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已然考完,當日司懿離開那鎮上的時候可謂是人聲鼎沸,鎮子雖小,但是百姓們卻以最隆重的禮儀送走了司懿,那場麵簡直都讓朝廷來的禦醫們還有侍衛們都驚呆了,當然還有一個倒黴的人。


    那就是鎮上的劉大人,他隻是一個鎮上的小官而已,但是百姓有難卻將百姓全部轟出,這可謂是犯了當地父母官的一項大忌了!


    但是老天還是有眼的,那劉大人竟是也染上了瘟疫,隻是卻沒有任何一個人給他醫治,隻將他關在一柴房之內,沒等幾天那人就死了,人們就將他所住的地方還有所用的以及他的屍體一把火給燒盡了,這樣也沒有什麽危險了,隻是這劉大人威風許久最後卻得了個這麽個下場,人們解恨的同時也會歎一聲。


    迴到京中已然是一個多月之後的事情了,都已經九月初了,這時候已然入了秋了,秋高氣爽的,再沒有了迴來路上的炎熱,不過這京都到時機器的熱鬧!


    許久沒有迴來了,但是這裏還是沒有變化,十裏長街,街市樓閣林林而立,人聲鼎沸,隻是這一次迴來與走時候不同的是,此時百姓們紛紛站在道路兩旁,中間一條寬闊的道路被空了出來,放眼望去,一直到達那最前方!


    隱隱約約的能看到前方那明黃之色,司懿明白這是在迎接她,定是皇帝所為!


    深唿一口氣,司懿閉眼之後終於再次掙了眼,驅馬前行。


    白衣少年,唇紅齒白,身姿纖長,墨發束起,颯爽瀟灑!一張小臉雌雄莫辯,讓人看了都不覺稱讚一句,好一個女公子!


    司懿為將軍府的嫡出大小姐,這是雲都城百姓們都知曉的事情,雖然民風開放,但若是別家女子出門這般打扮起來還是會讓百姓們議論幾句的,但是隻有她,現在隻有她,百姓們的話語之中有的隻有熱切,甚至忽略了她的性別、她的年齡、她的身份!


    “白衣公子!她一定就是白衣公子!”不知是誰突然喊出了這麽一句話,司懿迴頭望過去,發現那人呆愣了,也不知剛剛那句話是有心還是無意,但是發現司懿望了過來,那人卻是有些怯怯,卻不曾想下一刻這白衣小公子就對他展開了笑顏。


    牙齒微露,梨渦淺現,那雙鳳眼都有了輕微的弧度,這一笑不禁讓他,就是其他人都感覺到如沐春風!


    司懿騎著馬兒就這麽過去了,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但是人們心中卻不知為何就是認定了她就是白衣公子!


    更是不自覺的就聯想到三年前那將軍府的大公子司柯當時歸來的模樣,一副冰冰冷冷、生人勿近的模樣,讓人看了都不敢吱聲,兩個白衣公子完全兩幅模樣,而且這功勞熟大熟小隱隱之中也不相上下?


    不過有一點則是絕對的,得民心者才更勝一分,顯然司柯不是這個人。


    百姓們也不是傻子,隱隱之中也能感覺得到這裏麵一定是有著問題的存在的!不然這白衣公子怎能出現兩位?而且那位司柯司大公子自從上一次出了一次風頭之外再沒有了什麽大動靜,反而是這個司懿,明昭公子事情不斷,名頭也是越來越大。


    官員們站在道路兩旁,皇帝的聖駕就在了不遠處,司懿下了馬,恭敬地向前走去,向著前方那一抹明黃走去,此時她竟感覺這十裏長街竟似是朝堂,百官側立,皇帝俯視。


    司懿眼尖的看到了那站在前方位置的祖父還有司凱鋒,司凱鋒沒什麽表情,但是一雙眼已經定在了她的身上,她向著司凱鋒點了點頭,司凱鋒夠了勾嘴角,他不常笑,雖然這樣看起來有些怪異。


    而祖父就不同了,一張老臉上滿是笑意!燦爛的跟朵兒花似的,司懿心中暗笑,但是麵上還是一本正經的,看向了那最高位置的皇帝。


    不過當看到皇帝的麵色時,司懿還是愣了,祖父和父親這般激動高興,她可以理解,皇帝高興她也能理解,隻是這是不是太過高興了?


