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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一章一百七十二章夜半交鋒1、2


    長樂公主哪裏可能追得上譚誌豪的腿腳,才追出幾步,前麵已然失去了譚誌豪的影子,當下又氣又惱,返頭便找上了崇武皇帝,拉著自己兄長的龍袖便道:“皇兄,男人的身上真的有鳥有蛋嗎?”


    崇武皇帝處理那無數的奏折有些乏了,召隨侍太監上了杯茶,一口茶剛到喉嚨口,聽了長樂這話,當場噴了出來,顧不得劇烈的咳嗽,一把抓住長樂的小手,聲色俱厲道:“長樂,咳咳……是哪個……哪個膽大包天的混賬……咳……竟敢跟你說這些yin詞穢語?”


    長樂被皇帝嚴厲的神態語氣嚇了一跳,支支吾吾的將方才發生的事情道了出來。


    還沒聽完,崇武皇帝便笑噴了出來,至聽到堂堂的無敵公竟然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公主弄得如此狼狽不堪的落荒而逃,直將這位年輕的皇帝陛下逗得捧腹狂笑。


    前仰後合的笑了許久,崇武皇帝才在莫名其妙的長樂推搡下迴過神來,皇帝抱著笑痛的肚子,強自拿出帝王的威嚴道:“長樂以後不許再提男人的鳥啊蛋呀的什麽了,否則朕罰你一輩子不許出房門一步。”


    待將長樂趕走之後,崇武皇帝又笑了起來,許久之後笑容斂去後,方才若有所思的喃喃道:“長樂的年紀也不小了,或許該給她找個駙馬了。”


    長樂不但沒能在自己的皇帝哥哥那裏得到答案,反而還被訓了一番。心裏鬱悶之餘,心中好奇心反而更加地旺盛了,這個被寵壞了的公主哪裏會顧忌皇帝半真不假的警告,迴到自己的院子裏便將隨侍的小太監叫過來問話,小太監在公主的yin威之下哪裏敢不迴答,如此這般的答了一番,這才終於鬧明白男人地鳥與蛋是個什麽東西。


    這位對人情世故男女之事一無所知的公主不但沒有一點羞惱。反而對“鳥蛋”更生好奇,隻是禁宮之中除了皇帝之外。哪有活生生地“鳥蛋”來滿足她的好奇心,小丫頭隻得將這份好奇隱在心中,等著從那個“惡人”身上找尋答案。


    第二日上午,大陳與北元的和議重開。


    偲桑赫然發現對麵大陳的使團中原本是趙紫邢的副使位置上,卻出現了一個一身一品朝服,滿臉古怪笑容的年輕人。


    就在偲桑心生疑惑的時候,隱藏在他身後地侍從叢中的多羅的臉色已經變了。若說從這世上挑一個多羅最不願意麵對的對手,怕就是眼前這個叫人永遠捉摸不透的家夥了……


    譚誌豪!


    對於南陳的皇帝會在某個關鍵時刻放出譚誌豪這個惡魔以增加談判籌碼的可能,多羅與偲桑早已有所預料,但是事先有所預料卻並不等同於有辦法應對。


    對於譚誌豪這個完全無法用常理推測的對手,無論是已然有過一次交鋒地多羅也好,還是隻聞其名的偲桑也罷,盡都想不出什麽有效的應對方法。


    打著狠敲竹杠算盤的譚誌豪一上來便將他的囂張發揮至淋漓盡致,似乎根本就沒把堂堂使團正使。在大陳朝德高望重的老大人王洪昭放在眼裏,自顧自走在了前麵,撇著一張大嘴擺出十足不屑地神態,用半生不熟的蒙語叫囂道:“一群草原上跑來的豬玀,大陳的土地也是你們的蹄子能夠踐踏的嗎?識相的趕緊滾迴草原去吧!記得洗幹淨了屁股,等著咱們大陳的爺們殺過去時踢爆你們的卵蛋!”


