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呀!這算是什麽驚天動地的大消息!?葉柏涵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簡直懵逼。


    半晌,他才試探地叫了一聲:“……弟弟君?”


    結果色希音笑著,乖乖巧巧地迴應了一聲:“哥哥。”


    葉柏涵僵了一下,然後瞬間抖落一身雞皮疙瘩,說道:“別別別,二師兄你還是要麽叫我小師弟要麽叫名字吧。”


    色希音便沒有再說話。


    葉柏涵好奇地問道:“師兄這麽說,莫非是師兄也投生過?”


    色希音說道:“不是。我就改了個名,色希音是我道號,跟無恨的名字是一樣的。”


    葉柏涵:“……”他就沒見過三個字的道號!


    但是知道彼此曾經是兄弟倒是讓葉柏涵輕鬆了許多,便順勢問了起來:“怪不得二師兄竟然知道那麽多關於我是楚含江時候的事情。”


    色希音說道:“我也知道得不是很多,畢竟那時候年紀還小。你上山之後的很多事情,我都是後來打聽到的。”


    然後色希音又給他說了接下來兩世的事情。這兩世之中,他一世叫做誅月,是從小被伽羅山養大的孤兒,後來為了誅殺當時某個伽羅山的叛徒,也就是當年叛出伽羅山的大魔頭,與對方同歸於盡。


    另一世叫做白襲青,卻是燕國一個修仙世家的嫡子,應真道人當時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之收為弟子。


    按色希音的話說,誅月雖然毒舌,但是卻最討人喜歡。白襲青為人輕浮,甜言蜜語,反而讓人討厭。


    雖然都是說他,但是葉柏涵卻毫無真實感。


    不過,好歹跟夢中的場景給對上了。他便忍不住問道:“白襲青和小師叔的關係怎麽樣?”


    色希音頓時愣住,好半晌才說道:“你問這個幹什麽?”


    葉柏涵見他語氣冷淡,就說道:“我就問問。”


    色希音安靜半晌,才說道:“關係很好。所以,你最後才會被林墨乘給害死。”


    這句話炸得葉柏涵一時頭暈。他想過很多可能性,偏偏就沒有想到過這種情況,不由皺起了眉頭:“林師叔……為什麽要害我?”


    色希音說道:“他身上有同心誓的詛咒,偏偏要來糾纏你,所以最後才害死了你,你不懂嗎!?”


    “中了那詛咒會怎麽樣?”


    色希音沉默許久,說道:“這法咒是小師叔自己下定的,而會隨著他自升修為而壯大,若是他一生無情無愛還好,若是與人兩情相悅,就會害死對方。”


    好慘,所以小師叔注定是孤家寡人的命了對吧?


    不過仔細想想,葉柏涵又覺得其實也沒什麽所謂,反正對於修仙者來說,結不結婚都不是必要的事情。雖說有人會結成道侶,但是孤家寡人四處晃蕩的修士卻更多。


    所以他想了想,很自覺地說道:“我以後會離小師叔遠點。”


    色希音:“……”他沒想到葉柏涵會這麽說,頓時一愣,問道,“為什麽?”


    因為雖然沒記憶,但也會有一種遇到前男友的尷尬感。先不要說葉柏涵並不想搞基,就算是他真的想交個男朋友也不會選林墨乘。


    而且師叔師侄這種關係……算亂倫吧?


    葉柏涵覺得自己最多就能接受個師兄妹之類的關係。在這種門派之類的地方混了這些年,葉柏涵深刻地感受到了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句話的含義,而且應真道人在各種意義上都跟他爹差不多,林墨乘差不多就該是叔叔。


    ……搞基還是跟自家師叔談戀愛,這種行為太過挑戰葉柏涵的承受能力,他決定放棄。


    之後葉柏涵見到林墨乘,就開口說道:“小師叔,我覺得你有點不厚道。”


    林墨乘愣住。


    卻聽葉柏涵說道:“我向師兄問了前世的事情。”


    林墨乘說道:“……原來如此。”


    卻聽葉柏涵一字一句很認真地說道:“師叔停了我每夜的夢境吧。我是葉柏涵,不是白襲青。”


    林墨乘卻並不接他的話,反而說道:“柏涵,我聽不太懂你的意思。”


    葉柏涵說道:“我自從那日在師叔你的洞府暈倒之後,迴來就每晚做夢,夢見白襲青的事情。但是師叔你要明白,我不是白襲青,我也沒有白襲青的記憶,我夢中夢見的不是前世的記憶……分明是師叔你的記憶。”


    林墨乘抬頭望向他,有些驚愕。


    他很驚訝葉柏涵是如何發現這一點。


    葉柏涵繼續說道:“我若夢見往事,理應隻能看到自己所見的一切,這之中絕對不會包括自己的相貌模樣。所以,我就知道那夢境裏所見……與我並沒有關係。”


    林墨乘說道:“……那確確實實是往日記憶,如何能說與你無關?”


    “所以我已經說過,我並非白襲青。”葉柏涵歎了一口氣,刺林墨乘,“師叔身上的詛咒已經解開了嗎?”