    隻見皇帝直接從前方走來,司懿連忙下跪。


    “明昭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快起來!讓朕看看你!嗯!不錯不錯!將近兩年沒見,個子也長高了,人也…更出色了。”皇帝親自將司懿扶了起來,拍了拍司懿的肩膀,麵上沒有什麽太過的地方,但是司懿卻準確的捕捉到了皇帝的手有些顫抖,看著她的神色也有些恍惚?


    “皇上,明昭幸不辱命!”


    “好好好!迴來就好!平安迴來就好!”皇帝的迴答讓司懿不覺著有些怪異,但還是恭敬地應答著。


    “這一番前去苦了你了,朕已經已經在宮中設好了宴為你接風洗塵!”皇帝沒有放司懿先迴到將軍府,而是直接就將人帶進了宮中,不要說司懿詫異,就連大臣們都是倍感詫異。


    但是司懿也沒有說什麽老老實實的跟著皇上進了宮中,她還有東西要親自交給皇帝,她迴京了,但是並不代表她就安全了,這裏乃是虎豹狼窩,也不似外麵的明搶,這裏全是暗箭,自己手中的東西還是早一刻交到皇帝的手中為好。


    這樣司懿進宮之後就直接去了禦書房,同去的還有六皇子南贏鈺。


    畢竟這次衡山之行是這兩人一起去的,司懿在看到六皇子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南贏鈺竟是瘦了好多?!


    “明昭,幸好你還活著。”南贏鈺不知道自己此刻該說些什麽,一向能說會道的他此刻卻是看著眼前的女子詞窮了,覺著能多看一眼她都是好的。


    “多謝六皇子關心,明昭很好。”司懿對著六皇子就是恭敬一禮,南贏鈺一愣,女子恭敬有禮,但是卻有著不可忽視的疏遠,這並不是他想要的。


    “為何如今你我之間會這般疏遠呢?”司懿感覺自己好像聽錯了,疑惑的看向南贏鈺,卻發現他直直的看著她。


    “殿下乃是皇子,明昭隻是臣下,禮不可疏,皇上已經進去了,殿下也趕緊進去吧。”說著司懿就提步走了進去。


    禮不可疏?南贏鈺嘴角的苦笑一直都不曾消下去,他們也曾經一起有對酒當歌的悠閑時光,那時候他們還是朋友,現在竟然連朋友都算不上了嗎?她是個有手段有心計的女子,幾乎從不曾在萬人麵前展現出過女子所應該有的溫柔體貼,賢淑大方。


    他本以為他喜歡的應該是個溫柔的女子,一個得體的王妃,至少在那次發大水之前,他的想法也不曾變過,隻是自從她失蹤之後,他猛然發現,不知何時他的目光早已經鎖定在了她的身上,她的一舉一動都已經牽引著他。


    且,他想她在他的身邊,他想身邊能夠有她。


    她是不同的,他的心也在不知不覺之中為她改變著,隻是現在無盡的悔意卻幾乎掩埋了他,若是當初他不曾在她的麵前失態,不曾以自己的目光去看待她的所作所為,若是當初他能夠快一步找到她,即使兩個人一起被大水衝走,是不是都要比現在都要好上許多?至少兩個人不會如現在這般如此陌生?


    南贏鈺握緊了手掌,看著拿到纖細的身影,終於也是跟了上去。


    一直到了夕陽西下,司懿還在禦書房中,大總管徐忠在禦書房門口親自鎮守,無論誰來都不肯放人,沒有人知道司懿與皇上談論了什麽,更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君主在心中已經立好了死亡名單。


    一直到了晚宴開始,各位大臣們都經坐在了位置上,聖駕才出現,當然身邊也是少不了司懿的陪伴。


    毫無例外的,跟平時的宴會一樣都是各位官員的相互寒暄,下麵官員的巴結討好,以及各方勢力的明爭暗鬥。


    就連話語之中都充滿了針鋒相對,司懿笑看著這一幕,不說話一句話,若是有人來此與她說話她也是同樣以禮相待。


    在這裏好似她真的不是一位女子,而是讓朝臣們都開始逐漸重視的新起的紅人。


    當然正常宴會最高興的要數皇帝還有司家父子了,最難受的當然也不止一人,惴惴不安的也是人數眾多,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可不就是這麽一個道理?


