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時韞似乎預料到對方不會迴答,隻是自顧自地繼續說:“我錯過了當丈夫和當父親的所有機會,當我知道自己有女兒的時候,她已經四歲了,我最愛的女人從孕吐到產檢再到生孩子,我都沒有陪在她的身邊,如果可以重來……”


    “算了,重來的話,她肯定不想認識我,我毀了一個女人最好的青春,毀了她跟著我的十年。”


    “一到清明和女兒的忌日,我都會到她墓碑前懺悔,陪她一整夜,我怕她在天堂一個人會害怕,你雖然不說話,但你一定是個很溫柔的女人,會是一個好媽媽。”席時韞笑了笑。


    他不知道,站在他身後的女人已經淚流滿麵。


    根本不是什麽護士,一直留下來照顧他兩個多月的是顧星純,她不開口,是怕席時韞會趕她走,可她從沒想到,會聽到席時韞說出這番話!


    顧星純拚命搖頭,她也不是好媽媽,手輕輕地撫上平坦的肚子,這裏又孕育了一條生命,就在半個月前,她還想過要不要打掉他。


    “她沒來看過我是對的,現在我什麽都給不了她,我變成個沒用的瞎子了,她可以去找趙逸軒,或者更好的男人,她恨我,也早該放棄了。”席時韞的眼淚滴落了下來。


    突然,一道聲音傳入了他的耳際。


    “星純!星純你終於迴來了!”一個男人衝了過來,將顧星純用力地抱進了懷裏。


    顧星純掙脫他的懷抱,顧朝峰著急地解釋道:“星純,我是爸啊!”


    “你沒把我當過女兒看。”顧星純冷聲道。


    “對不起,我以為你媽……哎,要不是席時韞給了你的頭發給我檢驗,我真不知道你是我的親生女兒!對不起!”顧朝峰悔恨地道。


    顧星純看向席時韞,他的表情非常震驚,良久才道:“你來了?不,你一直就在?”


    “我在!我沒有走!席時韞,你這個混蛋!你不是說你絕不放手的嗎!你不是說你愛我嗎!瞎了就不能繼續愛我了?”


    席時韞愣了許久,才顫抖著唇瓣道:“我會變成你的累贅。”


    “總會好的,而且,不僅我需要你,他也需要你。”顧星純走到席時韞坐著的輪椅旁,拉過席時韞的手撫上自己的肚子。


    席時韞頓時唿吸加速,“星純,你!”


    “這一次,你願意做個好丈夫,好父親嗎?”顧星純帶著哭腔問道。


    席時韞用力地點頭。


    七個月後,顧星純順產生下了一個男孩。


    席時韞又驚又喜,眼睛模模糊糊地竟然看到了一些影子,他用力揉了揉,再度睜開眼睛,印入眼簾的是顧星純疲倦的睡臉,以及孩子的小臉。


    他溫柔地彎下腰,抱住了母子倆,“我愛你們,很愛很愛。”


    睡夢中的顧星純眉眼舒展,臉上帶著笑意……


    席時韞竟然哭了,是為那夢中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嗎?


    顧星純下意識地伸手過去,想擦去席時韞的淚水,沒想到卻被席時韞一把抓住了手。


    “別走,我求你了,不要再離開我……”


    席時韞後背滿是冷汗,他又做了噩夢。


    自從顧星純離開後,每日每夜席時韞都在做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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