    這句話可是捅了馬蜂窩。任何一個有血性的草原漢子也無法容忍如此赤luo裸地挑釁,對麵地蒙古使團炸了窩,偲桑身後的幾乎所有侍從盡都赤紅了雙目,麵目猙獰地咆哮著向譚誌豪衝來。


    一切發生得太快太突然,同樣被氣得不輕的偲桑便是想要製止手下的侍從勇士,也已經來不及了,眼看著十餘個侍從張牙舞爪著似要撕爛那個混蛋到不可思議的年輕人,隻能在後麵徒勞的喝止。


    隻是已然被撩撥到暴怒狀態的一眾侍從,哪裏還聽得進去?雙方相距不過十丈距離,當偲桑喝止的聲音出口之時。衝突的雙方已然動起了手。


    譚誌豪麵上帶著一絲奸計得逞的邪笑。望著撲近身來的十餘個已然被激怒至失去理智的對手,就在五隻夾帶著勁風的拳頭即將及身的那一刻。身形陡然化虛,不近反退的貼入衝得最近的一個蒙古大漢的懷中,手肘狠狠的撞在了這個倒黴蛋的胸口之上,一口鮮血自此人的口中狂噴而出,雄壯以極的身軀無法自製的向後飛跌而出。


    譚誌豪的身形沒有絲毫遲滯,踩著詭異的靈龜步法,在漫天飛舞的鐵拳縫隙間遊走,每出一拳又或一腳,必有一個蒙人鮮血狂噴著飛跌而出。


    才不過常人眨了兩下眼皮的工夫,所有撲上來的蒙古侍從已然無一例外的盡都躺在了地上,這些蒙人當真彪悍到了極點,縱使內腑受創巨痛如焚,卻沒有一個人發出哪怕一絲一毫的示弱痛唿,一個個兀自掙紮著想要站起身來。


    譚誌豪雖然手下留情,招式間沒有用上一絲一毫的酒神真氣,但是拳腳上的力道,以及極為陰損的擊打部位,仍然令這幫徒具武勇卻無真氣護身的蒙人侍從受創至重,一時間縱使使出了剩餘的全力,又哪裏能夠站得起來。


    突變發生得太快,結束的同樣夠快,當一切塵埃落定,王洪昭與偲桑這兩位兩國正使才迴過神來,偲桑肅然憤怒的質問道:“王大人,你們大陳一向自詡為禮儀之邦中央上國,難道就是用這樣的禮儀對待我們這些一心期盼和平地使者嗎?”


    王洪昭麵上帶著一絲苦笑。還沒容他答話,譚誌豪已然端著膀子冷笑道:“就算咱們大陳是禮儀之邦中央上國,咱的禮儀也要分對象吧?難不成叫咱對著一群草原上來的嗜血成性的狼崽子也要彬彬有禮?”


    “你……你是什麽人?竟敢如此無禮?”偲桑縱使城府再深,也被譚誌豪這直白白赤luo裸的侮辱語言氣得有些哆嗦。


    “少爺譚誌豪,老韃子,少爺今兒個就無禮了,你能拿少爺怎樣?識相的快點滾。不滾少爺見你一次就揍你一次,揍到你個老王八滾了為止!”譚誌豪拿出了十足的街頭潑皮相。幾乎是指著偲桑地鼻子叫罵道。


    聽到譚誌豪這個如雷貫耳的名字,偲桑地第一反應就是“壞了”二字,為了此人他與多羅郡主傷透了腦筋,卻也想不出什麽有效的應付之策,沒料到今日才一打照麵,便給了整個蒙古使團一個十足的下馬威。


    眼見著譚誌豪越鬧越不像話,王洪昭老大人實在有些看不過去。幹咳一聲道:“公爺息怒,公爺息怒,咱們奉萬歲旨意與蒙人使團議和,公爺如此大鬧,未免有悖聖意,還請公爺三思。”


    抬出了皇帝,譚誌豪似乎老實了些,十分不雅的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嘟囔著退了下來。


    王洪昭上前兩步,以他一貫的老練沉穩語調,不疾不徐道:“偲桑大人怎麽血口噴人?明明方才是貴方先衝過來動的手,為何卻反而怪我大陳不講禮儀?”雖然這位老大人自己也看不過譚誌豪那一套撒潑耍賴的手段,但是為了大陳朝地體麵,也絕不能在麵上落在下風。


    譚誌豪聽了這話臉上登時有了笑意。立刻跟在後麵叫罵道:“韃子本來就是一群沒有理智生性暴虐的畜牲,王老大人跟一群畜牲講理豈不可笑?”


