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天昏地暗,周遭響起花蓮和其餘人的驚唿聲,身體旋轉而起,颶風在耳畔唿嘯,轉瞬間除了風聲,什麽都聽不到了,舞羽裳隻覺得整個身子都翻轉起來,全身顛簸的要震散了一般,想開口唿叫卻連口也張不開,巨大的風將整個身體似乎都要撕扯粉碎,額頭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劇痛讓舞羽裳瞬間沒了意識。<strong>棉花糖小說網.mianhuatang.info</strong>


    舞羽裳睡的很沉,很沉,睡覺睡的沉的時候,有時候會激起那沉澱在腦海深處的記憶,那裏如同一潭極其深沉的水,隻有在無意識的下沉時,才能全然沉到最底。


    姐姐是一隻極美的火狐,有著鮮紅色的皮毛,美的猶如夜晚將要墜落的紫日,耀眼,卻又寧靜。


    舞羽裳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皮毛是如何的,因為她從記事開始,便從沒有顯出過原形,所以,她很羨慕姐姐的皮毛。幻想自己若是能顯形的話,應該也會有這麽一身漂亮的毛皮。


    隻是,她卻從來不敢摸姐姐的毛皮,事實上,她甚至從來不敢跟姐姐多說幾句話。


    因為,姐姐看著她的眼神,從來都是冰冷的,從來都沒有半分情感,那眼神讓她戰栗,讓她想大聲嚎叫,讓她想逃開,卻又不忍逃開。


    舞羽裳不知道為什麽姐姐從來對她都是如此冷淡,可是她卻從來不會覺得姐姐不愛她。


    隻因為,每每在舞羽裳陷入一場莫名其妙的打鬥中的時候,幾次都差點死掉的時候,姐姐總會在緊要關頭出現,救了她。盡管,每每都會因此弄的遍體鱗傷。


    舞羽裳想,姐姐那麽冷淡,或許隻是覺得自己太沒出息,太失望了吧。


    所以,她拚命修煉,可不管她怎麽拚命,卻沒有任何成效,她依舊是妖魔界妖力最低微的小妖,不能顯形,連一頭初生的虎精都能讓她抱頭亂竄。


    所以,久而久之,舞羽裳更加不敢麵對姐姐,不敢麵對她那張冷漠的臉,冰冷至極的眼神。(.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


    她將那眼神深深的埋藏在心底,不願想起,不願觸碰。


    可此時,在這深沉的夢境中,那雙美麗卻又冰冷至極的眼,從深潭中浮起,再次冷冷地看著她,猶如看一個陌生人,甚至比看陌生人還要冰寒。


    “舞羽裳,你醒了嗎?”甚至連冰冷的聲音都再次浮出。


    舞羽裳猛然睜大眼,直直地盯著眼前那雙熟悉冷漠的眼睛,失聲道:“姐姐!”


    舞靈索慢慢移開貼在舞羽裳額頭的手,冷淡的目光也隨即移開,向著一旁恭敬的說了一句:“尊上,她醒了!”


    然後,舞羽裳便看見蚩晏息那張令人窒息的臉,細長的眼勾起妖媚的弧度,修眉斜斜挑起,同唇線構成一番邪魅。


    “許久不見,可想本尊麽?”蚩晏息輕笑著道。


    舞羽裳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愣神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眼前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情況。


    “魔尊殿下……姐姐?你們怎麽會……”


    “本尊帶你姐姐來看你,高興嗎?”蚩晏息繼續笑道。


    舞羽裳轉動眼眸去看立在一旁的舞靈索,後者隻是淡淡的垂著眼,而那眼神,卻似乎從不會落在她身上半分。


    舞羽裳的神色黯了黯,不過這種情況她已經經曆太多,因為沒有過多的期待,所以很快便能接受,姐姐依舊很討厭她這個事實。


    “謝謝魔尊殿下!”舞羽裳恭恭敬敬道。


    蚩晏息卻忽然伸出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微蹙起眉道:“本尊對你這麽好,不開心嗎,怎麽連笑都沒有?”


    舞羽裳呆滯地看著蚩晏息那隻很是隨意的手,僵了半天才扯出個笑容,表示自己很高興,您可以拿開您的手了。


    蚩晏息似乎很滿意她的笑,手從她的下巴移開,卻又移到舞羽裳的臉蛋上,皺著眉捏了兩下,道:“闡教飯食不好嗎,怎麽看起來比之前瘦了?”


    反應弧比較長的舞羽裳再次愣神了好半天,才訥訥的笑了笑,道:“可能是……長開了……長開了……”


    “哦,是嗎?嗯……是長高了些,不過呢,還是之前可愛些,這闡教的道士是不是都吃素的,規定你們也必須吃素麽,看看咱們妖魔界就不會這樣,喜歡吃素的吃素,喜歡吃肉的吃肉,本尊從來不限製這些自由的!”


    舞羽裳幹笑了一下,不著痕跡的移開自己被捏在某人爪子底下的臉,很乖巧的恭維道:“尊上的給的福音妖魔界上上下下都是感念於心的……感念於心的……”


    “是嗎?可是本尊覺得,你在闡教這日子過得好像挺不錯的,你看看……這才幾天嘛,都已經進了清微峰的玉虛宮了,本尊琢磨著,這元始過不了多久就能收你做徒弟,你說對嗎?”蚩晏息笑眯眯的問。(.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舞羽裳繼續僵笑著。


    “不過……到那時候,羽裳你可會還記得自己去闡教的目的?”蚩晏息話音一轉,揚眉問道。


    舞羽裳心裏微凜,忙正色道:“去闡教的目的羽裳自然從來不敢忘記片刻,時時刻刻都銘記於心,請尊上放心!”


