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個丫環迴到鎮國公府,不敢耽擱,直接來到鎮國公譚天的書房,向焦急等待消息的老爺與夫人迴稟。


    鎮國公譚天今年四十有五,生的相貌堂堂儀表不凡,仔細看去,眉目之間和李誌豪倒真有幾分相似,一樣的劍眉,一樣的虎目,隻有鼻子不太象,棱角更加分明,予人一股威嚴凜然的感覺,令人油然而生肅然起敬之意。


    譚天娶有一妻一妾,此時坐在他身旁的這位風姿婉約的中年美婦正是他的原配夫人秦氏。


    譚夫人秦氏出身名門,生得端莊雅致,眉目慈善,一看便是賢良淑德的貴婦人。


    四婢進門行過禮後,譚天沉聲道:“小東,那個混小子可迴來了?”


    四婢中領頭的婢女粉首低垂,恭敬答道:“迴稟老爺夫人,小東四人所找那人不是公子,乃是江湖中新近闖出名號的瘋俠李誌豪,就是那個給天馬黑風辦賣種大會的人。”


    譚天惱了:“什麽?譚龍譚虎是怎麽迴事?自家少爺都能認錯?真是該罰!”


    小東趕忙解釋道:“老爺錯怪譚龍譚虎了,那個瘋俠長的和少爺一模一樣,好像是孿生兄弟一樣,連小婢幾個站在近前都幾乎分辨不出。”


    她這話一出,本是安靜坐在一邊,一向以文靜賢惠出名的譚夫人突然“啊”的驚叫一聲,顧不了是否失態,急問道:“小東說的是真的?那個瘋俠真的與心兒生的一模一樣?”


    四婢同時點頭,另一個少女作證道:“是的夫人,那人和公子就象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似的,我們幾個開始都錯認為就是公子了。後來是千手仙子史月華和另一個自稱是瘋俠師妹的姑娘證實他決非是公子,我們四個才迴來複命。”


    譚夫人激動的難以自己的抓著譚天的手,顫顫巍巍的道:“天可憐見,老爺,會不會……會不會就是我們的正兒?”


    譚天堅毅銳利的眸光一陣波動,大手用力,緊握著夫人的玉手,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下心中的激動,緩緩道:“夫人莫急,是不是正兒,為夫的去看一下就知道了,夫人身子單薄,小心著涼就別去了。


    譚夫人念子心切,哪裏肯依,一反平日裏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性子,執意要去。


    譚天拿愛妻無法,隻得答應,擔心愛妻受涼,特意為她多加了一件外衣,這才帶上貼身家將與四婢,坐上皇帝禦賜的馬車,前去找人。


    一行人匆匆來到月華別館的門前,譚府家將頭領文勇上前叫門。


    文勇年約三十上下,生得虎背熊腰,極是彪悍,他幼年為譚天所救,從此便一直認他為主人,與譚亦心一同隨入雲神龍習武,武功高強之極,當年死守大同之時,先後斬殺蒙古軍中兩個萬騎長與六個千騎長,武勇之名天下哄傳。


    皇上曾想加封他官爵,皆被他拒絕了,隻願終身侍奉主人譚天,可說對譚天忠心無比。


    吱呀一聲,大門打開,開門的家仆被眼前這些人嚇了一跳,跟隨譚天的這些家將,當年各個都是勇慣三軍的猛將殺星,真稱的上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身上那股子濃若實物的殺氣,普通人哪裏承受的起。


    那家仆愣了一下,畏畏縮縮的問道:“不知各位大爺有何貴幹?”


    文勇道:“我家主人乃是當今皇上禦封的鎮國公,今日有事拜訪貴府上的瘋俠,還不速速進去通稟。”


    那家仆顯然知道鎮國公的來曆,哪敢怠慢,客氣的將眾人引至客廳落座,叫另一人趕緊通知老管家,他自己則奉上茶水後站在一旁聽候使喚。


    再說李誌豪,剛剛受到眾女的冤枉,心中有些火氣,也想著借機會給這幫丫鬟小姐們一個下馬威,迴了後堂後,便始終沉著一張臉,任欣欣與月華如何逗他,就是一言不發。


    欣欣陪了幾句小心,見師兄這家夥給臉不要臉,登時惱了,嬌嗔一聲,一把揪住李誌豪的耳朵,氣哼哼道:“臭師兄,竟然跟欣兒麵前拿架子,看欣兒怎麽收拾你。”


    李誌豪疼的哎喲直叫,立時軟了下來,忙不迭求饒道:“輕點輕點……哎喲!我的好師妹,師兄不敢了,饒了師兄這一遭吧?”