    “你……你們……”


    講理的王洪昭與不講理的譚誌豪,兩人的話險些叫偲桑氣吐了血,若不是還有最後一絲理智,以及地上躺著的十餘個侍從的強烈提醒,隻怕這個在傑羅帳下以冷靜與沉穩著稱的重臣,也要衝上來動拳頭了。


    多羅眼見著當前地局麵被譚誌豪鬧得已然到了決裂的地步,緩緩自後麵行了出來,徐徐道:“無敵公,王大人。大陳與我們吉囊議和通商。本是對你我雙方皆有利之事,何必因為以往的種種過節不快。卻要將兩國間的戰亂繼續下去呢?我們來到大陳,為的是兩國早離戰亂,百姓早脫塗炭,二位大人如此侮辱我們,不覺得有些過分嗎?”


    “咦?”縱使多羅竭力將自己的聲音變得低沉粗放,卻仍被譚誌豪聽出了些端倪,一雙賊溜溜地眼睛不自禁的上下大量了多羅兩眼,立時從那雙明亮的雙眼中看出了破綻,嘴角泛起了一絲古怪笑意道:“我當是誰,原來是……嘿嘿!”他本想揭穿多羅的身份,卻忽的心思一轉,臨時將小姐二字咽了下來。


    王洪昭老大人麵不改色的淡淡道:“這位北元的使者說的極是,早一日訂立和平盟誓,便能令你我兩國的百姓早一日脫離戰亂塗炭,既如此方才的小小不愉快我們就此揭過,和議繼續。”


    形勢比人強,多羅與偲桑吃了老大悶虧,卻又不能發作,隻好生生忍下這口氣,雙方各自落座,隻不過原本人數相當勢均力敵地和議兩方,卻因為十多個侍從被譚誌豪放倒抬走,談判還沒開始,北元一方已然明顯落在了下風。


    接下來地談判,對於蒙人使團而言,實在有些煎熬,前兩日的談判雖然也是處於下風,但是憑借著偲桑與多羅地機變,還能有往有還的與大陳兩位年長重臣僵持,然而今日有了譚誌豪的存在,一切再不相同。


    將胡攪蠻纏與敲詐勒索這些地痞混混的手段演繹到了極致的譚誌豪,根本就不跟偲桑作任何糾纏,先是掰著手指頭算這百年來蒙人從中原劫掠了多少財富,然後拿足了馬賊的兇狠之氣,叫囂著殺光蒙古人才算完事,根本就不給偲桑說話的機會。


    就這樣,談判成了他一個人地獨角戲。王洪昭這位堂堂的大陳議和正使,成了完全的擺設,在一旁看著聞名大陳朝野的譚大瘋子如何收拾折磨蒙人使者。


    半天下來,談判完全成了一場笑話,偲桑與多羅空自氣到險些失控,卻對譚誌豪沒有絲毫辦法。


    “爽快!哈哈……爽快!”在一眾親衛的簇擁之下,騎在黑風的背上的譚誌豪一張臉上幾乎笑開了花。好久沒有撒潑撒野了,今日總算是讓他徹徹底底地痛快了一迴。


    蒙人使團這一方卻完全是另外的一副場景……


    “郡主殿下。陳人派出這個譚誌豪,於和議之中極盡胡攪蠻纏之能事,擺明了是想抬高價碼,爭取我大元更多地妥協與讓步,若是不能將這個人解決,我們這次的大都之行,隻怕很難完成吉囊交下的任務。”顯然是被譚誌豪氣得不輕。迴到了使團在京城的臨時駐地後,偲桑一張臉仍然是拉得老長,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的道。


    多羅沉吟著沒有立刻答話,麵罩之下的絕世容顏神情百變,許久後方以一種近乎於決絕的口吻,沉聲道:“偲桑大人不必擔心,這塊石頭自有本郡主負責搬開。”


    護國郡王府。


    長子從苦寒邊遠地化外遼東迴來,郡王府中最開心的莫過於譚夫人了。


    譚夫人一向勤儉持家。堂堂的郡王千歲及一品誥命夫人,平日裏一家數口的家膳卻不過五菜一湯,儉樸至極。


    然而自從譚誌豪歸來之後,譚府的家宴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似乎是心疼兒子在外受苦,每到開飯的時刻。譚夫人都要擺滿一桌子各式菜肴才肯罷休,看著兒子狼吞虎咽的那個狼虎勁,一向吃得很少地譚夫人每每於不知不覺間多吃半碗飯。


