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天青子師徒二人離去不久,遠遠的,一道青色流光向翠煙穀掠來。


    此人是前來尋找林破天的洪元,他也不落下,就在翠煙穀上空盤旋,用神識掃視了一遍,發現早已經人去穀空了。想了想,又往遇見林破天的土地廟飛去,希望在那裏能夠看見自己那沒入門的徒弟。在洪元看來,這小子不僅用了咱天魔宮的凝神金丹,而且,自已還傳了他九劫錄,這小子已經是他的徒弟了。


    林破天在飛鴻劍上拉著天青子的衣角,看著腳下的流雲飛逝,小心肝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感覺有些緊張刺激,又有些害怕。算來,他也不是第一次了,不過,上次被洪元倒提在手裏時,剛上青翎刀就昏迷了,所以不算。這次才是真真的體會了禦劍於天地之間。沒過多久,人漸漸的放開了,膽子也大了起來,放開了抓在手裏的衣袖,不在畏畏縮縮的了。


    以後在小蝶麵前也禦劍飛行,那小丫頭肯定沒見過的。想到這裏,林破天笑了笑,可是轉眼就皺起了眉頭,不知道她現在可好,那老魔頭有沒有欺負於她。和小蝶相處的一點一滴,在林破天腦海裏浮現了出來,她對自己可真是好。


    摸了摸別在腰間的落星金劍,一陣暖意從心中湧了上來,自己以後要是遇見她,加倍的對她好就是了,絕不會讓人欺負於她就是。少年的心啊,就那麽的純,絲毫不曾沾染紅塵裏的塵埃。不錯,她對你好,就加倍的還於她就是,就這麽簡單而已。


    林破天從下就孤苦伶仃,和老乞丐相依為命。除了老乞丐以外,又有誰曾關心過他。所遇見之人,對他不是喝罵,便是冷冷的白眼,更有甚者,都不問青紅皂白的,飛起一腳就撩了過來,原因很簡單,隻是看自己一個又髒又臭的小乞丐不順眼而已。而小蝶不僅不嫌棄他這個小乞丐,還處處幫他,連那個好像很珍貴的東西都喂自己吃了。林破天雖然不是很明白,也知道自己身體裏的變化和小蝶給自己服用的東西有關的。心裏感動,小蝶的好,林破天自然也銘記於心,他這樣的人,脾氣雖然倔強,可是,一旦認準了的事,那可就是一條道走到底的。誰對自己好,自己就對她好,這就是是與非,這就是黑與白


    飛鴻劍上,林破天靜靜的想著。


    天青子不時看看林破天,卻不說話,隻是讓他自己去感悟這禦劍在天的滋味。


    遠遠的,出雲峰已經遙遙在望。


    “破天,前麵就是出雲峰了,也就是咱們仙劍門所在。”天青子迴過頭來,見林破天正朝出雲峰望去。


    “師父,咱們仙劍門有多大,裏麵有多少人啊?”林破天想到就要到了,心裏有些緊張,也有些激動。


    “破天,以後你慢慢的就會知曉了。”“哦”


    師徒兩人落在了一個大大的山門前,兩個守門的弟子走上兩步參見了天青子後,就好奇的盯著林破天看。林破天毫不在意兩人的目光,放眼朝裏麵望去,裏麵卻是白蒙蒙的一片,什麽也看不見,隻有正門上方“仙劍門”三個大字氣勢非凡的閃著金光,也不知是仙劍門的那位前輩所留。看著那三個大字,恍惚間,正中間的那個劍字突然變成了千百把利劍一般,一齊朝他激射而來。


    難道這就是仙劍門麽?也欺負我是一個小小的乞丐,哼,林破天的那種倔強又湧了上來,我偏偏不如你所願。一種莫名的憤怒湧上了心間,屹然不懼的站立當前,隱隱有與天爭命的氣勢。那萬千利劍近身後卻如空氣般的消失不見了。林破天覺得奇怪,揉了揉眼睛,又往那個劍字望去,那裏有什麽萬千劍氣,卻是再平淡不過的一個字而已。眼花了吧,林破天暗暗想到。


    天青子卻在一邊注視著林破天臉色的變化,隻見他先是一驚,接著居然是一種憤怒的神色。天青子眼裏露出百思不得其解的神色來,想當年師父帶自己來的時候,自己從那三字上麵看見了一柄劍在飛舞旋轉,不知道林破天見到的是什麽,也不好開口問。


    “破天,我們走吧!”


