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那扇門過後,艾華斯的靈體便踏入了那充滿奇幻色彩的走廊之中。


    他再度來到了那三扇不同的門麵前。


    而此時,第一扇門已經消失不見——它變成了艾華斯之前所見到的、被他完成的那幅畫。


    艾華斯停下來,認真欣賞了一陣便滿意的笑了。


    “真好看啊……”


    他低聲感歎道。


    ——這可是我親手做出來的。


    以紅黑色為主色調的畫,有著一種震撼人心的力量。若是有愛之道途……尤其是宴主信仰的超凡者能看到這幅畫,想必就能得到來自愛之道途的共鳴與啟發。


    至於剩下的兩扇門……它們倒是都還開著。


    第二扇門上麵纏繞著的藤蔓也變得更多了。


    那上麵的三瓣花則被點亮了兩瓣,其中一瓣亮度更高、另一瓣亮度則要更低一些。


    至於最後一扇門,卻非常詭異……


    那扇鋼鐵之門從外表上沒有任何變化,仍舊和之前一樣——隻有兩瓣花被點亮,並且其中一個比另一個更亮。


    根據艾華斯的記憶力,這兩扇門中較為暗淡的那個花瓣、都與上一輪第二扇門暗淡花瓣的亮度差不多。可第三幅畫中較亮的那個,也隻不過和上一輪的第二扇門差不多亮。


    艾華斯停在兩扇門前,陷入沉思。


    根據司燭對“三”這個數的偏愛,大概率這三幅畫中是各有三個晉升者。


    而假如將“花瓣的亮度”視為選擇了不同“可能性”的其他晉升者……


    那麽在《白馬國王》中的一組晉升者中,在第一輪時應該所有人都選擇了同一個方向,但是在第二輪中卻有一兩個人分散了出去、選擇了另一種可能。


    換言之,《白馬國王》的第二輪選擇就隻能是5:1。可《與我同在》就詭異起來了。


    他上一輪的得分比例應該是2:1,可第三輪卻變成了3:1。


    ——為什麽突然丟了兩票?


    這個晉升儀式裏麵,就算是死亡都不會影響做任務。就如同艾華斯一樣,依然能夠正常投票、完成畫作。


    “……是和安德莉亞一樣的情況嗎?”


    艾華斯陷入沉思。


    這倒是有可能的。


    從看到謎題到確認選擇,中間隻有一分鍾的思考時間。


    雖然整個世界都會被時停,而且那個空間裏隻有自己一個人,也沒有其他晉升者,因此不可能被直接幹擾而無法投票……但如果在進入那個狀態時,就已經進入某種無法行動的狀態,那就無法參與投票了。


    比如說被凍結、石化或是封印,又或者身受重傷卻還沒有徹底死去。


    “……有意思。”


    艾華斯輕笑一聲。


    第三扇門果然是難度最高的。僅僅隻是一輪,就讓兩個人失去了投票權。


    他倒是不擔心阿萊斯特出事。


    雖然阿萊斯特沒有自己那麽喜歡思考……但在這種儀式裏,太擅長思考也不是一件好事。


    就如同安德裏亞的行動一樣——哪怕完全不思考,同樣也能得到勝利。解密所決定的其實隻有貢獻分配、以及完成這幅畫的速度,最終還是要幹掉對方才行。


    而別的不說。


    ——至少在“能打”這方麵,阿萊斯特就是最強的。


    如今除了小烏鴉之外,她甚至連狂獵之王應該都能帶進來。


    小蝴蝶是因為艾華斯在奉獻道途的晉升儀式上用過一次,因此被登錄在了這邊。而隨著艾華斯越發接近第五能級,他使用第五能級的小蝴蝶的頻率也變得越來越低。


    但艾華斯可沒有黃昏道途的等級需要晉升,狂獵之王隻能被分配到阿萊斯特那邊。


    換言之,阿萊斯特身上至少帶著兩個第六能級的召喚獸。並且他們倆所擅長的方向還各不相同……再加上阿萊斯特自己也不是沒有施法能力。


    無論是星之冰、魅惑靈光還是樂土之光,以及狂獵之王的逆位召喚效果,都能讓阿萊斯特有自保之力,更不用說她還能免材使用低階儀式法術了。


    “……先看看第二幅畫吧,找找她在不在這裏。”


    這麽想著,艾華斯選擇了進入第二扇門。


    而周圍的世界刹那間發生了變化。


    從那油畫風格、因為過於鮮豔而潮濕,因而顯得有些失真的世界,刹那間就變成了童話風格——或者說,就像是卡通片亦或是兒童繪本一樣。


    “這個畫風……”


    這讓艾華斯顯得有些不太適應。


    他檢查了一下,發現自己的靈體此刻已經恢複了紅衣主教的衣著。而不像是之前那樣,就算是變成了靈魂,也仍舊保持著自己所扮演的那個“賓客”的西服。


    但與之前不同的是,他頭頂上出現了一個光環。而他的身體也變成了半透明的,並且腰部以下幾乎完全透明。


    ……這大概是表達,我已經死了嗎?


    “你是……【太陽】先生?”