    皇帝賞賜了不少的好東西,足足拉了十多車,不單是朝臣們,就連司老將軍還有司凱鋒都臉色怪異極了。


    皇帝對司懿的寵愛實在是太過了,但是又非是男女之情,因為皇帝待司懿處處都是長輩之態,隻是這樣讓他們覺得聖恩難承,包括司懿自己也是如此。


    阿諛奉承,逢場作戲,這種事情司懿做來也是得心應手,不過都是處在朝堂之上的戲子而已,隻是看誰的戲更好罷了。


    一直到了深夜,這晚宴才算堪堪結束,要不是皇帝說了散場,恐怕她還迴不來呢,南贏徽與雙生子個子也長高了不少,但是看到她之後還是都紛紛的紅了眼眶,三個小家夥抱住她更是不撒手,無奈今日她也是迴不去了,隻好住在了宮中。


    但是司懿年齡大了,南贏徽也大了,所以也就不能再住在南贏徽的宮殿之中,皇帝倒是為司懿思慮周全,更是大方極了,直接就賜了泉翎宮給她居住,這泉翎宮乃是位於皇後的鳳藻宮極其相近的宮殿,就算是離皇帝的宮殿也是不遠。


    可是這麽一來卻驚到了後宮的其他妃子們,因為那泉翎宮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住的進去的!泉翎宮原來的主人是當今聖上的最小的一母同胞的親妹妹,也是先帝最疼寵的小公主,但是在許多年前卻嫁入了遙遠的北燕國做了王妃去,這許多年也不曾迴來過一次。


    而這宮殿,因為當今聖上念著舊情所以也就一直都沒有讓人動它,一直到了現在竟然賜給了司懿?這說明了什麽?皇上既然讓司懿進了前朝,那麽必然是不會有多大的幾率讓司懿與後宮做牽扯,而現在又將最尊貴的公主所住的宮殿賜給了司懿,卻又讓她以另一種方式入了皇宮?


    那麽皇帝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意思?到底有什麽打算呢?這因為皇帝的一個舉動,各大世家又開始了他們的琢磨思考,隻是這帝王之心深不可測,誰又知道,這位皇帝到底要做什麽呢?


    所以不約而同的一致決定,保持穩重,小心行事,現在的皇帝再也不是二十多年前那個剛剛登上皇位的少年皇帝了,他現在但凡動動個手指都會讓的人們心一哆嗦。


    鳳藻宮中,一位中年女子靜靜而坐,華麗的紅色鳳服,代表著後宮之主的金色鳳釵,雍容華貴好似那百花之王,女子的長相也是極好的,歲月的流逝並沒有給女子帶來過多的痕跡,隻是那眼角的細紋還是昭示了她的年齡。


    “娘娘,這麽晚了,該歇下了。”一旁的大宮女溫聲勸到,一直靜坐好似雕像的女子這才緩緩抬起了頭來。


    “阿靜,你說皇上這麽做有什麽目的呢?”此人正是元勤帝的第二任皇後,原皇後的親妹妹,本該是太子南贏梟的親姨母。


    “娘娘?”名為阿靜的宮女有些驚訝與女子的問題。


    “哼!泉翎宮?別以為我不知道是因為什麽,皇帝之所以這麽做隻是因為那明昭長得像一個人吧!”沈皇後冷笑一聲,但是卻讓得宮女阿靜立刻變了臉色,慌忙的向著四周看了看,在發現並沒有其他什麽人在的時候,終於稍稍鬆了一口氣。


    “娘娘萬不可這般說啊!若是讓人聽了去傳到皇上的耳朵裏可就不好了!”阿靜滿臉的焦急凝重,仿佛剛剛皇後的話就是一個大的禁忌,讓人不敢提也不能提的禁忌!


