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撫著有些發脹的腦袋,不明白剛才發生的那些到底是我在做夢,還是確有其事,頭頂的星空依舊,月影西斜,距離天亮似乎也不久了。[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棉花糖小說網.mianhuatang.info]


    我忽然愣住,閉起雙眼,再猛然睜開,怎麽迴事,我身上的禁製居然消失不見了,我的法力恢複了!


    憶起元始天尊最後看我的眼神,我猜想,是他將我放了的嗎,那又為什麽呢?我擰眉想了半天,也沒有什麽結果。


    不管了,是誰放的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重獲自由,難道還要繼續呆在這個黑漆漆的冰泉泉底等著被冰封嗎。我急忙掐了個隱身訣,然後小心翼翼的從冰泉中浮出去,似乎大家對元始天尊的禁錮很有信心,周圍倒沒有守衛看管。


    我從水裏出來,運起法力將衣服弄幹,心想要離開昆侖,隻能跟著出門的弟子溜出去,否則護山大陣我又不能破開,而且那麽大張旗鼓也不是辦法,抬頭看看天色,估摸著再過兩個時辰,天就大亮了,到時候借著白玉核桃的隱身效果,跟著個要出山的弟子便能離開了。


    目光移向不遠處的瓊華峰,那霧蒙蒙的山峰高聳入雲,在夜色中若隱若現,我咬了咬牙,心想,這一離開,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來這裏,更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西華,而且沒見到西華,我就是離開,也不能安心。


    想到此,我隱著身形,踩著鳳炎劍朝西華的瓊華峰飛去。


    瓊華峰,我隻來過一次,但是卻記得清清楚楚,隻是忽然想到這裏如今住著西華和碧水柔兩個人,心裏就有點不太舒服……


    腦子裏魔怔了一般的使勁想,碧水柔同西華在這裏會做些什麽呢,會做些什麽呢,會做些什麽呢……


    想著想著,停在淩華殿門外,不敢進去了,生怕自己腦子裏那些不知所謂的想法真發生一個,又忽然覺得自己在胡思亂想,碧水柔是西華的徒弟,同師傅住在一起是理所當然的,而西華少尊是什麽人,我胡思亂想的簡直是對他的侮辱!


    沒錯!我甩了甩頭,輕手輕腳的靠近淩華殿,沿著記憶的路線找到西華的寢殿。<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mianhuatang.info</strong>


    寢殿中亮著燈光,這麽晚了,西華還沒有休息嗎?我詫異著,靠近窗口,眯著眼,往屋裏瞧去。


    屋子裏的陳設一如我記憶中的那般,簡單到冷清,床榻上,西華靜靜地盤膝坐著,似乎在打坐,麵色比起前幾日看到時,卻未見好了多少。小白蜷縮在他身旁,一雙眼擔憂地看著他,似乎連它都能感受到主人的傷勢很重。


    我的心揪起來,過了這麽幾日,他的傷勢怎麽還沒好呢,定是他強行使用昆侖鏡的挪移空間之力,後來又同蚩晏息鬥法,才傷的這麽重,可是我沒想到的是,這麽多天了,居然還不見好。


    走廊上走來一人,是碧水柔,她端著一碗湯藥,推開門進了屋子,停在西華身旁,頓了頓,輕輕道:“師尊,該喝藥了。”


    西華慢慢睜開眼,看了碧水柔一眼,卻皺眉道:“不是告訴過你不用在這裏嗎,你怎麽還沒有迴去?”


    碧水柔端著藥碗的手微微顫了顫,咬了咬唇道:“水柔知道師尊不喜歡有人在這淩華殿中打擾師尊,隻是這幾日師尊的傷勢一直不見好,水柔是擔心師尊沒人照顧,才……”


    “我沒事,不用擔心。”西華的聲音有些冷漠,打斷了碧水柔的話。


    我有些詫異,難道碧水柔沒有住在瓊華峰上嗎?


    碧水柔垂著眼,似乎掙紮了許久,才猛然抬起頭,她的眼眶通紅,咬著唇道:“為什麽,為什麽師尊要將水柔的關心全都拒之千裏之外呢,為什麽師尊對水柔永遠都是這般冷漠,可是對那個妖女卻可以微笑,可以那麽關心呢?”


    西華怔住,抬首看著碧水柔,停了半響,伸手接過她手裏的藥碗,淡然道:“你是我的徒弟,我自然會關心你,至於其他,是你多想了,我的傷勢如何我心裏清楚,你不用擔心,這裏不用你照顧,你迴去吧。(.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


    碧水柔的眼淚終於落下來,整張臉被不解和不甘占據,抿著唇看著西華,忽然咬牙道:“師尊這麽在意她,是因為師尊喜歡她嗎?”


    西華的眼神驟然變冷:“什麽時候,我的事允許你隨意插嘴了,是與不是同你都沒有任何關係,你隻要好好休息道法便好,其餘的都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可明白,以後永遠也不要再說這些話,沒有我的允許也不許在上瓊華峰!”


