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她除了哭泣什麽都不會,已經身為魔尊的他居然就那樣陪著自己,將自己帶出幽冥森林。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後來才知道他的身份,舞羽裳就決定潛心修煉,可以做魔尊的貼身護衛,隻是無論她怎麽修煉,卻依舊悲劇的是妖魔界妖力最低微的狐妖,妖魔界的恥辱。


    舞羽裳隻是覺得沒有顏麵看他,更沒有資格同他說起那時的事。而這次自告奮勇來仙界臥底,其實或多或少,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吧。


    舞羽裳低著頭想著,手揪著衣角,然後忽然想起來魔尊殿下在這裏,那麽,小白呢?


    舞羽裳四下望著,看見小白歪在一邊,閉著眼,月色下如同蜷縮的白絨球,一動不動,舞羽裳整個人瞬間石化,眼睛一眨不眨地瞪著小白,雙腳卻如生了根一樣,一步也移動不了。


    蚩晏息見她忽然這副模樣,再看她盯著的方向,又歎口氣,道:“別擔心,那隻狗沒死!”


    舞羽裳這才恍然迴魂,全身的血液倒流迴來,整顆心才又開始跳動。走上前摸了摸小白,確定它真的沒事,才吐出口氣,定下心神。


    轉頭向著蚩晏息道:“謝謝魔尊殿下,小白……小白很乖的……”


    蚩晏息忍住翻白眼這種不美觀的動作,輕咳一聲道:“一隻小狗,本尊還沒興趣開殺戒。”


    舞羽裳張張嘴,瞥見蚩晏息明顯不耐煩的神色,把嘴裏那句“小白不是狗”吞了迴去。然後略微思索一下,將這幾日探查的情況向蚩晏息仔仔細細的說了。


    蚩晏息聽完鳳目微微眯起,摸著下巴沉默了一會,然後道:“這麽說來,這兩件神器暫時不能動了?”


    舞羽裳正欲點頭,可一想那樣似乎顯得自己太過無用,於是咬了咬牙,開口道:“我會盡全力拿的……”


    蚩晏息卻擺擺手:“不用,這兩件你要是太快動手,會打草驚蛇,得不償失。”


    然後又上上下下看了舞羽裳一眼,唇角揚起一抹輕笑,道:“你剛才修煉的應該是闡教的玄清訣吧,這麽快就能把這件東西弄到手,看來你和西華那家夥的關係不錯啊。<strong>棉花糖小說網.mianhuatang.info</strong>”


    舞羽裳一怔,垂眼“嗯”了一聲,牙齒慢慢咬著嘴唇,臉色驀然變得煞白。


    在他心裏,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啊!


    蚩晏息似乎沒注意舞羽裳的異樣,思索了片刻,又問:“西華為什麽出昆侖?”


    “哪吒來找他,說是眾神的封印鬆動……”舞羽裳低聲答道。


    蚩晏息臉色微變,抬首遙望著天罡潭的方向,眉眼中的那絲輕浮散去,透出一抹厲芒,一閃而過,又恢複以往的輕挑。


    “好了,你說的消息本尊知道了。”說罷轉身欲走,舞羽裳抬起頭,卻見他又忽然停住,轉頭似笑非笑地看了舞羽裳一眼。


    “繼續和西華親近著,從他那裏知道消息,比較容易。”蚩晏息笑道。


    舞羽裳愣住,然後慢慢垂下頭,頓了一下,點了點頭。


    “知道了,魔尊殿下!”


    蚩晏息的身影倏地消失,一如他來時那樣無聲無息,舞羽裳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呆愣了許久,直到一個冷哼從身後響起。


    舞羽裳瞬間石化,僵著身子慢慢迴過頭,卻見銀月傾灑的月光下,一個著玄色道袍的人影,背著月光立著。


    修長的身形在明亮的月光下投下長長的影,衣袂隨風搖曳,若是在白天自然是瀟灑飄逸,而在這人跡罕至,又是深夜的山穀,那人影便隻是詭異的可怖了。


    舞羽裳哆嗦著想後退一步,卻又見那人站的位置太接近小白,隻得停在原地,聲音顫抖地問:“你……你是誰?”


    那人沒說話,卻再次冷哼一聲。


    那含著蔑視和一絲怪異失望與不滿的聲音讓舞羽裳疑惑中,再次全身汗毛倒豎。


    嗚……不是吧,她可沒招誰惹誰,為什麽大晚上有鬼來找她,還似乎一肚子不滿意的。<strong>棉花糖小說網.mianhuatang.info</strong>她做的最缺德的事好像就是最近跑來仙界臥底,難道這事連鬼都不能容忍,來找她興師問罪?


    那“鬼”依舊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他不動,舞羽裳更不敢動,隻得壯著膽子再問:“閣下到底是什麽人,我……我做這些是迫不得已的……”


    “哼,不要找借口,做錯事就是做錯事,不管有什麽原因都不是支持你做錯事的理由,更何況,你也不是完全不情願,不是嗎?”那“鬼”陰森森的開口,聲音帶著嘲諷和譏笑。


    舞羽裳嚇得差點癱在地上,心裏隻叫,完了,被識破了,這麽快就被發現了,嗚嗚……她會被挫骨揚灰的,可是,姐姐還沒就出來,怎麽辦?


    “我……隻是為了救姐姐……”舞羽裳弱弱地說。


    那“鬼”再冷哼一聲:“是嗎?你看起來挺樂在其中的,不是嗎?”


