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上一次,鄭封舟告訴她,陸童語已經死了。


    趙曼曼聞言,知道那肯定是鄭封舟的傷心事,再也沒有在他的麵前提起過這個女人。


    隻是今天,鄭封舟約她出來吃宵夜,她原以為是很開心的小約會,結果沒想到鄭封舟一看到她,就伏在她的肩頭,甚至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落了淚,這淚,是因為今天是陸童語的忌日。


    趙曼曼原本心裏非常不是滋味,可是聽到鄭封舟提起這一大片血色的迴憶後,她的心像是被人用鐵絲死死地纏緊,隻覺得生疼,什麽嫉妒,什麽不甘,統統都不見了。


    她心疼眼前這個男人……


    “陸童語她……為什麽要自殺?”趙曼曼酸澀地問。


    鄭封舟這麽好,她為什麽要想不開呢?


    “因為,她們姐妹倆都得了不治之症,我當年太年輕,承諾過一定會救她,不顧一切地救她,我不在乎她的病,我從來不在乎,整個醫院的人都知道我們談戀愛,她住院那麽久,一直都是我照顧她的,直到她的姐姐去世,樣子變得很醜很醜,她猛然間從夢中醒來,她知道自己很快就會死。”


    “所以,在我求婚之前,她就想好了,要一個人去赴死,我學姐說,她是不想拖累我,是愛我的,可是,如果她是愛我的,又怎麽舍得如此殘忍地給我留下那樣深刻痛苦的迴憶?以至於我每一年的今天,都過得無比痛苦……”


    鄭封舟在嘈雜的小龍蝦店裏,有些無助地說著,每一個字,趙曼曼都聽得非常清楚。


    她根本無法想像,當鄭封舟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的那一刻,他最愛的女人卻將他打入了無底地獄,那該是一種怎樣的滋味。


    實在是太殘忍了!


    “那她答應你的求婚了嗎?”趙曼曼小心翼翼地問。


    鄭封舟搖頭,“她直到死,都一直握著拳頭,不願戴上我送的戒指。”


    “鄭封舟,別說了,都過去了,不要再想了,統統忘掉,好不好?”趙曼曼央求著。


    小龍蝦的麻辣味道還留在嘴唇上,也許是太辣了,辣得趙曼曼的眼淚一直在掉。


    鄭封舟當初肯定對陸童語用情頗深,不然也不會策劃驚喜浪漫的求婚,可等著鄭封舟的,又是什麽?


    “如果是你,趙曼曼,如果是你,你會選擇這樣對我嗎?如果你深愛我的話。”鄭封舟突然目光灼灼地看著趙曼曼。


    趙曼曼唿吸一窒,有些發怔,“我……”


    她吃得這麽狼狽,麵前是一座山一般高的小龍蝦殼,鄭封舟竟然選擇在這種嘈雜的場合,問這麽深情款款的問題,這叫她怎麽迴答啊?


    “告訴我。”鄭封舟似乎很執著,就連眼眶都有些通紅。


    “我、我不會的,假如我是她的話,就算得了不治之症,我也會珍惜剩下能夠陪伴在你身邊的每一天,我相信,如果我自我傷害,你一定會比見到我自然死去更痛苦百倍,如果我深愛你,我不會忍心讓你更痛苦。”趙曼曼一字一頓。


    她不知道陸童語當時是如何想的,到底是自私地不願意讓鄭封舟看到她因病去世的醜陋模樣,還是想用這種方式,在鄭封舟的心裏留下難以抹去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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