    碧水柔身體顫抖,停了許久才慘然笑道:“碧水柔謹遵師命!”說罷,一陣風似地跑出屋子,跌跌撞撞的下了瓊華峰。


    西華微微歎了口氣,將手中的藥放在一邊,抬首,眼眸望向窗外,似乎在透過雲層看什麽地方,我忽然想起來,他看的方向,似乎是冰泉的方向,一瞬間,一股暖意從心底升起來,包裹著我的全身。


    西華似乎真的累了,摸了摸小白的頭,笑了笑,說了句什麽,我沒有聽清楚,小白搖著尾巴,蹭了蹭他的手心,又低低的嗚咽了一聲,西華笑著點頭道:“知道了,我這就休息。”


    小白這才滿意地點頭,用身子拱了拱他,西華失笑,可也終慢慢地躺下去,過了半響,他的唿吸便漸漸平和起來。


    我慢慢地推開門,踏進屋裏,小白警醒地睜開眼,我現出身形,向它搖搖頭,示意它不要出聲。


    小白十分靈性,似乎懂了我的意思,小心翼翼從西華身旁起來,跑到我跟前,搖著尾巴,一雙黑烏烏的眼睛看著我,似乎在埋怨我,又似乎在訴說思念。


    我蹲下身,抱著它的頭輕輕地撫著,小白低低的嗚咽著,拱了拱我的身子,然後看了看西華。


    我明白它是要我去看看西華,我笑了笑,點點頭,小心翼翼的走近西華,又怕驚醒他,伸手施了個昏睡咒,讓他睡的更沉一些。


    西華的傷勢太重,否則也不會感覺不到我進來,我不敢在他醒來的時候進來,不是怕他會抓我,隻是不知道如何麵對他,隻是不知道如何告訴他我心裏的想法,隻是不想讓他為難而已。


    西華輕輕的唿吸聲好像羽毛一樣,我坐在床邊看著他的睡顏,卻隻想時間就此停滯,一切都停在這一刻,讓我可以永遠這麽看著他。


    小白蹭了蹭我的腿,我垂首看它,它看了看我,又轉首看向西華,神色好似是擔憂。


    它在擔心西華……


    我擰眉,伸手搭著西華的手腕,卻驚得瞬間麵色慘白。


    他全身的法力竟連一成都不到了,經脈混亂,體內僅有的真氣還在胡亂的遊竄,若不是因為剩餘的真氣並不多,他的經脈都會被這股亂竄的真氣衝擊的七零八落。


    紫府暗淡無光,原本應該凝聚在丹田中的丹珠竟然已經消散的隻剩下淡淡的雲煙,有氣無力的浮在丹田中。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我驚得呆住,怎麽也想不到,隻是用了那昆侖鏡的挪移一次,就榨幹了西華所有的法力,而且,這麽些日子過去了,他竟然連丹珠都無法再凝結,這麽下去,他豈不是連仙身都無法保持!


    我卻不知道,使用昆侖鏡的空間挪移其實並不會耗費西華太多法力,但是若是挪移的是鴻鈞老祖的那片虛空就另當別論了,那片虛空如同陸壓道君的虛境一樣,是屬於鴻鈞自己的空間,鴻鈞是那片虛空的主人,若不是因為鴻鈞老祖那一次被陸壓道君擋著,分散了注意力,西華就算是用上昆侖鏡,也不可能挪移的了那片虛空的任何一片空間。


    我不知道,這樣的傷勢,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怎麽辦?我坐在邊,焦躁又完全無措。


    小白霍然立起來,警惕地看向門口。我忙轉身,卻見去而複返的碧水柔站在門口,驚詫地看著我,麵色繼而轉為憤怒。


    “你怎麽在這裏?”她輕叱道,水袖甩開,袖中的白色飄帶抖得筆直,直直的擊向我。


    我想閃開,卻又怕她傷到西華,隻能抬手擋住,皺眉道:“你不是要在這裏同我打吧?”


    碧水柔似乎這才反應過來這裏是西華的寢殿,擰眉猶豫了半響,才倏地收迴兵器,冷聲道:“沒想到連天尊的陣法都困不住你,既然你逃出來了,為什麽不趕快離開,到這裏幹什麽,難道你還嫌自己將師尊害的不夠慘嗎?”


    我被她說得噎住,是啊,西華這樣都是因為我,我實在不能反駁,可自尊心作祟,尤其不想在碧水柔麵前露出半點狼狽來,便強自牽起一抹笑道:“我為什麽在這裏似乎同你沒什麽關係,倒是你,西華似乎已經讓你離開了,怎麽,你還有什麽事嗎?”


    碧水柔的臉色瞬間煞白,原本的優雅和冰山美人的形象完全消失,如今餘下的,竟隻剩下滿目的憤怒和恨意。


    我忽然覺得有些後悔,不該說那些話刺激她。


    “我同師尊的事情也與你沒有關係,你是現在就離開呢,還是等我叫人抓你?或者,若是你還有點良心的話,同我出去,我若是敵不過你,就任由你離開!”


    碧水柔沉聲道,似乎並不像吵醒西華。


    我皺起眉,搖頭道:“你同花蓮的道行差不了多少,我身上的法力被禁錮的時候你或許還有機會贏我,可是現在,你是半點勝算也沒有,又何必自討沒趣呢?”


    碧水柔的麵色漲紅,可是卻知道我說的都是事實,無力反駁,讓她憤怒的全身都在顫抖。


    “你到底想怎麽樣,或許我沒能力抓你,可是你以為你能逃得出昆侖嗎!”碧水柔咬牙切齒道。


    我淡笑著道:“誰說我要出昆侖了,而且,如是我真的要離開,你覺得,真的是不可以嗎?”


    她愣了愣,抿著唇,冷聲道:“你到底想做什麽,不要告訴我,你是良心發現,隻是想來看看師尊……”


    她說著,冷笑著看我。我有些不自在的移開眼,強自笑道:“是又如何,他為我做了這麽多,即便我並不在意,可是來看看他又有什麽關係。”


    “是嗎?”碧水柔的麵色驀然變得狠厲:“師尊一聽說你失蹤就失了魂一般,什麽話都不說就離開了昆侖,我悄悄跟著師尊,才知道他竟然是去找魔尊蚩晏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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