    “你也覺得我不能說是不是?嗬!真是可笑!姐姐啊姐姐,你我相爭半輩子,到最後竟都不及那人的一根指頭,你說,是你成笑話,還是我成了笑話呢?”皇後笑的有些癲狂,甚至眼角都泛了淚水出來。


    “阿靜你怎麽不笑?你說可不可笑?嗯?”看著原本端莊的女子這般癲狂的模樣,阿靜真的是被嚇壞了,趕緊的上前去攙扶著這個高貴的女子。


    “娘娘!娘娘!”


    “阿靜,你說那個人有什麽好!她哪裏好了!竟然讓皇上到現在都念念不忘!他們一個個的都念著她!她有什麽好的!”


    “娘娘!這話不能說啊!娘娘!”阿靜都快要哭了,慌忙的又看了看門和窗,想要阻止女子的話。


    “不能說?是了,不能說啊,不然皇上會生氣的!哈哈哈!不過她已經死了,生氣又能如何?人死不能複生,更何況他都來都不曾得到過!”


    “娘娘……”阿靜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臉色煞白煞白的,直直的盯著那尊貴的女子。


    “嗬!好啊!精明如他,如今竟然做到了這一步,長得像又如何,萬一她沒了那張臉,他還會繼續如此的對待這個替代品嗎?!”皇後終於冷靜了下來,又恢複了之前的雍容華貴,隻是那口中的話語卻無端的令人渾身發冷。


    臉色蒼白的阿靜跪在地上,頭低低的垂下,琉璃燈下,隻見皇後的指甲妖嬈美麗。


    這一晚司懿並沒有在人人熱議的泉翎宮住下,而是又拐了三個小的去了洛初那裏,逮了巡風,偷偷到了皇帝的魚池中撈了好幾條肥碩的大鯉魚。


    幾個人早就習以為常了,在司懿的帶領下明目張膽的做了皇宮之中的土匪,雖說皇帝至今沒有降罪一直都是令南贏徽奇怪不已的事情。


    第二日早朝,司懿照常穿了她的官服站在皇帝的不遠處,隻是今日早朝氣氛卻有些沉重,龍椅之上,皇帝表情高深莫測,而司懿更是一副老僧入定模樣,不言不語不抬頭。


    “這衡山一帶土匪橫行霸道,明昭差點在那個地方丟了性命,各位愛卿們你們說這事兒要如何處理?”皇帝緩緩出聲,各位大臣麵麵相覷,不知道這皇帝打的是什麽主意。


    下方大臣們沉默無言,皇帝也忽然不說話了,但是那目光卻是直勾勾的看向了某些方向。


    某些人臉皮厚著呢,就當沒有看到,隻是卻不曾想,皇帝竟然就這麽跟著他們杠上了,內閣的大臣們除了那幾位閣老都是內心惶惶,這皇帝這麽直勾勾的看著他們擺明了就是要他們說話,隻是這閣老們都不吭聲他們又想如何吭聲?


    這內閣並不都是氏族子弟,當然有著一些寒門學子,他們是靠著自己的真實本領走進這朝堂之上的。


    氏族雖然強大,但是這麽多年元勤帝這皇帝也不是白當的,沒幾個手段怎麽能成?所以年年元勤帝都會塞人進去內閣,雖然沒有幾個是重要的職位,但是這人數卻是逐年的上升,原來內閣幾乎都找不到寒門子弟或者士林學子,但是現在卻已經差不多占了十分之六了!


    當內閣長老們反應過來的時候早就已經晚了,況且皇帝還在背後盯著,他們又怎麽能下手呢?萬一他們下手了,那麽皇上也該尋他們開刀了吧!


    “曹閣老你說說罷。”皇上點名,那就不得不站出來了。


    曹閣老一襲棕色官服,胡子老長,一臉的嚴肅,恭敬地走出一步。


    “迴皇上,這衡山匪徒膽大包天,一定要將其一網打盡,以振我朝皇威!”說的那是一腔正義之氣!


