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那個男人的臉看去,眼睛周圍一大片的紅色燙傷痕跡,那眼珠子裏麵的白已經不見了。


    就在這時他的眼珠子裏麵還流出了血,我整個人恐慌的往後倒退。


    “他媽的!今天老子就是不要那十多萬也也砍死你這騷婊!”


    那男的從地麵撿起一把拿來砍膠帶的菜刀滿臉血淋淋麵目猙獰兇惡的往我走開。


    “不要……”


    我轉頭扶著地想起身逃跑,但膝蓋傳來劇痛很快又跌迴了地麵,就在此刻那男的在背後狠狠踹了我一腳,我整個人啊的往前翻。


    我的頭撞到了石洞的牆上,很快我感覺有溫熱的東西順著我額頭留下來。


    眼前的視物也變得越來越模糊,隻隱約看見有個人正拿著菜刀往我走過來。


    “賤婆娘!這迴你還不死!”


    接著我眼前一片漆黑,什麽都不再聽見不再看見。


    我以為自己會永遠麵臨黑暗,但我卻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看見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床頭還掛著一瓶針水。


    我驚魂未定的睜大一雙眼睛,想要起身看看自己到底在哪裏,但很快又因為膝蓋的痛跌了迴去。


    我看向自己的膝蓋,纏了幾層的紗布。


    看樣子這裏是醫院。


    我不是差點就要被人給砍死嗎,怎麽會到了醫院來。


    是有人救了我還是那兩個男人覺得賣了我比殺了我有價值得多,於是把我送到那些打好關係的私人診所裏麵,打算治好我再賣?


    想到這兒,我渾身發寒。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打開,我轉頭望去。


    “慕小姐你醒了?”


    看見來人是誰後,我鬆了口氣。


    竟然是周年。


    周年拿著病曆往我走開,他把病曆放在了一邊的床頭櫃上。


    “慕小姐你別害怕,在犯罪嫌疑人打算行兇之前我帶去的警察把他們逮捕了,其他受害者也被送迴家了。”


    “醫生給你檢查過說你身上除了腿上要修養半個月外其他的都沒什麽大礙。”


    我點頭,整個人鬆了口氣。


    接著我又奇怪一件事。


    “他們不是說那個郊區並沒有監控嗎?周先生你是怎樣找到我的?”


    “那個地方是沒有監控,是我路過那裏看開發區樓盤看見慕小姐你被不情願抓上車,於是偷偷開車跟上確定大概位置,再迴來帶警方去救人的。”


    我點頭。


    我看著周年臉上沒一點血色,“周先生真是謝謝你,否則我就是活下來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跑,將來在哪個地方。”


    “小事而已,慕小姐先不說你跟蔣先生的關係,私底下我們合作那麽多次也算是朋友了,我怎麽會見死不救。”


    周年這句話讓我笑了聲又讓我感覺心裏有些悲涼。


    我跟蔣靖州的關係。


    我跟他還有什麽關係?


    周年離開後剩我一個人在病房。


    我躺了兩個小時後感覺肚子餓了,早上隻吃了一點護士喂的粥。


    於是我拉了下鈴繩喊護士。


    很快有護士推著幾分食物進來了。


    護士扶我起身讓我靠在床背上,我正想說一聲謝謝看見外麵的人後話卡在了喉嚨。


    鍾婉婉正摟著蔣靖州的手路過我病房門外。


    就在此刻他們都轉頭往我看了過來。


    鍾婉婉看見我先是有些吃驚,緊接著鬆開蔣靖州的手往我走了過來,臉上裝出一副心疼的模樣。


    “嫣然你腳怎麽了?怎麽裹了這麽多的紗布?今天我切菜時不小心切到手指,我都說了不用到醫院但靖州非要開車帶我來看看。”


    鍾婉婉扭頭看著蔣靖州,又看迴我,“嫣然你沒事吧?”


    話裏話外,無非是想跟我炫耀蔣靖州有多在乎她。


    切傷一下手指都要帶她到醫院來看。


    我以為經曆這麽多會對蔣靖州這個人徹底寒心,但此刻心還是痛了一下。


    不是很厲害,但卻無比清晰。


    我故作無所謂的微笑,“我沒什麽事,要是鍾小姐身體不舒服那就快去看醫生吧,免得蔣先生擔心。”


    鍾婉婉淡粉色的嘴唇勾起,得意的看著我。


    突然她哎呀一聲,整個人跌倒在地。


    蔣靖州走了進來扶起鍾婉婉,“怎麽了。”


    鍾婉婉揉住膝蓋委屈巴拉的講,“沒站穩摔著了,現在腳的位置很痛靖州。”


    蔣靖州表情沒什麽變化,抬頭對著一邊的護士講,“把她扶出去,床讓給我女朋友,再叫個骨科醫生過來。”


    “……”


    死蔣靖州。


    這麽變態不講理也不怕出街天打雷劈嗎。


    我心裏又氣又委屈。


    護士替我說,“先生這位小姐的腳比那位小姐的嚴重多了,不如我扶那位小姐到醫生辦公室,辦公室離這裏不遠,扭傷的話走幾步路不會痛到那裏去的,可以嗎?”


    “我一步都不打算讓她痛。”蔣靖州看著護士,“你有意見。”


    “……”


    那護士隻是個二十出頭剛入社會的小姑娘,被蔣靖州這樣嚇唬,看他衣著不是能惹的人,於是害怕的搖起頭來。


    最後她小聲講,“可先生這病房是這位小姐先訂的。”


    蔣靖州看著我,“退了,讓給婉婉。”


    完全命令的語氣。


    我心裏恨不得起來一腳踹死他,但嘴上哪裏敢說一個不字。


    我清楚自己完全不是蔣靖州的對手。


    最後我唯有忍著這口氣對護士講,“那麻煩你扶我到隔壁病房吧?”