    “本尊當然放心,否則也不會一聽說你下了山就帶你姐姐來看你啊!”蚩晏息笑道,細長的眼眸微微的眯起來,隻從那縫隙中露出些微的精芒。


    舞羽裳咽了口唾沫,抬眼看了一眼一旁站著的舞靈索,垂首恭聲道:“謝過尊上!”


    蚩晏息點頭,轉首朝舞靈索道:“好了,本尊也不打擾你們姐妹相聚了……”說著,起身出了屋子。


    舞靈索躬身垂首送蚩晏息出門,然後直起身,慢慢走到一邊的桌旁坐下,半響也沒開口。


    舞羽裳張了張嘴,半天也沒說出話來,便也沉默起來。


    氣氛極其詭異的尷尬,舞羽裳抬起眼,打量著四周,這才發現是處在一間裝飾華麗的屋子的,順著屋裏的窗往外看,便見一大片嬌豔茂密的桃林,陣陣清風將花香吹進屋裏,沁人心脾。


    “姐姐這些日子可好?”終於,舞羽裳還是先開了口。


    舞靈索遲了半響才迴答:“還好……”聲音依舊是那種沒有半分溫度的冰冷,讓舞羽裳瞬時沒了下文。


    可舞靈索卻接著開口道:“你為什麽這麽做?”


    舞羽裳愣了一下,繼而反應上來她問的是自己為什麽要答應去闡教當臥底救她。


    舞羽裳笑了笑道:“你是我的姐姐,更何況,你也是為了救我才殺花妖的,以前你也會毫不猶豫的救我,我又怎麽能看著你被處死!”


    舞靈索轉首看著舞羽裳,眼神在舞羽裳身上停頓了一息,再次移開,同時站起身,淡淡的說了句:“我從未想救過你!”


    舞羽裳呆住,慢慢的垂下眼,唇動了動,半響才再次抬起頭,正欲說什麽,卻已然發現舞靈索已經離開了屋子。


    空蕩蕩的屋子隻餘她一人,她靠在床上,慢慢的和起眼,再次睜開,嘴角牽起一絲苦笑。


    或許,她隻希望沒有自己這樣的妹妹吧……


    窗欞忽然動了動,舞羽裳循著聲看過去,卻隻見一道明藍色的影子從窗外跳進來,身影一晃,躲在窗旁的紗幔後。


    屋子門口也在同時闖進來一個著一身鵝黃的女子,長長地發用同色的絲帶挽起在兩邊,留下一縷長長的垂下,模樣也是嬌俏可愛,隻是嘟著粉嫩的嘴,進了屋,四下的看了一眼,瞥見床上的舞羽裳,問道:“喂!有沒有看見一個穿藍衣服的男子進來過?”


    舞羽裳正欲開口,瞥見那紗幔後露出一張俊秀的臉,麵帶這一絲哀求,對著自己使勁眨眼。


    舞羽裳笑了笑,搖頭道:“沒見過……”


    那鵝黃色裙子的女子不甘心的低喃道:“看著他過來的,怎麽就不見了呢?”嘟囔著,轉身出去,同時大喊道:“景玉哥哥,你在哪,快點出來,我已經看到你了……”


    舞羽裳掩嘴笑,用眼角的餘光瞥見那紗幔後的藍衣男子小心翼翼的出來,向著舞羽裳道:“多謝了!”


    然後目光在舞羽裳額頭上一頓,皺眉道:“你受傷了?”


    舞羽裳愣了愣,順著他的目光摸了摸額頭,微微刺痛一下,咧了咧嘴,唏噓一聲。才想起剛才在被那股怪風吹的好像碰到了腦袋,又想醒來的時候似乎看見舞靈索摸著自己的額頭,那樣子似乎是在施治愈法術。剛才那點鬱悶瞬間消失無蹤,忍不住勾起唇,笑了笑。


    “我說你受傷了你還笑,不疼嗎?”那藍衣男子的聲音忽然在頭頂響起,舞羽裳抬起眼,卻見他手裏拿著個小小的瓷罐,怪異的看了她一眼,將瓷罐的蓋子打開,伸出手指從裏麵沾了些乳白色的藥膏,然後將藥膏塗在舞羽裳的額頭上。


    一種微微清涼的感覺順著他的指腹蔓延在額際,舞羽裳略微呆愣,正想躲閃,便見他移開了手指,將手中的瓷罐塞進舞羽裳手裏,揚眉道:“這藥給你了,自己塗著,很快就會好了。”


    然後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頓了頓,轉首道:“剛才謝謝你了,瑤兒太纏人了!”然後露出個十分好看的笑,轉身出了屋子。


    舞羽裳呆了半響,垂頭看了看手裏的那個瓷罐,搖頭笑了笑,心道,自己這個反應總是慢半拍的毛病永遠也改不了。


    起身慢慢走到窗前,看著那一大片嬌豔欲滴的桃花,卻又猛然想起昆侖山上神農園後麵的那片鮮為人知的私語花。眼前的這桃花似乎跟那片花海有些相像,除卻私語花那靈動鮮活的氣息。


    西華少尊如今在幹什麽呢?思緒忍不住開始飄飛,待醒悟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才離開昆侖一日,竟是已經開始思念了。


    那股怪風應該是魔尊弄出來的,也不知道其他人怎麽樣,而且,他將自己弄到這裏,是要做什麽?如今她可再也不會單純的以為,他隻是想讓自己看看姐姐而已。


    而且,這裏又是什麽地方呢?


    “想什麽呢,眉頭皺的那麽緊?”身後忽然響起蚩晏息的聲音,舞羽裳驚得,忙轉頭,恭敬道:“參見魔尊殿下!”


    蚩晏息伸出手扶起她,擺了擺手道:“如今咱們不是在妖魔界,所以不用如此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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