    這一幕看的旁邊十女吃驚不已並暗唿活該。


    方才李誌豪板著臉的時候,那股子氣勢,還真叫她們有些含糊,尤其是吃過大虧的六小鳳,更是覺得手心直冒冷汗。


    哪想到欣欣小姐如此厲害,輕鬆將板著臉的公子變成了哀唿求饒的跳梁小醜,當然佩服不已。


    欣欣哪會輕易放過李誌豪,不但自己揪住他的耳朵,還吆喝著姐妹們一塊上,好好收拾這個膽敢不給十一位美人麵子的不識相的家夥。


    月華最喜看公子出洋相,毫不猶豫的響應欣欣的號召,探出小手去搔李誌豪的癢。


    金銀銅三婢隻是猶豫了一下,畢竟她們對李誌豪談不上畏懼,見小姐已經上了,也就跟著上去,這個捏李誌豪的鼻子,那個拉他的臉皮。


    六小鳳就算再畏懼李誌豪,看他現在這副慘相,也放開膽子,上下齊手,這下可苦了李誌豪。


    美人的玉手在身上遊弋是什麽感覺,大概所有的人都會答曰香豔刺激。


    不過這裏麵肯定不會包括李誌豪這倒黴蛋,在二十二隻玉手的“愛撫”下,仿佛無數細小蟲蟻爬在身上,那股滋味,真叫他有生不如死的感覺,不堪忍受的他含糊的喊著:“救命呀!非……嗚……非禮!光天化日調戲……調戲……嗚……俊男……嗚……嗚……”


    欣欣嫌他喊的難聽,用因為練功而長了一層細繭的纖纖玉手封住了他的嘴。


    可憐的李誌豪此時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被十一位大小美人折磨的涕淚橫流。


    終於……


    李誌豪再也忍不住那看似香豔,實則卻是世間最痛苦不過的酷刑,發飆了……


    “啊!師兄你竟敢咬我!”欣欣柳眉倒立,杏目瞪得溜圓道。


    仿佛觸電一般,眾女身形如飛,瞬間都退到欣欣身後,一雙雙隱含懼意的目光,望向李誌豪白森森的牙齒。


    李誌豪不甘示弱的與欣欣互瞪,牛喘著道:“有壓迫……唿……就有反抗!”


    欣欣的美目之中射出兩道精光,氣哼哼道:“師兄似乎不曉得這句話後麵還有一句……有反抗就有鎮壓!姐妹們上!”


    隨即,十一隻母老虎重又飛撲而上,瞬間將可憐的李誌豪淹沒在一片溫香軟玉之中……


    慘無人道的鎮壓開始了!


    就在李誌豪痛苦的快要咬舌自盡的時候,老管家的到來救了他一命。


    老管家在門口喊了幾聲,見沒人理他,屋中傳出陣陣吵人的少女尖叫聲與嬌笑聲,索性偷偷把門打開,探頭向裏看了一眼。


    隻這一眼,他就深深的羨慕起被眾美人包在其中的那個好運的家夥,如此豔福,怕要惹得天下男人的嫉妒了。


    老管家幹咳一聲,朗聲道:“啟稟小姐,外麵有客前來拜訪瘋俠李公子。”


    月華等眾女見有外人出現,趕忙停手。


    這個地方太危險,這幫子女人太可怕,李誌豪乘著眾女鬆懈的當,撒腿就跑,出了門口才喊道:“我去看看是誰來見我。”


    說罷不顧自己因剛才的折磨而衣衫不整,發髻散亂,一副剛從溫柔鄉爬出來的樣子,落荒而逃。


    “把這些丫頭幫兇都嫁出去,再來收拾欣欣與月華這兩個鬼丫頭!”李誌豪在心裏咬牙切齒的想到。


    主意已定,客廳也已在望。


    譚天坐端在客廳正中的大椅上,一臉肅穆的神情下,心中卻也有那麽一絲緊張。


    坐在他旁邊的譚夫人可就沒那麽好的鎮定功夫了,在椅上坐立不安,不時焦急的向門口探看,嬌柔的麵上全是忐忑急切的神情。


    急於逃難的李誌豪不知自己現下有多狼狽,剛剛跑出來的急,也忘了問老管家客人是誰,就這麽一腦袋撞進了客廳。


    客廳眾人一見李誌豪反應各異。


    譚天行伍出身,乃是端嚴方正之人,最看不慣的便是這種站沒站相,坐沒坐像,懶散邋遢稀哩晃蕩的人,當即眉頭便緊緊蹙在了一起。


    髻發散亂,衣衫不整,麵色通紅,唿吸急促,不禁讓人懷疑他是剛從溫柔鄉裏爬出來的,不過看麵容,與那逃家的逆子仿佛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心中已然認定,果然是失散二十餘年的長子譚亦正。


    譚夫人一見李誌豪的臉孔,激動的什麽都忘記了,啊的一聲站了起來,在丫鬟的攙扶下急走兩步來到李誌豪身前,一把緊緊抓住他的手,滿麵是淚的顫聲道:“兒啊,我的兒啊,娘終於找到你了。”


    李誌豪暈了,今天到底行的是什麽運?剛剛無緣無故被一幫子小姐丫環折磨了一通,現在又來了一個隨便喊兒的瘋女人?


    “這位夫人認錯人了,我自幼就是孤兒,怎會是你兒子?”


