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太遲了,善良的醒悟似乎總是會在冥冥之中來遲一步,沒人知道是不是蒼天要故意放慢這一步,來的終究是遲了,瞿冉冉隻來得及張開嘴,聲音已出不了口……


    轟雷錘重重的砸在了戰天揚的左手上,看不出手掌被咂成了什麽樣,因為他的整隻手連同小臂都已嵌入了泥土中,四周的目光充滿了快意,有人忍不住喝彩出聲,似乎是這隻手對他們本人犯下了十惡不赦的罪行。


    劇烈的疼痛充斥全身,戰天揚卻動彈不得,一張臉扭曲的幾乎分辨不出五官,他緊咬牙關喉嚨裏發出野獸般的低沉的嘶吼,所謂的生不如死已不過如此。


    “砰砰!”


    霍雷獰笑著又連續砸下兩錘,地上被砸出了一個坑,戰天揚的左手連同小臂都被砸進了這個坑裏,一陣陣強烈無比的疼痛從那裏衝擊向身體的每個部位,血液在狂野奔流、在燃燒,每一根經脈都在疼痛中膨脹,越來越劇烈似乎要撐破身體,大腦中刹白一片……


    “哈哈,看霍爺砸碎你這隻賊手!哈哈……”


    “謔謔謔——”


    戰天揚感受到身體裏血液在沸騰,一股陰柔雄勁的氣息在四處亂竄,胸口處氣血翻騰,此時已不僅僅是手的疼痛,渾身各處比手還要疼過百倍,喉嚨裏發出幾聲怪叫,嘴角溢出了鮮血,雙眼布滿了血絲繼而赤紅一片,沒人注意到在赤紅中有一束陰冷的藍焰在閃爍……


    他努力的想看清楚什麽,也許是想看這個世間最後一眼,卻隻能模糊的看到霍雷舉著轟雷錘狂妄大笑,轟雷錘上開始閃爍著一層雷光,霍雷竟在轟雷錘中渡入了元力,這一錘若砸下來,莫說是手,整個手臂都要廢了!


    絕望中心底發出了最後的呐喊:“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小心!”


    穀梁璞猛然間臉色大變,急忙唿喊了一聲,就看到一道奇快無比的刀光閃過,速度之快容不得他來及動作。


    “唰!”


    “啊——”


    樹林裏慘叫驚現,卻不是發自戰天揚之口,而是霍雷!


    誰都沒想到在被穀梁璞的元力壓製下毫無修為的戰天揚還能動,更沒人看到他掩在披風下的右手始終握著一把匕首,匕首奇快無比的斬過,連站在一旁的穀梁璞也來不及施救,而戰天揚也從地上一射而出,那速度任誰看到都不會相信他沒有修為。


    驟然驚變另眾人始料不及,霍雷扔了轟雷錘捂著肚子在地上翻滾,慘叫,瞿冉冉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穀梁璞的臉上已經看不到任何神情,劃出一道白影向戰天揚逃跑的方向追去,人去聲留:“追!”


    “嗖嗖嗖——”


    一道道身影跟在穀梁璞身後相繼追去,瞿冉冉的臉色變了又變,一跺腳,說道:“阿玉,你看看霍雷的傷勢如何,我去把那可惡的家夥抓迴來!”


    穀梁玉點了點頭麵色不改的來到霍雷身側檢查傷勢,瞿冉冉歎了一聲身影一動也追了上去,然而沒追出多遠便看到以穀梁璞為首的一群人站在前方,瞿冉冉心中莫名一動,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他們抓住那人還是沒抓住,上前問道:“怎麽了?可有追上?”


    穀梁璞神情複雜的環視四周,說道:“這家夥有古怪!看似沒有修為,可剛斬了霍雷的一刀和逃走的速度不比我們任何一個人慢,不僅眨眼就沒有了蹤影我居然找不到他半點氣息,此人必定有鬼!”


    “會不會已逃遠了?”瞿冉冉眉頭緊皺,含怒的眼眸中竟有種莫名的輕鬆。


    “不可能!”


    穀梁璞眼中精芒一閃,神態堅定無比,聲音冷而低沉:“他定是有掩蔽氣息的法子,先前他藏身在灌木中我們就沒人察覺到,現在他肯定就在附近,大家散開仔細的搜,一定給我找到他!”


    此時又從後麵追來一名護衛,上前說道:“公子,玉公子遣在下前來稟報,他已帶霍公子先行迴城了,霍公子傷勢嚴重必須馬上醫治。”


    瞿冉冉急忙問道:“霍雷傷了哪裏?”


    這名護衛看了瞿冉冉一眼,低頭沉吟著,說道:“霍公子被斬到了小腹……命,命根被斬斷了。”


    “啊?”


    瞿冉冉一聲驚唿,穀梁璞也禁不住詫異,厲聲問道:“你可看清楚了?”


    “當時小人就在玉公子身後,看得清楚,霍公子小腹的傷口長約八寸,不僅命根被斬斷,玉公子還說,眼下不知傷口深度,恐怕會傷及元丹。”護衛小心的稟報。


    穀梁璞聞言心中一沉,對眾人說道:“就是把這林子翻過來也要把人找出來,都給我一寸一寸的找!”