    這日方自吃過晚飯,譚夫人叫住了待要請安告退的譚誌豪道:“正兒不忙走,陪為娘的說一會兒子話。”


    譚誌豪先是一怔,隨即點頭應了,便坐在了母親的身旁。


    譚夫人望著兒子堅毅中帶著幾分懶散率真的臉膛,慈和一笑道:“正兒也是老大不小的了,若是平常人家早便婚配,孩子都不定多大了。偏你這孩子卻一點都不著急。為娘可是心急著抱孫子呢。月華與欣欣那倆丫頭都是聰慧懂事,為娘地甚是喜歡。以為娘看,你們三個的婚事是不是也該辦了,那倆丫頭總是這麽沒名沒分的跟著你東跑西顛的,也不是個事,正兒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敢情譚夫人是著急抱孫子了。


    譚誌豪聽了娘親的話,神色間猛然一震,似乎是想通了什麽要緊的事,隨即忙不迭點頭道:“娘說的是,確實是孩兒疏忽了,前一陣子皇帝派下來的差事太忙,耽擱了,孩兒明日就對月華與欣欣說去。”


    “你這孩子什麽禮數都不懂,也不怕被人家笑話。”語氣雖是嗔怪,譚夫人的眸中卻滿是慈愛的光芒,拉著兒子地手道:“操辦地事正兒就不必管了,隻要到了大喜的日子做你地新郎官就是了。”


    譚誌豪嘿嘿傻笑著道:“叫娘親操勞,可就是孩兒得罪過了。”


    “正兒說什麽傻話?”譚夫人有些不樂道:“為兒子娶媳婦操辦婚事,是天下間每一個為人母的最幸福難言的時刻,那證明兒子終於長大了,成家了……”說著說著譚夫人的心中生出無限感慨,聲音有了一絲哽咽,眼圈也紅潤了起來。


    “娘……”譚誌豪感覺自己的喉嚨似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般。


    譚夫人哽咽著安慰兒子道:“娘沒事,娘是高興,正兒就要成家了,就要成為真正的男子漢了,娘高興……”


    這一晚,譚誌豪陪著母親說了許久的心事,直至臨近亥時,方才迴到自己的跨院之中,一隻腳剛剛邁進院門,久候的小東等四個丫鬟已然齊齊湧了上來。


    自從上一次的沐浴更衣事件發生以後,東南西北這四個丫頭算是徹底的賴上了譚誌豪,卻也真的有了幾分貼身丫環的勁頭,把譚誌豪地衣食住行服侍得妥妥貼貼。


    習慣這東西。確實可以在不知不覺間改變一個人。


    時日長了,原本不習慣被人伺候的譚誌豪,也被這四個丫頭慣出了富貴毛病,本就是個懶人的他,現如今才算是真正到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境界。


    “公子,您跟夫人談天的時候,門房那裏有人遞了個條子給您。來人已然在門房裏等了半個時辰了,到現在還沒走。”小東說著話。自衣袖的夾帶裏取出一紙信封遞到了譚誌豪的麵前。


    譚誌豪眉頭微微一蹙,接過來展信一讀,嘴角不禁泛起了一絲笑意,經過他白日裏地一場大鬧,蒙古人果然坐不住了,又青又脆的蒙古竹杠,自己就送上門來了。


    “嗬嗬……看來韃子是真地坐不住了。竟然定下了不論多晚不見不散的死約會。隻是不知道今兒個出麵的又是哪個,可千萬別再是多羅那個妞了,這妞漂亮倒是真的漂亮,就是身上那股子勁叫人渾身不自在,跟她打交道忒不痛快。”


    譚誌豪玩味的尋思著,點點頭道:“小南到門房那裏告訴來人,就說子時正譚府東跨院,公子準時恭候。”


