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自覺搖頭:“殿下,沒必要的,我給他留了別的,等他看了,就會知道我這次來涼京是......他會忘了我的。”


    “別的?”長公主自嘲似的笑了一聲,“就是你打算用賀炎對付他的事?”


    阮小梨發現自己並不意外她知道這些:“還有更多的......”


    “不夠!”


    長公主打斷了她的話,她垂眼看著阮小梨,緩慢而堅定的搖了搖頭:“不夠的,阮小梨,本宮的兒子,本宮了解,隻要他覺得你心裏還有他,就還是會去找你。”


    “大昌也好,越國也好,甚至是薑國,荒漠,隻要他覺得你可能去的地方,他都會去,帶著他那一身的傷。”


    阮小梨沉默下來,她沒辦法反駁長公主的話,因為她心裏也覺得賀燼會那麽做,可她留下的東西已經很傷人了,若是再加上那麽一封信......


    她怎麽下得去手寫?


    “殿下,我......”


    長公主忽然抓住了她的手:“阮小梨,你這是在救他你明白嗎?留下那麽一封信,徹底絕了他的念頭,不管對你還是對他,都是最好的。”


    阮小梨燙著了似的抽迴手:“殿下,真的沒必要這樣,他對我不至於如此......”


    長公主沉默下去,臉色也冷淡下來:“你百般拒絕......是不是不想讓燼兒忘了你?你是想讓燼兒去找你的是不是?”


    這話太過誅心,阮小梨震驚地看了她一眼,長公主怎麽會這麽想?


    “我沒有,我隻是覺得你可以攔著他,不讓他出門......”


    “攔著?”長公主語調不自覺拔高,語氣裏滿是嘲諷,“你告訴本宮怎麽攔?他打定了主意的事情,誰能攔得住?豫州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本宮那種話都說出來了,他不還是去了?”


    阮小梨滿心茫然:“什麽豫州?他去豫州做什麽?”


    長公主也是一愣,半晌才又是苦澀又是嘲諷的一歎:“你不知道?他連這個都沒告訴你?”


    阮小梨搖頭:“豫州怎麽了?”


    長公主力氣泄了似的仰起頭,長長的舒了口氣:“豫州怎麽了?這個蠢貨......白鬱寧當初騙他,說你被帶去了豫州,他明知道是假的,還是動用了吏部的人手,借著賑災的名義將自己調遣去了豫州,在那邊淋了幾個月的雨迴來,還落下了一個咳嗽的毛病......”


    阮小梨想起初見時賀燼咳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的樣子,心口一揪,原來不是風寒,原來這毛病是這麽來的......


    長公主抬手揉了揉眼角,聲音低啞下去:“你這次迴來大約也發現了,皇上待他不如以往寬容,便是因為他動用吏部的事,犯了皇上的忌諱,風塵仆仆從豫州迴來,一口水沒喝,一口飯沒吃,就進宮跪了一下午,還要被皇上借著賀炎那個廢物羞辱......”


    她聲音顫抖起來,沒能繼續說下去。


    阮小梨也沉默下來,原來他去豫州,是為了找自己啊,賀燼,我那麽恨你的時候,你怎麽也不說呢......


    長公主吸了吸鼻子,再次抓住了阮小梨的手,聲音裏透著濃鬱的無奈和愁苦:“若是你這次不聲不響的走了,燼兒一定會和上次一樣,到處找你,你也知道朝中不少人對他虎視眈眈,有你這個餌在,就算明知道是圈套,他也會一個一個的踩......阮小梨,你救救他。”


    賀燼的命......


    阮小梨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如果自己就這麽走了,賀燼真的會死嗎?


    “我......”


    理智告訴她長公主說的對,可情感上,她要怎麽下得去手傷害賀燼?明知道他心裏有自己,要怎麽下得去手寫那封信?


    “殿下......我不是沒心的......”


    長公主張開胳膊慢慢抱住了她,越摟越緊,仿佛也在從她身上吸取力量一樣:“我知道你心疼他,我也心疼,他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又如何能舍得?可長痛不如短痛,阮小梨,我們隻能這麽做。”


    阮小梨閉了閉眼睛,不得不這麽做嗎......


    “......好,”她終於開了口,可那聲音卻連自己都認不出來,仿佛撕裂一般嘲哳難聽,“我寫。”


    賀燼,對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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