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看吧。”慕柔兒聽到顧朝峰踉蹌的腳步聲,留下一袋東西,趕緊轉身離開了。


    顧朝峰追到安全出口,根本沒有看到說話的女人。


    鞋子踩到了一袋東西,顧朝峰顫著手,彎下腰將那袋東西撿了起來……


    顧星純乘坐的士迴到了以前居住過的那幢舊居民樓,上次她和席時韞跟著顧朝峰迴來的時候,在樓下就被追債的人攔住了,最後她連樓都沒上,就走了。


    沒想到這次迴來,卻是因為顧朝峰得了肝癌晚期。


    上了居民樓,顧星純不記得自己曾經住在幾樓,好不容易見到一個鄰居,顧星純趕緊上前問道:“大姐,請問顧朝峰住在哪一層?”


    “就是這層,這一戶。”大姐指了指最盡頭的那戶。


    “好的,謝謝。”顧星純走過去,用鑰匙開了門。


    一間熟悉的破舊出租屋出現在顧星純的麵前,裏麵的裝修和家具,裏麵的一片狼藉,都令顧星純無比熟悉。


    顧星純一腳踏進屋裏,許多記憶頓時如泉湧般向她襲來。


    各種各樣的吵鬧聲和嘈雜聲,顧朝峰喝醉酒後發酒瘋的大笑聲,摔碎酒瓶子的刺耳聲音,盡數充斥在顧星純的耳邊。


    “滾!都給老子滾!別來煩老子!”


    “錢拿迴來了沒有?老子問你有沒有錢?!你那個金主不是對你很大方,一擲千金嗎?我問你錢呢?趕緊把錢拿出來!”


    顧星純看到過去的自己跪在地上,狼狽地跟顧朝峰搶奪著一遝錢。


    “不行,爸,這些錢不能再給你,這是給媽救命的錢,你放手!別搶我的錢!”


    顧朝峰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顧星純狼狽地跌在地上,雙手按在了玻璃碎渣上,頓時鮮血淋漓。


    最後,那些錢被他們一同撕成了碎片。


    “什麽你的錢?老子把你養這麽大,不用錢嗎?現在就該你賺錢養老子!昨天又欠下了三萬,追債的人逼得很緊,你明天就把錢拿迴來,不然,我就給你媽辦出院!”


    顧星純猛地一震,“明天拿出三萬?你讓我去哪裏拿?你以為我是開銀行的還是專門印刷鈔票的?”


    “問你的金主拿啊!他不是很喜歡你嗎?你想要多少錢沒有?”


    顧星純低著頭,死死地攥著拳頭,她不想再為了錢,在席時韞麵前放下所有的自尊和驕傲了……


    畫麵一轉。


    又變成了另一個家暴現場。


    一個小女孩躲在牆角邊瑟瑟發抖,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大大的眼睛裏一直含著淚。


    顧星純拉扯著顧朝峰的手臂,“爸,別打她!我求你了,別再打她了!”


    顧朝峰摔門離去後,顧星純抱起愣得出神的小女孩,哭喊著。


    “晚晚,晚晚,我可憐的晚晚,你說一句話啊!我求你了!你別這樣……我該怎麽辦啊!”


    小女孩隻會哭,連個‘疼’字,都不會說了,那一刻的顧星純,隻感覺萬念俱灰。


    顧星純捂著腦袋,拚命地迴憶。


    越迴憶,她的腦袋就越痛,越不敢相信那些不堪的過去,全是在自己的身上發生的。


    “你在哪?那個小野種又發燒了,你要是不想管她,那就讓她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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