    皇帝點點頭,又看向了吳閣老以及他身後的白須老者。


    “吳閣老,白閣老,你們兩都是朝中老臣了,你們又怎麽說?”兩人默默對視一眼,打不清楚這皇帝的注意,也就跟著曹閣老說了差不多的話語。


    “哈哈哈!好!正合朕意!既然如此,此事就全權交給各位閣老了,匪徒要打,災銀也定要給朕奪迴來!”一聽此話,幾位閣老臉色微變,這裏麵的事情到底怎麽樣各自心裏都明白。


    那衡山一帶雖然有匪徒,但是那裏世家眾多,即使有匪徒也是不敢如何放肆!


    皇帝這麽說難不成是知道了些什麽不成?


    幾位閣老心中敲著鼓,內閣之中其他氏族之人更是不安,生怕皇帝又說了些什麽。


    “哦,對了,這次明昭有功,之前一直都在內閣,之前顧慮著她還年輕也就沒有安排什麽職位,但如今她也大了,又出自將軍府,調到軍中自然是不急,那麽就帶帶內閣的護衛吧。”


    皇帝這一番話不輕不重的說完了,但是卻給了內閣其他人一個晴天霹靂,這皇帝身邊有著禦林軍,雲都城中有著守城的衛吾軍,這衛吾軍則是隸屬軍隊的一部分,原來是威武將軍的活,隻是被降職之後就暫時的落到了司凱鋒的手上,皇帝也沒有打算再動了。


    而這內閣之中則也是有著一直精銳的隊伍!並且這裏麵全都是氏族子弟!氏族雖然狂妄,但是自然也有他狂妄的資本所在,就說這支隊伍,叫雲一衛,裏麵高手無數,全部出自各大世家,甚至有一些人從小就開始培養。


    那裏的人那個不是人中龍鳳天資卓越?而且哪個都是文武雙全!這招任何人看來都是一支讓人眼紅的隊伍。


    在他們的眼中沒有各家利益,有的隻有內閣,隻聽從於內閣雲一衛統領的指揮,而那統領每一代也必是氏族之人!所以這支隊伍在外人看來也已經是保護氏族的隊伍了!


    他們就是內閣的一大力量!絕對不可分開的一直有力的臂膀,隻是如今皇帝卻要將他們交給明昭?


    雖說明昭已經入了內閣,但是一直以來內閣長老們都沒有將她放在眼中,內閣事務幾乎也都不要她沾手。


    但這樣做來是要將內閣強大的武力剝離開來嗎?!


    這是曹閣老等人都不會允許的!


    “皇上!這雲一衛都是從小就訓練出來的,那每一代的統領都是經過特殊的訓練的,若是明昭去了肯定會不適應的!還請皇上三思啊!”曹閣老懇切說道。


    “是啊皇上!明昭還年輕,況且也不若將軍們有經驗,若是帶了雲一衛也定是不會服眾的,還望皇上三思啊!”


    這就是明晃晃的反對嘍?司懿挑了挑眉頭,看向皇帝,皇帝也看了她一眼,司懿聳肩表示這不是她的錯。


    皇帝瞟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看來你立的功還是不夠高啊。司懿眼神飄走,這還不高,她差點都迴不來了好不?您老還想讓我怎麽著?


    皇帝被司懿的態度給氣笑了,輕咳了一聲,又將目光轉迴了下方。


    “三思?這明昭本身就出自將軍府從小也是跟著司老將軍長大的,不適應?不服眾?你們還真是說得出口了!在這裏朕也就不得不說一句了,你們不要忘了,這司家再開國之時也是一個氏族大家!”一聽皇帝說這話,他人都啞口無言了,皇帝說的不錯,但是這段曆史早就已經被人們拋到了腦子後麵去了。


    若是開國之時,哪個姓氏最有名,那除了開國皇後身後的沈氏之外那就是司氏了!隻是隨著時間的過去,這司氏人口凋零,更是到了這一代隻剩下了這麽一脈主係,早就已經不能被稱為氏族了!


