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燼沒理他,直到阮小梨說了聲好了他也沒把手抽出來,仿佛那隻大手已經長在了阮小梨背上。


    阮小梨不得不動手將他的胳膊拽了出來:“趕緊出去,寒江過來肯定有事。”


    賀燼自然知道,隻是眼下的朝廷,就算有什麽大事,他也是絕對不會插手的。


    他遺憾的看了眼阮小梨已經理好了的衣襟,不大痛快的咳了一聲:“進來吧。”


    寒江隔了兩息才小心翼翼的推門進來,瞧見兩人安安生生的坐著,微微鬆了口氣:“爺,奴才方才得到消息,付將軍上書,請求將付家軍打散重編。”


    賀燼一怔,阮小梨直接站了起來:“什麽?”


    寒江知道她與付悉感情極好,連忙將事情說的詳細了些:“先前封賞下來的時候,付將軍就上折子請過罪,說要進獻付家私財,但折子被扣下了,一直沒有迴複,後來她又上過兩次折子,都是石沉大海,今天早上議事的時候她當著百官的麵提了這件事。”


    阮小梨僵在了桌案後頭,片刻後才看向賀燼:“我想去看看她。”


    賀燼走過來,扶著她的肩膀讓她坐下:“付將軍做這個決定,一定是仔細思量過的,不必去勸她了。”


    阮小梨歎了口氣,臉色有些晦暗,她很清楚付家軍對付悉有多重要,剛立了大功,不敢受賞,反要請罰,想想便委屈。


    可她也知道,賀燼說的是對的,付家軍那麽重要,可付悉還是要將他們打散重編,隻能說明,這是唯一能保全他們的路了。


    天高皇帝遠,付家軍駐守邊境太久了,隻知將軍,不知皇帝。


    今日付悉能一句話招降亂軍,來日便也能一句話,推翻超綱。


    以皇帝的多疑,若付家軍還留著,遲早會招去殺身之禍。


    她有些難過,也有些憂慮,付家軍沒了就沒了,可她怕,就算付悉做到這個地步,皇帝也不會放過她。


    她拽了拽賀燼的袖子:“若你的封賞下來,你是不是也不能接?”


    賀燼拍拍她的手:“既然是聖旨,哪裏還容的了旁人拒絕?”


    他見阮小梨的憂慮幾乎要寫在眉心,抬手輕輕撫摸了兩下:“放心,事情還沒完呢,不會真的到那一步的。”


    仿佛是為了證明他這句話,第二天早朝上,竟有不下半數朝臣請求皇帝重新審理太子謀逆一案。


    皇帝雷霆震怒,可朝臣竟寸步不讓,皇帝急怒之下,將不少人下了詔獄,並急招許雍之入宮。


    消息傳到侯府的時候,一家人正在用早飯,長公主擱下筷子,抬手揉了揉額角:“都已經走了,還能鬧出這麽大動靜來......”


    賀燼倒是並不意外,他還記著太子說要還他人情的事,隻是這情他原本不想要,現在卻是不要也得要了。


    阮小梨琢磨了一下:“朝臣們這是要在皇上麵前過明路嗎?太子都死了,他們這麽做圖什麽?”


    她皺了皺眉:“萬一逼急了皇上,當真清理了朝堂......”


    賀燼沒開口,長公主先歎了口氣:“皇兄沒有那麽大的魄力,他當初連和薑國開戰都再三猶豫,何況這是半數朝臣。”


    說起對皇帝的了解,她說第二,旁人怕是不敢認第一。


    “即便他當真能狠下心,可薑國還在騷擾邊境,此時朝廷動亂,政令不通,就是拱手將疆土送給他們,大約就是有人看準了這一點,才會選擇這時候發難。”


    可發難的意義,難道隻是為了讓太子披著個清白名聲入葬?


    阮小梨困惑的看向賀燼,雖然沒開口,可對方還是看明白了她的困惑:“自然不隻是如此,他們是在逼皇上表態。”


    “表態?表什麽態?”


    “儲君。”賀燼在桌下輕輕扣住了阮小梨的手,聲音帶著沉甸甸的歎息:“事到如今,皇上若想安穩朝堂,就隻剩了一個法子,立太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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