    子時正。譚府的小南門處傳來一陣輕微的敲擊聲。


    譚府地小南門位於一處偏僻的街角,是平日裏譚府的下人出入的門戶,平常時一到酉時便關門上鎖,再不容人出入。


    聽到門上的聲響,早已得了譚誌豪的指示在這裏守候多時的王峰,立刻指示手下兩名親衛過去開門。


    “吱呀”一聲院門打開。露出門外一身黑色大氅罩體的多羅郡主與她那忠實地高手仆婦茉娜兩人的身影。


    京城有宵禁,若要避過徹夜在街上巡視的禁軍小隊的耳目,自然無法乘車而行,所以縱使多羅這等郡主之尊,也隻有徒步行來。


    “小姐請進。”王峰甚是彬彬有禮的虛手一引道。


    在十個親衛半是引領半是押送的帶領下,一行來至譚誌豪所居住地東跨院。


    入了正堂,原本歪歪扭扭的坐在主位上,早已恭候多時的譚誌豪麵上帶著一絲懶洋洋的笑容起身,道:“多羅小姐,咱們又見麵了。”


    沒有驚豔的癡呆。隻有一絲不甚正經的戲謔。這種可惡的眼神令多羅的芳心在不快中還夾雜了一絲莫名的不安。


    不安對於從小到大行事無往而不利的多羅而言,是一種很陌生地情緒。從沒有人能夠如譚誌豪這般隻用一雙玩世不恭地眼神,便可以令這位天之驕女引以為傲的自信與冷靜,出現了一絲決不該有地縫隙。


    多羅及時的隱去心中的負麵情緒,揮手示意仆婦茉娜退下去,王峰等幾個親衛甚是曉事,不用自己宮主吩咐,已然雖在茉娜的身後行出門外,臨出門前迴身將房門緊閉。


    譚誌豪甚有主人的風度,大方的伸手一引道:“小姐請坐。”


    多羅婷婷落座,一雙無瑕的玉手緩緩將黑色頭罩取下。


    望著那張仿佛雕塑一般沒有表情的絕美容顏,譚誌豪的心中忽然生出幾許感慨,嘴上不自覺地便說了出來:“挺漂亮一個大姑娘,成天板著一張臉,你不覺得累嗎?”


    多羅一怔,從沒有人在她麵前說出過類似的話,因此她一時竟然不知該如何應對,頓了片刻才秀眉蹙了蹙,有些失態的冷聲道:“這是多羅自己的事情,不用無敵公操心。”


    譚誌豪率性的聳了聳肩膀,渾若無事的笑道:“嗬嗬……倒是本公多嘴了,不知小姐深夜到訪,所謂何來呀?”


    聽著譚誌豪的明知故問,多羅神奇般的恢複了原本的冷靜,淡定自若的反問道:“公爺是真的不知,還是在明知故問?”


    對於多羅如此不客氣的態度,譚誌豪心中微有些驚訝,有些搞不懂當前這等絕對劣勢的情況下,對方所表現出來的不客氣的憑依是什麽,不自覺的收起了初時的輕鬆玩耍心態,不過麵上卻依然是那副戲謔的神情,笑道:“小姐今天似乎底氣很足嘛,莫不是來找本公吵架的?”


    多羅一雙星辰般地明眸靜靜的注視著譚誌豪。徐徐道:“多羅想知道對於大元與南陳的和議,無敵公真正的打算。”


    譚誌豪再次確認了對麵這位絕色美人的不同尋常,自那具婀娜動人的嬌軀上散發出的,是一股近乎於壯士斷腕般地巨大無形氣勢,竟然令他這個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人都感覺到了一絲壓力。


    毫無疑問,蒙古人定然還有著他猜不到地殺手鐧。


    心中思量著,譚誌豪打起了馬虎眼道:“本公的打算?兩國議和。結束戰亂,自然是一件好事。不過若是我大陳的百年血淚就這麽輕輕放過,卻是萬無可能之事,怎地也要為那些枉死在蒙人鐵蹄下的大陳百姓討迴一些公道。”


    多羅繼續著她今晚的咄咄逼人的氣勢,明眸射出的目光,始終緊緊地停留在譚誌豪地雙目之上,保持著一種壓迫式的直視,道:“無敵公口中的公道。可否說的具體一點,畢竟公爺的態度與意見,已然完全能夠左右這場事關大元與南陳兩國國運的和議。”


    多羅這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令譚誌豪甚是不爽,而當他感覺不爽的時候,最喜歡做地事情就是讓令他感覺不爽的人同樣的不爽,嘴角噙著一絲古怪的笑意,目光毫不閃躲的直迎著多羅的一雙明眸。邪邪道:“關於公道,本公白天說地還不夠明白嗎?多羅小姐怎麽還要大晚上的不睡覺,跑來本公的家中再來問這個問題?”