    譚夫人聞言泣不成聲道:“兒啊,當年爹娘遇敵突襲,你爹為了保住你們兄弟的小命,不得已將你與你的孿生弟弟點了睡穴,各藏一處。哪想到……哪想到事後迴來竟然不見了你,隻找到你的兄弟。我苦命的孩兒呀!”


    李誌豪仍然沒有當真,耐著性子應付道:“那是什麽時候的事?”


    譚夫人道:“娘一輩子也忘不了那個晚上,二十三年前,為娘和你爹是在江北小鎮金雞村遇襲,你爹帶著我們娘仨一路殺到村北十餘裏處一處樹林。


    當時你爹身負數處刀傷,娘又不通武技,為了保住你們兄弟的小命,不得已才點住你們的睡穴,將你們分別藏起,如果爹娘萬一不幸,你們也好還有一線生機。


    誰想到等爹娘遇救,四個時辰後趕迴時,隻找到了你的弟弟,而你……卻沒了蹤影,幸好周圍沒有血跡,你爹判斷可能是被人發現抱走了。兒啊,你可知道這二十年來娘有多想你嗎?我的兒啊。”


    二十三年前?江北小鎮金雞村?


    李誌豪的臉色變了難看到極點,麵前這淚流滿麵的中年美婦所說時間地點,竟然與養父臨終前說的分毫不差……


    在他的心目中,自幼相依為命老烏龜才是他的爹,他的娘,至於他的親生爹娘,既然當年狠心將自己拋於荒野,那也就不再是自己的爹娘了。


    忽然間,親生的爹娘從天而降,叫他如何能夠接受,無言以對,李誌豪怔怔的站在那裏,仿佛化作了一尊石像。


    譚天本就看李誌豪不順眼,這時見夫人聲淚俱下,情真意切的說了那麽多,這個臭小子還不認爹娘,實在不孝,不禁惱了,喝道:“混小子,難道你還不認爹娘嗎?”他心情不爽,不自覺用了平時對下屬嗬斥的口氣。


    李誌豪本就心中煩亂,失了方寸,哪裏還受得了這等喝斥,一股火氣衝上心頭,刻意忽略譚夫人的淚眼朦朧在心中留下的影像,把臉一橫,咆哮道:“怎麽著?你們前來認我還是向我施恩來了不成?你憑什麽讓我認你,就憑你生了我嗎?你養過我麽?帶我玩耍過嗎?幼年時我沿街行乞行騙時你在哪裏?被人打的渾身是傷躺在地上等死時你又在哪裏?這會兒跑來向我施恩來了,告訴你,小爺我現在不需要!”


    李誌豪這等以下犯上的大不敬之辭,直把譚天氣的渾身亂顫,咬著牙道:“好……孽畜……”


    沒容他說完,李誌豪又一嗓子頂了過去:“放屁,你他娘的把嘴擦幹淨點。”


    譚天真沒想到這個兒子竟然如此混蛋,比逃家在外的那個還要混蛋一百倍,激怒過度,揚掌就要劈過來。


    譚夫人護兒心切,雖然兒子的話令她心寒,可她真的不在意,她知道兒子隻是心有遺恨,尤其是聽說兒子小時候沿街行乞,更是心頭大痛,憐惜之情溢滿心頭,哪能容夫君傷了兒子,不顧危險反身攔在李誌豪身前,叫道:“老爺,你怎能如此,他可是我們的兒啊。”


    譚天舉掌一頓,氣道:“這種混賬兒子不要也罷。”


    李誌豪立刻針鋒相對吼了迴去:“我也沒打算認爹!識相的便趕緊走,省的一會兒還要我拿掃帚趕人!”


    “你敢?反了你這逆子!”


    “嘿!有種你就別走,看我有沒有這膽子?”


    眼見這一大一小仿佛鬥雞一般相互咆哮對峙的兩個男人便要打在一起,可把夾在兩人之間的譚夫人急壞了,又是拉這個又是擋那個。


    再好脾氣的人也有生氣上火的時候,譚夫人終於惱了,平日裏溫溫婉碗的她大叫一聲:“你們打吧!把我打死算了!”說罷往地上一坐,大哭了起來。


    兄弟們,都怪老樓寫作的速度太慢,一天隻有2000字左右,而且還是全職在家寫作,比起那些碼字狂人,實在慚愧得要死。


    因為寫作速度慢,所以不得不放慢公眾版的更新速度,再次對大家說一聲抱歉。


    有兄弟建議老樓加入vip,老樓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要太急,這麽多兄弟支持老樓,老樓總要表示表示,寧可更新速度慢一點,也別讓大家破費太多。


    另外一個考慮,也想攢下一點存稿,為了將來打榜積攢點籌碼,希望兄弟們理解。


    綜上所述,老樓決定每三天更新一章,每章4000字左右。


    如果兄弟們實在嫌老樓速度太慢,可以暫時拋棄老樓一陣子,等攢一攢稿子,重新再迴來聚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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