    一個有些詫異的聲音響起:“你莫非就是第一幅畫的……”


    能看到我?


    艾華斯有些疑惑的迴頭望去,發現了自己身邊還飄著一個靈魂。


    那是一個白胡子老頭,手中握持著一把奇怪的法杖。


    它上麵懸浮著一個深紅色的正四麵體,而下方則是紫紅偏粉的銅色權杖——就連這法杖本身,也被卡通化因而變得簡單了許多。原本它的結構相當複雜,有大量用於防破解與抄襲的加密結構,如今剔除掉那些東西之後,就變成了頗具大眾印象的“法杖”。


    這老人穿著法師長袍,有著長長的白胡子。頭上也頂著和艾華斯一樣的光環,半透明的身體也在發著光。


    這不是那個……老桑德羅嗎?誒你怎麽死了?


    “……鵜鶘先生?”


    艾華斯先是確認了對方的身份,隨後再禮貌的開口問道:“你是在這裏死的嗎?”


    聽到艾華斯這話,老桑德羅頓時感覺一種荒謬。


    ——這個人為什麽把“死亡”這種嚴肅而危險的事情,視為如此理所當然的東西啊!


    “您擱哪死的啊”,這招唿自然到像是“您吃了嗎”一樣。以至於原本打算來訴苦的老桑德羅都被噎住了。


    老桑德羅原本還想說,那位“大蛇”腦子多半有毛病。但看在“大蛇”與“太陽”大概率是一起的份上,他還是忍了。


    老法師思索了一下,還是用比較委婉的方式從頭講述著他們是如何遇到的:“我認為這場儀式,應該是對曆史的一種選擇……”


    他順便還對艾華斯進行了一次科普。


    其他地方的超凡者,不像是他們水仙公國的法師一樣,對晉升儀式有著係統性的研究——他們從遊戲類型、基本規則、通用開局,乃至於最後的晉升詞條都有著統計與研究。


    “這次晉升儀式明顯是‘友軍搶分模式’,這是新月儀式的晉升儀式中的一個很經典的模式——也就是通過團隊共同完成一個困難任務,再根據對應的貢獻得分來給分。


    “如果覺得自己足夠強,就可以獨自一人去執行任務、獨享所有積分;如果覺得自己沒法單人迅速完成任務,就通過抱團來共同完成任務,利用人數優勢、加速完成任務來衝掉獨行強者的任務。


    “在法師塔研究的晉升儀式規則中,這是最具博弈性的規則之一。如何確定自己的強度、又如何分配自己的隊伍才能達成最優解,這裏有一套相當複雜的數學公式……具體的我就不說了,但總之我們不打起來才是最好的。”


    老桑德羅認真的解釋著,而艾華斯也耐心在一旁聆聽學習。


    ——因為如果兩邊人打起來,就會浪費時間並拖延任務完成的進度,就有可能導致其他團隊趕來這一邊,把任務完成並吃到貢獻、或是擾亂自己已經快要完成的任務。這都是有可能的,因此這個格式下的晉升儀式,和平才是主題、一旦開始戰鬥就會吃虧。


    而這個儀式甚至還特地增加了“死後也可以繼續完成任務”的說明——這明顯就是在告訴你,殺人是沒有意義的、快去做任務吧!


    這個儀式規則,比的就是“搶分”……要從對手那裏搶、也要從隊友那裏搶。


    “——可我都已經主動撤出去了,她甚至還追過來殺我!”


    說到這裏,老桑德多的怨氣終於止不住了。


    老法師抱怨著:“司燭的聖數為三,這裏又有三幅畫,也就是說這晉升儀式裏麵一共有三個人——我都已經離開這裏去另一邊了,走之前還跟你打了聲招唿……你就算打算動手,倒是先去把那個隱藏起來的家夥揪出來啊!”


    這場儀式根本用不著殺人也能通關,你幹嘛非衝過來殺我!


    你有病吧!!


    而且那個惡魔又是怎麽迴事啊?!那是惡魔化身的體內孵化出來的惡魔嗎?為什麽能如此自由的行動……


    甚至就連“火之正四麵體”引導的法術,都無法對那個惡魔造成傷害。


    想到這裏,艾華斯若有所思。


    都到這裏還沒出現的話……那位長公主或許是去第三幅畫了吧。


    “既然你已經死了,”艾華斯開口問道,“那你也就等於是自由了——在這幅畫裏麵,還沒有死去的那第三個晉升者是誰?”


    “是小醜拉羅。”


    老桑德多的情緒稍微冷卻了一些,他點頭答道:“在這裏,所有活人都會被變成動物。比如說我是一隻狒狒,而‘大蛇’則是一隻狐狸。所以隻要對方想要隱藏起來,想要確認對方是晉升者是很難的……我主動暴露出來,明明就是在表示友好。”


    “那拉羅呢?”


    艾華斯饒有興趣的說道:“他變成了什麽動物?驢子?騾子?亦或是聰明的豬?”


    而老桑德羅的答案超出艾華斯的預料:“他是一隻狗。


    “——喏,就是那邊曬太陽的那隻狗。”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牧者密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不祈十弦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不祈十弦並收藏牧者密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