    眾人領命散去,穀梁璞又對其中一位世子說道:“狄兄,請留步。”


    這位狄姓世子止步道:“穀梁兄可是還有什麽吩咐?”


    穀梁璞走過來麵色沉重幾分,說道:“狄兄,現在霍雷傷勢嚴重,如果抓不住元兇,我們幾位倒也無妨,可狄兄的父親是焱赤城的城主,以霍伯父的脾氣勢必要遷怒於你狄家,所以狄兄,你傳訊迴城調派人手前來,我們務必要抓住元兇交給霍伯,以泄他心頭之怒。”


    狄姓世子聞言臉色變了一變,鄭重言道:“穀梁兄所言極是,多謝提醒,我這就傳訊迴去,縱使掘地三尺也要抓到他!”


    正如穀梁璞所料,戰天揚的確沒有逃遠就在附近,而且還很近,近的能聽到他們說話,誰都沒想到亡命逃脫的戰天揚還在他們身後……


    在霍雷最後一錘砸下來的刹那戰天揚隻覺一股莫名的氣息衝破了身體的壓製,來不及多想下意識揮出了一直握著匕首的右手,也正是這股莫名的氣息使得他奇快無比的竄了出去,然而隻飛縱出了一息時間就感到了氣力匱乏,那股氣息來的快去的也快,而且體內寒氣驟發,比以前更加強烈。


    就在此時他看到一個樹洞,想也未想就鑽了進去,用披風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身體上疼痛難忍,體內氣力匱乏而且寒氣發作,腦海裏一片元暈眩,模糊中聽到穀梁璞在說些什麽,可越來越聽不清,繼而昏了過去……


    搜尋的人唯獨沒向後方搜尋,在夜色襲來的樹林裏,一個樹洞漆黑無比,沒人看到裏麵有一個融入在了黑暗裏的身影。


    月色無邊,夜涼如水,炎朝東境的門戶之城焱赤城卻很熱鬧。


    這座位伏龍山下的城池從幾日前就開始熱鬧了起來,炎朝內有名、有地位的勢力相繼向此城聚來,不過今夜它卻熱鬧的過份了,正如它的名字一樣,城中如同有一股赤焰在燃燒,把這座城裏裏外外都點燃了。


    這把火正是戰天揚的點的。


    火焰就像燒在了屁股上,無數人影城裏城外的奔走,在各個府邸間來往穿梭,因為炎王朝第二總軍頭霍正恩的兒子被人斬了命根子,這把火燒焦了很多人的心,尤其是焱赤城城主,就仿若末日來臨。


    這件事足以震動朝野,何況區區一個焱赤城。


    霍正恩此時正在城裏的一個院落中,院落不大但盡顯富華,這裏是他在焱赤城買下專屬於他們霍家的其中一個府邸。


    夜已深,院內燈火通明,霍正恩正在廳堂裏大發雷霆,他本就身材魁梧,長相兇悍,再發起怒來更加沒人敢靠近,所以此時空曠的廳堂裏隻有他一人,下人們候在廳外戰戰兢兢,生怕一個不慎遭及殃禍。


    一位師爺急匆匆的走進廳堂,他是霍家為數不多不怕霍正恩發火的其中一人,師爺進入廳堂不待霍正恩發問徑自說道:“老爺,u看書.uunsh 公子已無性命之憂,經隨行幾位高人聯手醫治傷勢已經穩定,傷口幸好未及元丹,不會影響到公子修煉,公子此刻正在休息。”


    霍正恩不由的鬆了口氣,元丹未傷就可保住一身修為,剛放心心又看到師爺臉上欲說還休的神情,擰眉問道:“可是雷兒還有何不妥?”


    師爺暗自斟酌一番,說道:“公子的命根廢了,據幾位高人講,就算仙人相助也無可挽迴。”


    “什麽?”


    霍正恩怒立而起,一掌把身側的木桌拍的粉碎,虎目怒睜,咆哮道:“混賬!幾位三界圓滿的高手居然連這點傷都醫不了?說什麽仙人也無可挽迴的胡話!我養著他們是白費氣力嗎?你帶話給他們,若醫不好雷兒,留著他們也沒用了,我霍正恩把他們挫骨揚灰!”


    師爺腳下未動寸步,稍許沉吟後說道:“老爺,這確實怪不得幾位,是傷少爺的兵刃太過奇特、詭異,隻怕縱有迴天之力也挽迴不了。”


    霍正恩一怔,他生相兇猛看似是魯莽之輩其實心思一點不差,一怒之後就覺事有蹊蹺,又聽師爺這般說也就平靜下來,問道:“是什麽兵刃?究竟有何奇特?”


    “據幾位推斷,那兵刃斬在公子身上瞬間吸噬了公子命根的生息,若那兵刃在公子身上多留幾息時間恐怕公子連命都難保,依卑職所見,那兵刃極有可能是一柄鬼刃。”師爺低眉諫言,但眼中是難以抑製的亢奮色彩。


    “鬼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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