    所以人們也就漸漸淡忘這個一國功勳之家,原本也是一個龐然大物,是其他世家都無法比肩的世家,是隻有沈氏一族才可以堪堪相比的世家。


    但是事到如今,這也是司家雖然從氏族大家的行列之中被甩出,但也無人檔案貿然相犯的原因之一,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誰知道這司家暗地裏是不是藏著什麽秘密?


    這對於下放大臣們來說是一個打擊,一個提醒,知道的不知道的現在都明白了,而這段曆史,這個事實卻是對於司家來說是一個傷疤,無數人前赴後繼為皇家效命的曆史見證,司家後輩沒有人知道為什麽司家的祖先會與開國皇帝定下這樣的約定。


    但是既然祖先定下,那麽後輩定然會遵從祖先遺囑。


    整個朝堂此時都靜悄悄的,皇帝的話讓他們無從分辨,但是確實這次的衡山事件與他們世家脫不開關係,這裏麵的貓膩先不說,就說這夏恆國的世家不比他國世家與朝廷劃分的清楚,這夏恆的氏族則是屬於朝廷的一部分,這災銀到了屬於世家的底盤之上卻硬生生的“丟了”,這又怎能說得過去?皇帝又怎麽能不震怒?


    “朕若是記得不錯的話,這衡山一帶住著不少的氏族之家吧既然如此那裏的守衛想來也應該是不錯的,但是卻出了災銀被搶的事情來,哦,對了,還有災民流離失所的事情。


    朕不提這並不代表朕不知道,既然出了這些事情,那麽這不得不讓朕懷疑你們氏族的護衛能力!還有你們氏族的忠心!”此話一出,不單單是內閣的人變了臉色,就是朝中其他大臣也是變了麵色,跪在地上請求皇帝息怒。


    “皇上息怒啊!”看著下方的跪了滿地的大臣,皇帝冷笑一聲,坐在龍椅上就那麽冷冷的看著他們,半晌也不說一句話,現在雖然已經入了秋,但是在皇帝的壓迫下,這般緊張的氣氛之中,大臣們還是出了一身的汗,尤其是隸屬內閣、氏族的人。


    “這雲一衛也是雲都城的一大護衛,若是那一天雲都城中出現這樣的狀況是不是你們也打算視而不見?你們辦事不力卻還要強詞奪理,享受著朝廷給你們氏族的優待,天底下哪有那麽好的事情?


    既然這樣,那你們說說你們的罪名朕該怎麽論處?說!”皇帝忽然發了火氣,幾位閣老以及下方的大臣們嘩啦啦的跪了一地。


    “皇上息怒啊!”


    “皇上息怒啊!”


    “息怒?你們竟然還有臉讓朕息怒?在那衡山你們做了什麽,做了多少,你們自己心裏都清楚著,朕不想說出來是給你們氏族留個麵子!


    而且你們不要忘了,朕才是君。”最後一句話皇帝說的深沉,好似一記大錘重擊在了眾人的心上。


    內閣的人心中一沉,果然皇帝是知道了一些什麽!他們一直都知道皇帝忌憚他們的!


    但是皇帝卻也不曾這樣直接的對他們出手,剝奪他們的權利,在他人看來可能皇帝有些無理,但是他們確實知道的,皇帝若是沒有什麽證據,是不可能這般出手的!


    現在是在側麵敲擊他們,並沒有將一些事情擺在明麵上,這也說明皇帝還是給他們留了麵子的,並不打算將他們真正的怎麽樣,但若是哪天再這樣,一個不高興,皇上恐怕就會直接治他們的罪也說不定了!


    那麽難不成就這樣交出雲一衛不成?


    這對於氏族來說完全就像是割了一塊心頭肉下去!


    隻是現在他們還能有何反抗的辦法?他們也是在朝為官,氏族在著皇帝的手中得到了的好處更是不少,看來隻能以後再說了,至少現在皇帝這裏這一關還是要過去的。


    而且這位元勤帝,再也不是以前那個隻能退避三舍的帝王了!