    “哦,”天青子牽著林破天的手往裏麵走去,林破天還不時迴過頭來,看看是否還有那萬千劍氣縱橫。


    修真界裏任何一個門派,都有自己的護山大陣。除非是大敵來犯,否則,平日裏也不會全部開啟,最多啟動部分禁製,守住山門而已,仙劍門也不列外,不然,那洪元也不敢夜探仙劍門了。天青子揚手拍出幾個靈訣,眼前豁然開朗,天青子帶著林破天走了進去。


    林破天看著眼前的仙劍門,震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隻見眼前一處巨大的空地,約莫有數千畝。地麵上全是晶瑩如玉的青色石條,鑲嵌而成,此處乃是仙劍門外門弟子修習劍訣的地方,名為練劍坪。


    此時,正有無數的弟子在此修習劍訣,整個練劍坪上光華滿天,唿喝聲,各種法寶飛劍的撞擊聲不絕於耳。


    練劍坪後麵,是一條寬約數丈,如青玉鑲成的階梯,階梯旁邊,是一處如白玉鑲成的高台,站在高台上麵,可以將整個練劍坪一覽無遺。順著階梯一直往上數十丈,便是幾座霞光四射,巍峨雄壯的宮殿,懸浮在前方,咋一看,仿佛是近在眼前一般,其實,卻遠在天邊。隱隱約約,有無數的煙霞圍繞著宮殿,不斷的升騰,變化著,靈性十足中,卻又蘊含著一股神秘,宛如活物。


    正中間,則是一處主殿模樣,上麵一塊金色巨匾,寫著‘太清大殿’四個大字,抬頭仰望巨匾,立即有一股蘊含天地造化般的劍意撲麵而來,在這股劍意麵前,隻覺得自己渺小的如同螻蟻一般,根本起不了一絲與之抗爭的勇氣。這四個字乃是仙劍門的開山祖師,鐵劍道人親自銘刻的,從創立門派至今,已經是一萬年有餘了,卻從來沒有人能凝視這四個字超過半炷香的時間,便敗下陣來。


    這不過是鐵劍道人留下的四個字而已!可見當年的鐵劍道人是如何的功參造化!


    大殿後麵,便是無數的房宇,樓閣,錯落有致的遍布其中,卻並沒有給人一種雜亂的感覺,更是有一種神秘莫測的氣息蘊含其中,而在遠處,更有數個山峰鋒頭,在雲霧中若隱若現,依稀能看見一些樓閣。


    “參見天青子師叔,”一路走來,那些門人紛紛停止了修習,站立在兩邊,恭敬的行禮。天青子含笑的點著頭,算是迴答,林破天則屁顛屁顛的跟在天青子後麵東張西望。


    但令人奇怪的是,那些弟子看著林破天的目光卻是各種各樣都有,有的羨慕,有的鄙夷,有的不屑,有的嘲諷,等等。


    林破天看著這些眼神,百思不得其解。老子得罪你們了嗎,這樣看老子,不過,他卻毫不在意的一瞥而過,當了乞丐這麽多年,什麽樣的角色沒見過,大風大浪裏都過來了,又豈會在乎區區幾個眼神。


    看,看你娘的,你還能瞪出你那對招子,咬老子一口不成,林破天被看的渾身不爽,心中暗罵。


    天青子帶著林破天走上那那條青玉玉鑲成的台階上麵,沒有進入那座巍峨雄壯的主殿,而是帶著林破天走入了一處偏殿後消失不見。


    “這天青子師叔也真是的,什麽歪瓜裂棗都帶迴來,那不成才的王厚就不說了吧,如今可好,又帶迴來個什麽東西,全身的衣衫僂爛破碎,分明就是一乞丐。”


    “呸……最可恨的是,那小乞丐一進天青院,便能直接晉身成內門弟子,那裏像我們一般,進門數年,還是一個外門弟子的身份,除了修習劍訣以外,還要做各種各樣的雜活!”


    “是啊,成了內門弟子,不僅可以修習到一些高深的法訣以外,每月的發放的丹藥靈石也比我們多的多!”


    “呸……那小乞丐真他娘的幸運!”


    “連乞丐都能進入咱仙劍門,傳了出去,老子都丟不起那個臉。”


    “你們兩人小聲些,要是落在了石堅師兄耳裏,你就等著被沙鍋大的拳頭招唿吧!天青院裏雖說是一群廢物,但好歹也是內門弟子不是,卻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


    看著天青子走後,練劍坪的弟子議論起來,看來,這仙劍門並非如林破天想象般的一片樂土。


    天青子帶著林破天,一直走到一處院落門前才停了下來,隻見大門上方寫著天青園三個字。推開門,天青子領先走了進去。隻見院落裏一塊空地,正中一間大堂,左右兩邊一排房舍,盡頭處則是幾顆修竹,還有幾株野花點綴在綠草從中,一絲青草香也隨風而來。


    算上林破天,天青子才區區六個弟子而已,比起其他幾個師兄姐,簡直是提都不能提。


    大弟子王厚,性格溫厚老實。因其悟性差了點,修真接近一百年了,還停留在靈寂後期,始終不能跨出最後一步,結成紫府元嬰。如果結不成紫府元嬰,那就無緣於天道,縱然比常人多活個幾十上百年,最後也隻剩老死一途。這是作為一個修真者最悲哀的事情,寧願被天劫轟得灰飛煙滅,也不願就這樣老死。但是,如王厚這種人,如果一旦結成元嬰,那麽,度劫飛升的機會卻又比一般人大的多。


    也許,這就是天道所在吧,有失必有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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