    林墨乘沉默半晌,才說道:“快了。”


    葉柏涵沒想到他是這個迴答,想了想卻是說道:“無論如何,我敬重師叔如尊長,所以也請師叔待我如後輩。”


    他的意思很明確了。


    不管兩人上輩子是什麽關係……他不認。


    林墨乘的臉色就顯出幾分難看。


    但葉柏涵覺得哪怕被人當做自作多情也罷,自以為是也無所謂,總之該說清楚的話是一定要說清楚的。


    這前世今生真是讓他鬱結得慌。葉柏涵以前還當是聽故事,但是到這種程度上,就不是純粹的故事了。


    前生若影響到今世,那就不叫前生了。


    按照道經上的說法,修道者修行,就是修魂魄和肉身。轉世則是盡量保持前世魂魄完整,然後令其重新投入肉身。


    但是事實上,哪怕魂魄並不完整,最後也仍舊是會在魂飛魄散之後重新聚集成萬物靈魄,然後慢慢重新吸收靈子,壯大自身的。


    所以投胎與新生本來也並沒有很大的區別。


    弄清楚其中的道理之後,葉柏涵便沒有怎麽把這所謂的投胎放在心上。他雖然其實也有些疑惑自己為什麽能夠一直保持魂魄完整,一再轉世,但是按照他的理解,即便是轉世也相當於新生——便是同樣的魂魄,也早就重組過了,怎麽也不會是同樣的性情。


    因為帶著這個想法,葉柏涵也從來不想變迴成為誰。


    到目前為止,無論是應真道人也好,色希音也好,不管內心深處是怎麽想的,但是明麵上他們至少都認可葉柏涵本身的身份……但是這位林師叔卻顯然是不同的想法。


    真是奇怪……葉柏涵皺著眉頭想。早些年相見的時候,林墨乘並不曾表現出這種想法,甚至還會故意避著他。


    但是此時對方的表現卻是大有不同,讓葉柏涵頗為疑惑。


    然而人心本來善變,就算是修仙者葉柏涵也不覺得會有太大不同,所以他的疑惑隻是一閃而過,就很快放下了。


    若是一直夢見前世故事,葉柏涵就算不因為這樣頻繁的夢境而產生錯覺,也容易因為記憶混亂而性情遷移,但是即使性情遷移,他也依舊不會變成白襲青,最多就是“誤以為”自己是白襲青。


    葉柏涵不知道林墨乘是不是知道這一點。


    但是不管對方知不知道,葉柏涵都不打算配合下去了。


    他開口說道:“我知道師叔懷念過去情誼,隻是人終究要向前看。師叔還是麵對現實吧。”


    他的態度堅定,林墨乘沒想到他態度那樣果決,愣了一下,卻是笑說道:“柏涵,師叔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如果你說你做夢的事,夢境終究不過是夢境,師叔也並沒有拉著你迴憶往事是不是?你若是被夢境困擾,師叔那裏有安神珠,也可以送來給你。”


    葉柏涵見他這樣說,遲疑了一下,才說道:“那倒是不用了,我自己會配置安神的丹藥,倒是不勞師叔費心了。”


    隨後林墨乘離開寒泉小築的時候,臉色便陰沉了下來。


    他其實並未對葉柏涵做什麽,但是對方對他的警戒心卻已然顯而易見。林墨乘不明白——為、什、麽?分明還是同一個人,但僅僅隻是轉生過後,便已然性情大變,連心都不向著他了。


    憑什麽!?


    三十多年前白襲青的死可以說是林墨乘自己造下的冤孽,他不能恨。甚至於說,他曾對那人見死不救……三次,他笑著看烏小福死了,楚含江死了,誅月死了,甚至於在他們的死亡中,他都有推波助瀾的嫌疑。


    但是白襲青……他本來是不想他死的。


    看別人的留不住,有種殘酷卻又痛快的感覺,但是當這件事發生在自己身上時卻不這麽有趣了。


    他怨憎烏懷殊,所以很樂意看他失去至親。當年的烏小福被一個魔道的嘍囉折磨致死的時候,林墨乘就在那裏看著,看那個凡人女子用盡了所有的力量掙紮,卻仍舊被一點點,用最殘酷的手段折磨致死。


    後來,烏懷殊再次把楚含江帶迴到伽羅山,林墨乘雖然不關注,卻仍舊知道了他的前生就是當年那個看上去平凡至極卻又確乎意料倔強和硬骨頭的醜姑娘。那少年對著自己的師父有著非常的尊敬和孺慕,烏懷殊卻隻想著了卻因果……他大約永遠想不到,他與那人的因果根本沒有可以了斷的一天。


    然後是誅月。楚含江死於門派大亂,隨後烏懷殊就帶迴來了誅月,那是烏懷殊從繈褓開始親自精心養大的少年,最後被林墨乘設計鼓動,為了滅殺喬恩而與對方同歸於盡。


    那時林墨乘覺得多麽痛快,若說失去烏小福和楚含江對於烏懷殊來說都隻是一時的傷心,誅月之死對於他這位師兄來說才真正是致命一擊。


    不知道有多痛快。


    那時林墨乘精心設計,誅月本來應當魂飛魄散,絕無再投胎之理的。卻不料對方不知道是時運太好,還是真是因為受上天喜愛,烏懷殊竟然在數年後又尋到了其轉世。


    ……那人就是白襲青。


    林墨乘迴到塔樓之後,並沒有上樓,而是打開了一處機關,進入了地下的一處密室。密室之中,被精心雕刻而成的青年的雕像栩栩如生。


    林墨乘伸手抱住它,把臉貼上了雕像那冰冷的臉頰,叫道:“……襲青。”


    誅月死了,林墨乘以為他已經魂飛魄散,但是烏懷殊卻不知道從哪裏找到了白襲青。白襲青死了,林墨乘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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