙放棄他,絕對不會走進這樣的死胡同裏……


    “罷了,今天你們發生了如此驚險的事,你好好休息吧,別想太多,我想,時韞不會放棄的,來日方長,總有一天,你們之間會出現新的轉機,是徹底結束,還是重新開始,其實都在於你們自己的選擇。”鄭封舟無比認真地道。


    顧星純勉強地笑了笑,微微點頭,“好好照顧曼曼,雙胞胎很不容易。”


    “是啊,太不容易了,她現在起床都有些困難了,翻身也難。”鄭封舟嘴角揚起的卻是幸福的笑意,“對了,這是我從時韞的手臂裏挖出來的子彈,差點兒忘記扔了。”


    鄭封舟說著,將那枚子彈隨手扔進了顧星純床邊的垃圾桶裏,“星純,你好好休息,隻要自己覺得身體沒問題,今天或者明天出院都可以。”


    “好。”


    鄭封舟離開後,顧星純低頭看著垃圾桶裏的那枚子彈,心情頓時變得十分複雜。


    顧星純又想起了今天的那一幕,席時韞不顧那個鉗製著她的男人的威脅,依舊要一步一步靠近自己。


    哪怕是中了子彈,也沒有停下腳步。


    他的手一直在流血,血甚至都滴在了她的臉上,可是任憑她怎麽哭求,席時韞也不願意放手。


    明明就算放手,她也不一定會有事,可席時韞說,不想讓她承擔一點兒風險。


    那一刻,顧星純承認,她確實被觸動了。


    如果沒有重逢後亂七八糟的催眠,她或許真的會被席時韞再次打動。


    哪怕明知也許是個深淵,也會奮不顧身再去闖一次。


    年輕的時候,總是勇往直前的,說起來也奇怪,那個時候,不管席時韞怎麽對顧星純,她總能為席時韞找到借口,然後說服自己堅持下去。


    可也許現在跟當年的心境不一樣了,也長大了,她不再像過去那樣天真,為了愛一個人,傻傻地付出自己的一切了。


    等顧星純迴過神來的時候,那枚子彈不知道為什麽,已經在她的手上了。


    顧星純盯著那枚子彈,想象著鄭封舟從席時韞的手臂裏將這枚子彈挖出來的時候,席時韞的傷口該是多麽的鮮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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