    護士心疼我的點頭,彎身扶起我。


    我起身的時候明顯看見鍾婉婉那炫耀陰險的目光。


    我被護士扶著,忍著膝蓋靜脈像是要裂開的痛一步步往外麵走。


    到了新病房我躺下在床,但再也沒有胃口吃東西,吃了幾勺就讓護士離開。


    傍晚的時候鍾婉婉竟然進來了。


    我轉頭,這次隻有她一個,蔣靖州不在。


    鍾婉婉把她的愛馬仕手袋丟在床頭櫃上,嗬了一聲。


    “慕嫣然,你是不是死也想不到,當初你那麽瞧不起我,說蔣靖州不可能看得上我。而現在我卻被他捧在手心裏麵?”


    我動了動唇不屑的笑,“是,你確實得到了蔣靖州的愛,但你覺得他會愛你多久?等他找到下一個,我的日就是你的明日。”


    鍾婉婉臉上的微笑沉硬了兩分,“嫁給窮鬼也不保證一輩子他不出軌不背叛我,就算到時候靖州不要我了,我在他那裏賺到的錢也夠我逍遙一輩子了。”


    我無言以對,幹脆沒說話。


    三觀不同不相謀合。


    “慕嫣然。”鍾婉婉往我走來,“我這次來就是專程想讓你看看,當初你最瞧不起的人,如今比你光鮮百倍。”


    “知道靖州他昨天送了我什麽嗎?他答應把你的梨淚鑽戒送我,給我鑰匙說我到你那間別墅,想拿什麽都可以呢。”


    “什麽?”


    我的心在此刻涼透。


    那顆鑽戒是我最愛的禮物,不但是因為它漂亮昂貴,更多是因為那是蔣靖州送我的戒指。


    雖然我清楚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帶著戒指嫁給他,但對我的意義也是不普通的。


    而如今他為了討鍾婉婉歡心,竟然要轉送給她。


    不過別墅裏麵的東西都是他的,他想怎樣就怎樣不是嗎?


    我眼裏還是不爭氣的染了一層水霧。


    鍾婉婉拿迴那手袋,她接下來要說的話我聽不大清楚,過了十多分鍾她看失敗者的對我嗤笑一聲,轉身踩著高跟鞋離開了我的病房。


    半個月後我出院。


    雖然腳沒完全康複但走路沒問題,就是暫時不能跑步做激烈腿部運動。


    我迴到公司上班,打開電腦不久收到了楊安陽的電話。


    “慕小姐,聽說你出院了?你,你還好嗎?”


    楊安陽的聲音相比以前有些遲疑猶豫。


    畢竟我拒絕過他的表白,二人講話難免有些尷尬。


    我抿著嘴唇點了點頭,“楊先生謝謝你關心,已經好多了。”


    “那就好。”


    “慕小姐,其實我這次打電話來除了想問慕小姐你身體外還想請慕小姐你幫一個忙,不知道可以嗎?”


    “什麽忙?”


    “是我奶奶她病重,醫生說熬不了幾天了。奶奶她一直希望能在去之前看見我談了女朋友,所以我想找個人假扮一下哄哄她。”


    “所以你想找我嗎?”


    “嗯。慕小姐可以嗎?”


    我想了一下,最終答應。


    楊安陽救過我,做人要知恩圖報,我怎麽能不幫他。


    第二天傍晚我挽著楊安陽手臂走進病房。


    病床上睡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雙眼眯成一條縫看著天花板,虛弱得仿佛隨時要閉上那雙眼睛,離開這個世界。


    我明顯感覺身旁楊安陽的手臂緊了些,我抬起頭他溫柔的臉上此刻全是哀痛。


    這個世界上最折磨人的,莫過於是生離死別。


    楊安陽牽著我走到病床邊,“奶奶,我帶小嫣過來看你了。之前我不是跟你說我很喜歡一個女孩,她漂亮又善良溫柔,我打算跟她表白嗎。”


    “昨天她答應我的表白了。奶奶你睜開眼睛看看,她就是我跟你說的小嫣。”


    我轉過頭看著楊安陽,聽見床上的老太太發出呃呃的聲音,低頭看迴去。


    老太太紮著針管的手握住我的手,像是費了很大力氣睜開眼睛,對我和藹的笑了起來。


    她講不出話,要是她能說話的話應該會和我說很多話的吧。


    畢竟她看楊安陽的眼神,是那麽的愛那麽的不舍,愛屋及烏肯定會喜歡上我。


    我感覺鼻子莫名有些酸澀。


    離開病房後楊安陽跟我說他奶奶患的是心髒病。


    “這種病很奇怪,不發病好好的,一發病爆血管送醫院幾乎就沒救了。”


    楊安陽轉頭看著我牽強的笑著說。


    我點點頭,“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楊先生相信你奶奶也不希望看見你難過。”


    我安慰說。


    楊安陽說不好意思打擾我太久讓我迴去,他自己一個人在醫院就行。


    聽說楊安陽他爸媽親戚等會會過來醫院看望他奶奶,我留在這裏也難免尷尬。


    於是我點了點頭,“那楊先生要是什麽時候你需要我幫忙就打電話給我。”


    “好。”


    我出了醫院站在路口打算打算打一輛車離開,但一輛車開到了我麵前停下。


    車窗關著我看不見裏麵的人,但那車牌我認得,是蔣靖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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