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茗是風揚子最小的弟子,今年還不到四十歲,秦然對此人的了解不多,從他到雲巫山上時,周茗就是青龍堂掌座,也就是說,周茗以二十幾歲的年紀當上了天下第一大劍派的掌座,可以說,這是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而周茗的劍道天賦也十分驚人,可以算得上風揚子四位徒弟中最出色的一位,如今他的修為已經達到了藍氣一階,隻比大他十幾歲的另外三位掌座低一階,可以想象,隨著年齡的增長,周茗極有可能成為四位掌座中修為最高之人,甚至這雲巫劍派未來掌門的位置,也很可能是他的。


    就是這樣一位前途無量的年輕才俊,會是周家派到雲巫劍派的內奸?秦然實在難以相信,在他的印象中,周茗算是個比較好相處的人,至少比他那死鬼師父傅天好得多。秦然記得有一次自己被傅天責罰,還是周茗為他求情,才免於一人清掃山門的處罰。從那以後,秦然對周茗的態度就從不甚了解變成了感恩戴德。


    也許他隻是碰巧也姓周,天底下姓周的人那麽多,總不能都跟秀州的周家有關係吧?


    “哎,你發什麽呆啊?”江玉娘輕聲提醒了一下。


    “哦哦,對不起,剛剛走神了。”秦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走神?是不是在想雪鷺?”


    江玉娘玩味似的看著秦然,後者連忙擺手否認。


    他現在娶了人家的女兒,若是被丈母娘認為在想別的女人,恐怕要受到一通埋怨。


    “其實你不用緊張,雪鷺就像我另一個女兒,我也希望她幸福快樂,所以你想她我是不會怪你的。”


    秦然聽得極為感動,遇到一位這麽明事理的丈母娘,也不知這是自己積了幾輩子的德才換來的。


    “對了,江夫人,剛才雪鷺為什麽要送衣服過來?”秦然好奇道。


    “晚飯時雪鷺說自己有件衣服破了,想要讓我幫她補補。不過當時我一看,便知道那破口是她自己故意撕破的,因為上衣尾部的位置不太可能自然地破損。”


    江玉娘的迴答讓秦然摸不著頭腦,怎麽會有人故意撕破自己的衣服讓別人給她補?


    “唉,雪鷺也是命苦,在淩煙島上連針線活都沒學,這要是以後嫁給了你,肯定心裏過意不去。”


    怎麽又扯到雪鷺嫁人的事情上了?秦然半天沒聽懂,江玉娘隻好搖搖頭,給秦然解釋了一番。


    “你們大男人理解不了我們女人家的心事,也是不奇怪,不過我很清楚雪鷺心裏在想什麽。淩煙海閣的弟子隻知道研習劍道,估計衣服破了也就直接換新了,雪鷺自幼沒接觸過針線,所以根本不會縫補衣服,但對於一個女人來說,不會針線活怎麽伺候未來的丈夫?雪鷺想補上自己這一短板,但又不好意思向我請教針線活的做法,就故意撕破自己的衣服,想要在我為她縫補的時候順便學習一下。雪鷺這麽做,也是為了你啊。”


    聽了江玉娘的解釋,秦然呆住了,他沒想到白雪鷺是為了他而去學做針線活。在秦然心目中,白雪鷺一直都是個完美的女神,但有一點他還沒有注意到,那就是作為一個妻子,白雪鷺缺少很多必要的生活技能。


    烹飪美味,縫補衣物,甚至還有梳妝打扮,這些在很多年輕女子眼裏都習以為常的事情,白雪鷺都沒學過。離開淩煙海閣之後,白雪鷺才發現自己的生活已經不再是過去那樣。過去,她隻需整天拿著一把劍舞來舞去就可以了,但現在,她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其實雪鷺根本不需要這樣要求自己,但為了在你心中保持一個完美的形象,她正試圖盡量改變自己,去學習很多過去沒接觸過的事情。希望你能夠看到雪鷺的努力,當她以後碰上了不會的、不懂的事情,請你不要責怪她,因為那段缺失的經曆,並不是她造成的。”


    江玉娘說了這麽一段意味深長的話,秦然聽了之後也陷入了沉默。


    實際上,秦然並沒有要求白雪鷺去做這些家務事,白雪鷺想要去學習這些,隻是為了讓自己更像一個普通女子,過去那些頭銜都不重要,現在她所在乎的,隻是自己能不能留住秦然的心。


    “江夫人,我想去找雪鷺談一談。”


    秦然鄭重地說道。而江玉娘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欣然同意。


    ……


    此時的白雪鷺正坐在床上,左手拿著那件被自己撕破的衣服,右手捏著針,嚐試著自己去縫補衣服。


    “雪鷺!”


    秦然連門都不敲就闖了進來,將白雪鷺嚇了一大跳,而手裏的針也不慎紮到了手指上。


    “嘶――”


    白雪鷺一聲痛哼,但她不希望讓秦然知道自己在學補衣服,於是她連忙將衣服扔到床上,同時站起身,將雙手背在身後,捂住自己的左手手指,裝作一副沒事的樣子。


    “你你……你怎麽來了?”白雪鷺驚訝地問道。


    秦然快步走到白雪鷺麵前,發現對方把手藏在後麵,一眼就注意到了不對勁。


    “你的手怎麽了?”秦然懷疑道。


    “沒事……哪有怎麽……”


    白雪鷺不善撒謊,說話時眼神飄忽不定,秦然一下就看出了蹊蹺。


    \哈哈\


    秦然把白雪鷺的左手抓過來,隻見指縫間已經沾上了不少血跡,而食指指腹還在慢慢地溢血。


    毫不猶豫地,秦然將白雪鷺的手指含在嘴裏。這時,一股溫暖的感覺從指尖傳遍全身,白雪鷺的臉上泛起一抹紅暈,全身一陣酥麻。


    也不知過了多久,秦然將嘴裏的血吐掉,然後看了看白雪鷺的手指,見沒有再流血,才鬆開對方的手。


    “針線活這種小事,以後別學了。因為這針不僅紮痛了你的手,還刺痛了我的心。”


    麵對這情意綿綿的話語,白雪鷺再次淪陷,她想起這些天來受到的委屈,眼眶裏的淚水便開始打轉。


    僅僅分別了兩天,卻如同隔了兩世,如今他再次站在自己的麵前,這份思念,也終於有了歸屬。


    情到深處,便難自已。


    白雪鷺忽然勾住秦然的脖子,那雙粉唇緩緩地湊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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