    舞羽裳慌忙搖頭:“沒有……隻要能救姐姐出來,我……我從來不想的。”


    “哦?這麽說你是被逼迫的了?”那“鬼”揚聲問。


    舞羽裳點頭,驀地又搖搖頭,忽然想到,如果自己說是被強迫的,那這個鬼去找魔尊殿下怎麽辦,不可以把麻煩帶給他,她要自己承擔,這“鬼”說的不錯,沒什麽理由,做了就是做了,敢做就要敢當。


    舞羽裳抬起頭,直視著眼前不知名的人影,道:“你說的沒錯,是我自己做的主,是我自願來仙界的,沒有人逼迫我,是我自己的決定!”


    對方靜寂無聲,舞羽裳隻聽得見身後瀑布的隆隆聲,和自己微微急促的唿吸聲。


    靜寂之後竟是一陣爽朗的笑聲,舞羽裳呆愣地看著慢慢走近的那個“鬼”,不,那個……


    舞羽裳慢慢睜大雙眼,一瞬不瞬地看著眼前緩緩走近的人,一時間整個人猶如石化。


    那是一張難以用言語描述的麵容,眉眼輪廓都是難言的完美。長相俊美的最近她也見了不少,西華少尊的仙姿綽約,魔尊殿下的陰柔妖媚,甚至北冥乾月也是冷峻優雅,而眼前的這人,卻讓她不敢直視,卻又移不開眼,那種混雜著無比的高傲和誘惑的魅力,複雜難言,卻又無比清晰的印刻在腦海裏。


    那麵容是少年的稚嫩,棱角分明卻又恍然難辨的輪廓,那些精致的五官在舞羽裳眼裏似乎如蒙上薄霧一般,看不清楚,可卻偏偏明白那有多麽完美,而那雙眼眸,卻又清晰無比,如深夜中的寒星,卻又明亮的耀眼,好似柔情似水,卻又冷漠冰涼,悲天憫人,卻又含著徹徹底底的輕蔑無視。


    那雙複雜莫名的眼眸帶著抹輕笑看著舞羽裳,舞羽裳隻覺得全身被看個通透,什麽都藏不住,什麽也不敢隱瞞。


    一個聲音在舞羽裳心底呐喊,那是神,傳說中的上神!


    “哼,小娃娃,算你最後一句通過考驗,這次的事,老道不跟你計較。”那人停在舞羽裳麵前,輕哼一聲說道。


    舞羽裳隻是呆呆地盯著他的臉,半天張了張嘴,終於憋出來一句:“請問道長到底是誰?”


    那人冷笑一聲,瞥了一眼舞羽裳,道:“老道是誰你不用知道,你隻要知道,以後別再這麽唯唯諾諾,天上地下,魔界仙界,沒有誰值得你低聲下氣,不管是做仙做妖,都得天不怕地不怕才行,這副軟弱的樣子,老道看了心煩!”


    舞羽裳愣住,茫然地看著那道人顯然不明白他到底在說什麽。


    那道人看她這副模樣,嘴角抽動一下,修長的眉挑起,半響,歎口氣道:“罷了罷了,這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改過來的,老道太心急了……”


    頓了一下,那道人忽然一伸手,舞羽裳驚唿一聲,整個身體突然被一股力量扯向道人那邊,在道人身前懸浮停下,舞羽裳大驚。


    “道長要幹什麽,放開我!”


    那人十分鄙視地瞥了舞羽裳一眼,那眼神讓舞羽裳立馬閉上嘴,然後就那樣呆愣地懸浮在空中,任那神秘詭異的道人前前後後打量。


    就在舞羽裳茫然無措的時候,那道人開口問:“你修煉玄清氣多長時間了?”


    舞羽裳訝異地看著他,自己剛剛才修習了玄清訣,這道人怎麽知道,心裏雖然疑惑,可還是直言道:“剛煉了一個周天。”


    道人挑起修長的眉,漆黑的眼眸輕輕眯起,像是在笑,還似乎有點得意。然後舞羽裳隻覺得渾身一輕,腳又踩到了實地。


    “不錯,煉了一個周天就有這般成效,看來你的體質是適合修煉仙法的。”道人輕笑著道,而後又一揚手,舞羽裳整個人驟然又騰空而起,還未來得及驚唿,便見那道人完美精致的臉極其近的出現在自己眼前,讓她把就要出口的唿聲生生吞迴去,變成一個驚詫又愕然的抽氣聲。


    “道長,你要幹什麽?”舞羽裳弱弱地問。


    那道人眨眨眼,詭異地笑了一下,揚起唇角道:“老道不喜歡玄清氣,所以呢……”


    話音落下,舞羽裳猛然眼前一黑,意識在瞬間退到紫府中,之前修習的玄清氣從紫府中四散溢出,而另一股更加精純的天地元力透過四肢百骸湧入體內。


    那是一種淡青色的真力,絲絲縷縷,星星點點的從各個筋脈滲入紫府中,先是匯聚成一團,然後又慢慢再紫府中循著一個奇異的軌跡移動,一圈一圈,青色中又溢出乳白色,而後在紫府中匯成一麵雙魚八卦的圖案,停頓一下,又開始自顧自的旋轉,周而複始,不停不休。


    體內的真元之力便就在這旋轉中越來越濃厚,而這種元力的氣息,竟是她從未見過的。


    一個濕濕黏黏的東西舔著舞羽裳的臉,舞羽裳慢慢睜開眼,卻見天竟然已經大亮,小白伸著粉嫩的舌頭舔著她的臉,輕輕地搖著尾巴,它的身後不遠處,白泉瀑隆隆作響。


    朝陽明媚,舞羽裳抬手格擋著那刺目的光亮,眼眸四下轉動,卻不見了那神秘道人身影,一切猶如夢幻一般,可紫府內的真力卻清楚地告訴她,一切都是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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