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梨很少見她這副樣子,或許是因為突然,也或許是因為知道她是公主,所以清楚她真的有能力做些什麽,所以阮小梨有一瞬間竟然真的被嚇住了。


    但很快她就甩了甩頭,把剛才亂七八糟的念頭拋在了腦後,她覺得這藥汁的顏色不太對,應該是沒到時間就被白鬱寧端下來了。


    “我再去熬......”


    賀燼忽然抓著她的手捏了捏:“迴去休息吧,讓太醫看看你的傷,我和白......公主說幾句話。”


    阮小梨迴頭看看賀燼,又看看白鬱寧,恍然反應過來自己眼下有多多餘。


    她連忙把手抽迴來,低著頭急匆匆走了。


    她剛才腦子怎麽沒轉過彎來呢,現在白鬱寧一來,賀燼當然沒什麽功夫再理會她......


    其實也好,反正她也對賀燼沒什麽想法,現在白鬱寧又願意親曆親為的照顧,她犯不著再上趕著去伺候,出力還不討好。


    她悶著頭去了廚房,心裏卻忍不住歎了口氣,片刻後,伸出兩根手指舉著自己的嘴角,逼著自己笑了笑。


    “有什麽好不舒服的,不是早就知道了不能和人家比嗎。”


    她又想起那天賀燼醒來,發現白鬱寧不見了的樣子,那猙獰的臉色,和那句讓自己不要獻殷勤的話,心口一點點涼下去。


    人呐,就是犯賤。


    就因為那一宿,他拚命的保護自己,就想多了,其實很明顯的事情,隨便換個人,他也是會那麽拚命的。


    畢竟他那個幾乎要了他命的傷,就是因為白鬱寧來的。


    阮小梨扯著被子蓋住頭,雖然心煩意亂,可大概是因為知道賀燼沒事了,她心口的石頭終於落了下去,因而很快還是睡著了。


    屋子裏,賀燼卻十分清醒,他知道白鬱寧不是能熬藥伺候人的人,但不能讓阮小梨當著別人的麵拆穿她。


    今時不同往日,以前的孤女白姑娘,眼下已經是身份顯赫的金枝玉葉,堂堂公主了。


    他擰眉喝光了碗裏的藥,隨手將碗放在了矮桌上,完全無視了白鬱寧要接碗的手:“不敢勞煩公主。”


    白鬱寧臉色一暗:“賀大哥這事要和我生分嗎?”


    賀燼略有些詫異的看著她:“怎麽會?隻是畢竟君臣有別,你如今和以往已經不一樣了,我們之間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


    這話說的白鬱寧心裏高興,不管什麽時候,賀燼都這樣守禮,哪怕明知道他們以後會成親,他也不曾因此而怠慢自己一二。


    隻是她麵上看著仍舊有些不高興:“就算這樣,賀大哥待我,還是要和待其他公主們不一樣的。”


    不知道那藥裏是不是有助眠的東西,這幾句話的功夫賀燼就有些困倦了,再開口時,聲音裏就帶了幾分含糊:“我與公主們並不怎麽熟識。”


    雖然算是有著表親的關係在,可賀燼並不喜歡在女人堆裏混,以往長公主也請這些外甥女來侯府辦過詩會賞花宴,他都找借口沒去,現在連誰是誰都有些分不清楚。


    白鬱寧並沒有聽出他話裏的敷衍,仍舊被這句話取悅了,眼睛微微一亮,抿著嘴角羞澀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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