    兩對同樣堅強果決地目光在空中交錯爭鋒,多羅分毫不讓道:“多羅愚鈍,還請無敵公明示。”


    “很簡單!”譚誌豪不再繞圈子了,冷冷的開口道:“稱臣!賠錢!朝貢!質子!和親!我大陳提出的條件。沒得商量!”


    “真的沒有商量的餘地嗎?”多羅不緊不慢的反問一句。


    譚誌豪目光如炬,沒有絲毫猶豫的斬釘截鐵道:“是的!”


    搖曳地燈火下,多羅嬌顏上輕輕一黯,聲音微澀道:“無敵公你可知道,當人被逼到絕路地時候,會幹出很多往日裏不敢做的可怕地事來。”


    笑容漸漸凝固在了譚誌豪臉上,他知道對麵的美人所說的話絕不是空洞的威脅,那股子死士一般龐大可怕的氣勢,常人便是想裝也裝不來。


    “哦?”譚誌豪的臉上適時的現出一個驚訝的神情,似無意般隨口問道:“那麽不知小姐口中的可怕的事又是什麽?”


    多羅深深的望了譚誌豪一眼。默然了許久。才輕輕道:“我可能會入宮。”


    多羅的聲音很輕,但是卻充滿了一股決絕的味道。聽在譚誌豪的耳中,卻不啻是一聲炸雷轟然炸響。


    自古以來,已經不知有多少英明賢德的帝王,毀在了美人的溫柔之下,盛唐的中興大帝明皇,為了一個楊貴妃,敗壞了大唐百年盛世,溫柔鄉是英雄塚,這話可絕對不是假的。


    崇武皇帝雖然也算大陳朝少有的少年賢良的帝王,卻難保能夠逃得過這個美人劫,更何況麵前這個美人不但有著世上罕見的美麗外表,更有一顆聰慧堅韌的心,譚誌豪絕不懷疑她的手段之高明,一旦她在後宮得勢……


    譚誌豪已然有些不敢再往下想了。


    屋內陷入一片完全的沉寂,兩人對視無語,各自想著心事。


    許久之後,譚誌豪有些突兀的聲音打破了屋中的靜寂……


    “本公想聽聽貴方能夠承受的條件?”


    說出這話時,譚誌豪的心中有一點鬱悶,多羅說得沒錯,如果將蒙古人逼到絕境,天曉得這些韃子會幹出什麽同歸於盡的瘋狂事來,適時適當的一點讓步,是必要也是必須的,隻不過這個讓步的時機,卻被多羅奇峰突起的一著逼得,遠比他事先打算的要提前了許多。


    多羅的目光深邃依舊,並未因為與譚誌豪打交道以來占到的首次上風而有絲毫的變化,聲音低沉而又帶著些許舒緩道:“多羅沒有過多的要求,隻想無敵公能夠給草原上的子民們留下一條活路。”


    “活路?”譚誌豪的腦海中再次浮現了那座青石大磨盤下的淒慘嬰兒屍體,忍不住滿腔的怒火,嘴角微微抽搐著咬牙切齒道:“你們蒙古人可曾想過要給我們陳人留下一條活路過?”


    多羅默然,許久後方幽幽道:“公爺當年馴服黑風時,也曾經在大草原上待過一段時日,應該知道草原氣候惡劣物產不豐,遠遠比不得中原的怡人氣候與水土肥沃。蒙人在草原上生活日艱,每年一入寒冬,凍餓而死的便有萬餘之多,那一片哀鴻遍地,叫人不忍目睹。蒙人屢次南征,也不過是為了尋一條活路罷了。”


    “蒙人的活路,卻是建立在陳人的死路之上!”譚誌豪犀利的目光沒有絲毫軟化,聲冷如冰道:“而現在,小姐卻說要本公給蒙人留下一條活路,小姐難道不覺得很好笑嗎?換了小姐是本公,麵對著數之不盡的血海深仇,小姐又會作何決斷?”


    多羅再次默然,玉麵之上古井無波,沒有絲毫情緒的外露,就這麽麵無表情的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道:“蒙人在大陳做過的那些事情,確是錯了,公爺提出的要還受害的大陳百姓一個公道,也在情理之中,多羅隻希望公爺能夠看在家父真心求和的份上,給幾百萬生活困苦不堪的蒙人留下一條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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