    皇帝的命令不敢不從,他們隻能派人去“剿滅匪徒”,“找迴銀兩”,曹閣老等人心中暗恨,隻能領旨謝恩。


    早朝散後,大臣們還沒有走,就有人給司懿送來了印章以及文書等一係列的東西,當然還有內務府的人為司懿量了尺寸,一番下來忙活忙活迴到將軍府的時候都已經到了下午了。


    她還沒有吃飯,就直接迴到了紫竹軒,隻是剛剛進去,就發現了不對勁,這紫竹軒一片陰沉沉的氣氛是怎麽迴事?下人們看到她神色都有些怪怪的,而且連翹他們怎麽都不在?


    “大小姐!”


    “大小姐!”一個小丫鬟紅著眼睛給她請安,她對這個小丫頭有點印象,當初在指認如畫的時候,這個小丫頭也在場,是個單純的。


    “連翹和奇巧兒他們呢?”


    “大小姐!連翹和奇巧兒她們、她們在房裏呢!”小丫鬟仿佛都要哭出來了,司懿知道這裏絕對有事情,皺皺眉頭,司信不在,祖父和她說過,自從她走了以後就將司信帶去了屈凜衛中曆練,想必很快也會迴到她的身邊了。


    但這這兩個丫鬟又是怎麽迴事?平日裏在這將軍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又是出了什麽事?


    司懿對待下人們一般很寬鬆的,隻要能夠遵循自己的本分,她一般都不會多管他們什麽。


    不一會,司懿跟著小丫鬟終於走到了一處,這裏司懿還真是沒有來過,還沒等靠近大門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藥味兒,前些日子與草藥打交道,司懿的鼻子可是對藥草敏感的很。


    眉頭微皺,司懿走了進去,可是進到房間之後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到了。


    連翹與奇巧兒渾身都是繃帶與紗布,密不透風,甚至奇巧兒的一雙眼睛都被那紗布給蒙的緊緊的,隻露出來一張爆了皮的雙唇。


    而連翹的兩條腿則是被架了起來,都被木板所包著,看來是剛剛接骨不久的樣子。


    房間之內還有兩三個小丫頭忙忙外的伺候著她們,此刻躺在床上動彈不了分毫的兩人哪裏還是她離開時的絲毫模樣?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清冷的聲音忽然在這個安靜的房間之中響起,驚得正在端藥的小丫鬟差點將藥碗扔在地上,迴頭一看,竟是許久都沒有迴來的大小姐!


    “奴婢參見大小姐!”


    “奴婢參見大小姐!”


    “奴婢參見大小姐!”三個小丫鬟趕緊起身行禮,那躺在床上的連翹聽到了司懿的聲音當時就唰的一下子就睜開了,想要往門口看去,但是卻動彈不了分毫,急的不行,可是喉嚨卻隻能發出嘶啞的聲音說不了話。


    司懿眉頭緊皺,趕緊走了過去,這時候奇巧兒也動了動,好似感覺到了司懿的走進,試探著問出了聲音。


    “大小姐?”聲音也是有些嘶啞,但是卻沒有像連翹那般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誰將你們弄成這個樣子?”司懿問的直接,奇巧兒卻是嗚嗚的哭了出來,一旁的連翹也是如此。


    “呀!奇巧兒姐姐您可不能哭啊!”小丫鬟趕緊阻止奇巧兒,不讓她哭。


    “小姐,你可算是迴來了!”奇巧兒哭的不行,司懿皺眉,又看向了旁邊的幾個小丫鬟,剛剛領路的小丫鬟磕磕巴巴的說出了實情。


    “前些時日奴婢們接到大小姐要迴京的消息好不高興,兩位姐姐就帶著奴婢們收拾紫竹軒,出門采購為了迎大小姐迴來,隻是不知道為何,大夫人那裏卻忽然丟了許多東西,當夜大夫人就派人來尋。”小丫鬟仿佛也是被嚇到了,此時說著這些話,眼中還有著隱隱的懼怕。


    “他們來人蠻橫不已,一口咬定使我們紫竹軒的人拿了大夫人的東西,奴婢們問來人到底丟了什麽東西,來人也不說,就在紫竹軒翻找,最後大夫人身邊的嬤嬤說要打開紫竹軒的庫房,兩位姐姐哪能依?上前阻攔不成,就被那嬤嬤以不遵主子、手腳不幹淨的緣由帶了迴去。”小丫鬟哭了出來。


    司懿皺眉,她竟沒有想到劉氏竟然有這般大的膽子,竟敢如此橫肆霸道?這跟土匪又有什麽區別?


    “紫竹軒中的護院呢?”紫竹軒的護院都是個頂個的好的,不說特別優秀,那也是平常人都惹不得的。


    “護院都被大夫人帶來的人給製住了。”製住了?一瞬間,司懿就想到了司柯,司柯也是年少隨著司凱鋒行軍,身邊也定是有著不少的親衛軍,原來如此,怪不得劉氏敢這麽幹,是兒子迴來了覺著自己的腰板兒硬了是吧!


    “那她們是怎麽迴來的?”劉氏這個人心狠手辣的,既然被她逮到了那就沒有放迴來的理由了,現在她們是仇敵,老死不相往來,能整死一個她身邊的是一個,劉氏是當家主母,她們隻是下人,而她迴來之後也不可能因為一個丫鬟而去找劉氏評理,隻能吃了這麽個啞巴虧,劉氏還真是好算計啊!


    “是兩位公子從宮中迴來了,然後又去尋的十六殿下,十六殿下親自去要的人。”原來竟是這樣,怪不得劉氏肯放人了,隻是這人也是放的心不甘情不願吧!


    隻是他們真把她當成軟柿子捏了不成?


    司懿冷笑,又著人去請了郎中迴來,看這兩個丫鬟遍體鱗傷,渾身幾乎無一處好地方,司懿一個字都沒有說,隻是沉默的看著她們換藥,兩個丫鬟也是堅強的,硬是一聲都不吭。


    但是第二日一大早,司懿就帶著人去了金玉堂,正好趕上劉氏用早膳。


    “呀!懿兒來了,快來母親這裏讓母親好好看看你。”劉氏麵上帶著微笑,隻是這話語卻讓司懿聽著陰森森的,再看看此時的劉氏,哪裏還有她剛剛迴府時的光鮮亮麗?恐怕現在即使站在司凱鋒的旁邊都會讓人覺著她要比司凱鋒都要大上幾歲吧!


    “多日不見,母親的變化到是挺大的,懿兒差點就認不出來了呢。”司懿沒有行禮,直接就進到了屋子裏坐在了主位上,劉氏的臉一僵,心中怒火衝天。


    為司懿不將她看在眼裏竟直接坐在了主位置上,也為司懿說的話,她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也不看看失拜誰所賜!


    她之前被關在金玉堂中每日都無人理她,她差一點就瘋在了這裏!若不是她的兒子迴來了,恐怕現在早已經是一名瘋婦了!


    想到這裏劉氏恨不得上去咬司懿幾口,可是麵上卻笑得更加的燦爛,她知道,司懿這個人現在可是紅人,大紅人!


    就連皇子們都無法與其爭鋒芒!


    “懿兒失蹤許久,看到你迴來母親也是安心了,幸好平安,幸好無事,不然母親將來到了皇權之下又該怎麽去見姐姐呢?”劉氏說著竟然紅了眼眶,那副慈母模樣竟是做了個十成十!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多喜歡司懿這個女兒呢!


    看著劉氏司懿忽然笑了,本來兩年未見,司懿的身高就已經抽長了不少,現在攢的竟是比劉氏還要猛一些,明眸皓齒,一笑起來更是多了三分的明媚。


    “母親放心,我聽父親說母親是個恩怨分明的人,她又怎能怪罪母親呢?就是懿兒將來也是要報答母親的照顧啊,啊,對了,看母親臉色有些不好,本想著給母親帶來一些雪燕,可惜紫竹軒在前些日子竟是失竊了。”司懿說著,劉氏的眼皮忽然一跳,隱隱有著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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